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過早飯,陳助理就匆匆忙忙地從外面趕來,視線掃過溫川,落到陸澤的臉上,沉聲道:
“陸總,老爺子剛剛打電話過來,問咱們什麼時候過去?”
陸澤端起杯子,仰頭喝最后一口牛,剛好出結醒目的牙印。
溫川坐在對面,目不自覺瞥過去,面頰倏地一紅。
“出什麼事了?”
陸澤放下杯子,隨手了張紙巾,語氣平淡聽不出好壞:
“席家父子去找老爺子負荊請罪了。”
負荊請罪?
這個詞語放在席家父子上,倒是冷門的令人耳目一新啊。
溫川抿,“是因為反擊戰的事兒?”
“恐怕不止。”
陸澤瞇眼,沉默片刻后,抬頭看向陳助理,道: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陳助理,“準備好了。”
陸澤將紙巾團皺,順手丟進腳邊的垃圾桶,起提:
“你去回老爺子,半個小時之,一定趕到。”
黑賓利從別墅出發,沿著柏油路朝盡頭奔馳,窗外兩旁的景不斷向后退去。
像是那些心酸又無奈地過往,目繁華以后又拋諸腦后落空,徒留一遭虛無縹緲地驗,縈繞在心頭遲遲不肯散去。
隨著青山系列的頂級反轉,Indigo公司的迫暫時告一段落。
溫川靠在椅背上刷手機,挑選著沈曼發來的,應聘工作室助理的簡歷。
大多是二十多歲剛畢業的小姑娘,沒有工作經驗,但勝在專業知識扎實。
如果像是江琳一樣認真嚴謹,倒也可以考慮考慮。
挑了幾分簡歷比較吸睛的,截圖保存到相冊中,準備找個時間組織一場面試。
工作室不像公司,工作繁雜又枯燥,能否耐得住艱辛,還有待考察。
理好待辦問題后,溫川抬頭看向窗外,車子拐過環島進海濱大道,一路沿著海岸線行駛,穿過前方的山后,便快要駛進陸家老宅了。
旁的陸澤從上車起就沒說過話,溫川轉頭看過去。
男人直視著前方,目淡淡,側臉線條利落分明,著一子淡漠寡的疏離。
溫川抿,“怎麼了?”
陸澤將目從窗外收回,“席康安與我之間的恩怨,歸結底在于他的母親。但如果他知道了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會不會對自己這麼多年的執著,而產生懷疑?”
“是人就固有執念,有誰能真正做到坦然放下。”
溫川紅翕著,“明盛的項目原本可以拿到更高的利潤的,而國安盛世也可以繼續屹立在服裝市場的,你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沒有把握住。”
聞言,陸澤轉頭看像溫川,勾輕笑,“我很好奇,你的執念是什麼?”
某些痛苦而破碎的畫面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溫川薄抿一條直線,直到車子拐進老宅時,才堪堪回過神來。
“我沒有親人,所以談不上有執念。”
溫川說著,手去開車門,卻不料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接著用力一帶,就跌進了陸澤溫暖有力的懷。
驚詫抬頭,剛好撞進陸澤含著笑意的雙眸,只見他眉梢輕挑,角漾出一抹笑,雖表是一副恣意慵懶的模樣,但語調卻格外嚴肅認真:
“你有我就足夠了。”
他說完,反手扣住掌心,兩人一起近了大院。
江城的天不暖,即使日照當空,微弱的線也抵不住迎面吹來的冷風。
繞過曲折的回廊,在距離堂廳不過的半米距離的位置,陸澤邁上臺階的腳一頓,突然就停住了腳步。
接著一聲怒呵從里面出來:“你這個混賬東西,事到臨頭了竟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沒有錯,明盛的項目要不是因為你作妖,能連累到國安盛世,鬧今天這個樣子嗎?”
這聲音沙啞而厚重,單聽語氣就可想而知怒火會有多大,明顯是席維國被他那個倔強而固執的兒子給氣了個好歹,由此可見,幾人洽談的并不順利。
到底是曾經的兄弟,縱使現在反目仇,但當初的義卻不容忽視。
被扣在掌心的手指了下,溫川抬起頭看他,“如果你不想進去,我們可以現在就離開。”
“不用,人家大老遠過來點名要見我,我頂著殺人犯的頭銜,又怎能放過這次,洗罪名的機會呢。”
陸澤勾輕笑:“更何況,當年那件事的真實況到底是什麼樣,也是時候該大白于天下了。”
話音落下,陸澤握著溫川的手用力收,兩人齊步邁上臺階,卻不料進客廳的瞬間,就瞧見了劍拔弩張的一面。
陸遠昌正襟危坐,自顧自斟著熱茶,茶香隨著熱氣繚繞而上,模糊了本就晦暗不明的眉眼。
而茶桌對面,席維國拄著拐著,冷眼瞅著跪在地上,咬牙關不肯認錯的席康安。那雙握著拐的手不斷收,仿佛隨時準備揚起來打過去,連帶著都止不住的抖。
這仄而抑的氣氛,隨著溫川的開口而被打破,“爺爺。”
溫川站在陸澤邊,目掃過跪在地上的席康安,落到他對面的陸遠昌臉上,禮貌笑著問好:“路上有點堵車,所以回來的晚了些。”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今兒天冷凍著了吧,趕快過來喝杯熱茶去去寒。”陸遠昌說著,斟了這兩杯放到對面,“這是上好的雨前龍井,快嘗嘗味道怎麼樣?”
溫川和陸澤兩人提步過去,剛走到茶桌前,還未來得及品茶,后就再次響起了席維國暴怒而狠厲的呵斥聲:
“混賬東西,誰讓你站起來的,趕給我跪下。”
他說著,揚起拐就朝席康安的上打去,一聲悶響可見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但后者咬著下,愣是一聲不吭,偏偏那副寧折不屈的模樣,惹得席維國怒火中燒,揚手接連又是幾子。
溫川視線當即掃過去,那拐的材質是上好的黑胡桃木,度大打在上足以見淤青。
席維國剛剛揮的那兩下,外人看在眼里都人也不住心中打,更何況是生生靠皮挨下來的席康安。
溫川今天算是開了眼,一個犟種寧死也不肯服輸,是個多麼頭疼的事。
被當眾下了面子的席維國,原本就因為國安盛世的事心中窩火,眼下席康安又不肯認錯,沖昏了頭腦只能機械的揮著拐,企圖屈打招。
只是沒想到,這拐剛揚起來還沒落下,就被一道力量死死抵擋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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