正午的愜意地灑落在每一個角落,黑賓利車,駕駛位上的陳助理從溫川驅車離開以后,就一直暗自盤算著陸澤準備什麼時候走。
直到后視鏡闖一道人影,他才猛的回神抬起頭,剛巧瞧見梁銘穿過馬路,徑直踏步而來。
“陸總,他是發現我們了嗎?”
陳助理忐忑不安,隨著梁銘越走越近,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來了,他來了,他朝我們走來了!”
陳助理求助般轉過頭,朝陸澤投去迫切的目,“怎麼辦怎麼辦,陸總,我們被發現了。”
本就心煩意的陸澤,此刻看著陳助理上躥下跳的樣子,頓時擰了眉頭。
他掀起眼皮看過去,神極為不耐煩,“你跟他有過節?”
什麼?
陸澤冷不防問這樣一句話,陳助理先是一怔,隨后才反應過來,他話中所指的人是梁銘。
“沒過節。”陳助理如實道:“我都不認識他。”
陸澤瞇眼,“那你慌什麼?”
是啊,都說敵相見,分外眼紅。
連險些被撬了墻角的陸澤都不慌,他這個外人跟著慌什麼?這不妥妥的皇上不急太監急嗎?
不對不對,他才不是太監呢。
陳助理的思緒是被耳畔傳來的,敲擊車窗的聲音給拽回來的,他剛一轉頭,就瞧見梁銘雙手兜站在車前。
明明是一副標準文化人的長相,可陳助理偏偏從他那副金眼鏡里,看出了幾分挑釁的味道。
心中暗不好,陳助理偏頭去瞧陸澤,男人仍舊抻半靠在座位上,姿勢隨且慵懶,抬眸看向窗外時,漫不經心的眼底多了幾分警惕。
不愧是能從勾心斗角的豪門里活下來的人,敵都湊到眼皮子底下了,還能面不改心不跳的保持著自持的姿態,真是令人佩服。
陳助理正想著,就瞧見后側車窗緩緩落下來,梁銘略微彎下子,戴著骨戒的手指在車門上點了點,故作誠懇熱絡的模樣。
“陸先生在我家門前待了快三個小時,這麼熱的天想必早就口了吧,舍妹斟茶的手藝尚可,不如請陸先生進門指點一二?”
剛剛離得遠沒發覺,眼下近距離打量梁銘,才發覺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周氣質卻非同尋常。
尤其是金鏡框下的那雙眼睛,仿佛帶著能看人心的能力。
不同于常年在商業詭里攪弄風云的狠厲,反倒像是純潔平凡的溪水一般和且堅韌。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陸澤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那個關于文臣與武將的兒時謎題,仿佛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飄渺的思緒漸漸聚焦,陸澤勾承應,“既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梁銘臉上堆著客套的笑,他剛一轉,駕駛位上的陳助理就回過頭來,看著手去開車門的陸澤,張了張口,提醒道:
“君子口不手,陸總,您要是打不過他,可千萬要記得打電話給我。”
他頓了下,頗有些底氣不足的道:“雖然我可能也打不過,但我會盡力收集一些對你有利的證據,必要時讓警察狠狠教育下他。”
聞言,陸澤眉頭微蹙,冰冷的目當即掃了過去,“你認為,我會打不過他?”
“我、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
陳助理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余瞥見不遠站著的梁銘,趕忙轉移話題,道:
“陸、陸總,時候不早了,他還等著你喝茶呢。”
陸澤掃了眼不遠,剛好對上梁銘投來的目,男人站在柵欄旁,隔了一條馬路的距離,勾起角朝他禮貌微笑。
那一瞬間,一個模糊的給拜年的黃鼠狼形象,突然浮現在陸澤的眼前。
他瞇了瞇眸子,開門利落下車,隨即闊步朝對面走去。
當年梁銘在對別墅進行裝潢設計時,特意將一層的心理治療室,按照國際標準進行要求布置。
所以陸澤剛進門,就瞧見了墻壁上掛著的經營許可證,以及梁銘曾獲得過的專業證書及國際榮譽。
“梁銘,國際著名心理治療師,畢業于國斯坦福大學的心理學系。”
視線從擺放整齊的證書獎杯上一一掃過,最后停頓在面前文質彬彬的男人臉上,陸澤輕勾角,拖著腔調贊賞道:
“看不出來,你厲害啊。”
梁銘緩步來到茶桌前,手示意陸澤坐下,斟茶沿桌面遞給他的同時,謙虛笑道:
“陸先生過獎了,和您在商界上的風云事跡比起來,我這些榮譽不值一提。”
知曉了他的份,陸澤干脆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
“我想知道,剛才溫川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
似乎是沒想到他問的這樣直白,梁銘放下茶杯,并沒有直言相告,反問道:
“你們是夫妻,因為什麼來找我,或許你問,會更方便些不是嗎?”
陸澤卻并未理會他這句話,直接拋出三個問題給他。
“生病了對嗎?是不是和那件事有關?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麼事?”
梁銘的視線,落在手邊息屏的手機上,輕笑道:
“看來你們的關系,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不合。”
陸澤掀眼皮看他,“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梁銘拿起手機,劃開屏幕后找到那個人的對話框,快速打下一行字發了過去。
“陸澤想知道溫川的病,要不要和他說?”
消息發出后,梁銘將手機翻扣在茶桌上,重新看向陸澤,道:
“不過陸先生您就沒想過嗎?作為枕邊人,卻連自己太太的病都不知道,可見你這個丈夫有多失職。”
這話原本就直白不中聽,況且又是從他的里說出來,所以顯得格外刺耳。
著茶杯的手指用力收,陸澤看向梁銘的目中,閃過一戾氣。
他最煩不知的人,隨意評論他和溫川之間的事。
若是換做以前的他,這些造謠誹謗全靠一張的人,早就被他抓起來扔海里喂鯊魚了。
空氣中有片刻的寧靜,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達到劍拔弩張的那一刻,扣在桌面的手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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