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灼找不到其他下手的點，就找到了……我？”

明慧不知道該笑還是哭。

以為算計了肖神，利用了他，原來報應在后面。

肖神的神很平靜。

“簡明慧，這件事本來只是跟我有關，但是你既跟我有了關系，也就了他們瞄準的弱點。”

“我無法對你說抱歉的話，因為我從來沒有后悔過。”

他漆黑的眼靜靜地凝視，神認真，神圣。

明慧捫心自問，嗎？

可現在的，是心如止水呢。

后悔嗎？

也不后悔。

如果沒有這六年過去，就依然還是不了，沒有份地位的小周太太，被人當質子，被人欺負，毫無說話的地方。

抿了抿角，語氣平淡：“我也不后悔。”

“本來我以為，跟你做人，把你這麼個神仙拉下凡間，是我讓你吃虧了。現在我覺得，我們扯平了。”

“肖神，我不欠你的了。”

肖神緩緩著手指，手心里握著什麼。

仔細看的話，是一個長時間被挲，磨去了油漆的小玩偶。

明慧只從他的指里窺見一點。

很快移開目。

周逸儂跟說過，肖神從母親的墓碑后面拿出了個小玩偶。

那是他們的——那個小產了的孩子。

過去這麼久，想到孩子，心里依然有刺痛。

兩人坐著，相顧無言。

遠靠落地窗的墻角傳來小球滾的聲音，咕嚕嚕，啪啦啦。

明慧轉頭看過去，兩只小貓在玩球，機靈又勇猛，追、跳、撲。

死寂的空間里，因為有那麼兩個活寶才不讓人那麼窒息。

明慧嚨翻滾了下，站起來：“你的故事講完了，我該走了。”

不管他的故事是什麼，發生的已經發生，接下來就是怎麼善后。

吳雄的命案，還懸在那里呢。

這一次，肖神沒再攔。

明慧看他一眼，正要舉步離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綠璽灣的保姆打過來的電話：“簡小姐，家里來了兩位警察，說要找你談談。你在哪兒？”

“我現在就回來。”

掛了電話，明慧看一眼肖神：“警方來找我了。”

因為有肖神的提前預告，明慧此刻很淡定。

沒有做過的事，頂多進去關兩天就出來了。

怕啥？

明慧帶來律師回到綠璽灣，警察在那里等著。

“簡小姐看來早有準備？”其中一個警看了眼那名律師，另一名警察卻拿出了手銬，要拷住的手。

律師往前一步擋在明慧面前，說了幾句話，警方掃了眼明慧，把手銬收起，不過還是語氣不善：“到了警局里，希簡小姐能一直像現在這樣鎮定。”

明慧道：“我沒做過什麼，心虛什麼。”

到警局，又是一次盤問。

因為明慧之前有過瞞，還撒了謊，這次有些麻煩。

在審訊室問了很長時間。

明慧這次沒再瞞，就連真正的人，也都一并說了。

警方皺眉：“不是陸臣嗎？”

明慧勾著笑得苦：“床單照片是在肖神的訂婚儀式上出現的。我在那個時候說，孩子的爸爸是肖神，這不是破壞別人的婚姻嗎？”

“陸臣是為了給我臺階下才那麼說的。吳雄的死跟他沒關系，當然跟我也沒關系。”

“跟你有沒有關系，我們會查。”

警方問詢完畢，來了兩個小警察等在門口。

那審訊的警說道：“簡明慧，這次就不能放你出去了。你沒有擺嫌疑，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吳雄死亡與你無關，你得在這兒待幾天。”

明慧點頭：“行啊。不過麻煩你們查起來快一些，我的公司還需要我。”

頓了下，再次問：“我今天的口供，不會泄出去半個字吧？”

“我們警察的是大喇叭嗎？”那警察沒好氣地掃一眼，給門口的小警察使眼，示意快點把帶走。

明慧抬了下眉，無奈地跟著人走。

接吳雄案子的曹隊長換了別人，這幾個警都不認識。

但是從語氣上來看，應該是誰使絆子，要吃點苦頭了。

明慧做好了心理準備。

進拘留所的走道上，黎珺嫻似乎刻意等在那里。

看著簡明慧笑得得意揚揚：“簡明慧，沒想到你有這一天吧？”

“我吃過的苦，你也要嘗嘗。”

“不過，你應該怎麼都沒有想到，費勁力地爭了半天，結果把自己折騰進來了。什麼小周夫人，小周太太，你啊，鏡花水月，竹籃打水，什麼都沒得到。”

“倒是我要謝謝你，把周家清理得干干凈凈，我進去了，就沒有人來麻煩我了。”

沒有了周夫人，也沒有了簡明慧，以后的周家，就是黎珺嫻稱王稱霸。

黎珺嫻抑制不住的開心。

謀算半生，終于達所愿。

周家新的主人，唯一的主人，是——黎珺嫻！

明慧微微一笑：“黎書，案子還沒定下來呢，你怎麼就知道我進去了，出不來？”

“你不也出來了嗎？”

黎珺嫻臉一變，惡狠狠地盯著。

“簡明慧，你犯案的機和證據都有了，你拿什麼翻？”

哂笑一聲：“勸你放平心態，坦白從寬，說不定能坐幾年牢。”

“哎，我好久沒看到我的孩子了，我該回去看看他了。簡明慧，你好自為之。”

黎珺嫻惡毒地勾了勾，給了明慧一個“你死定了”的眼神，這才出去。

明慧嗤笑一聲，不以為意，淡定地問警方：“我去哪間房？”

……

陸臣也被帶去警局問話了。

他本來說，簡明慧的人是他，孩子的父親也是他。

還是他把周冉送到吳雄的床上，還理直氣壯，囂張的說：“他們是一對人，我送他們團圓有什麼不對嗎？”

“倒是這兩人心不正，滿腦子害人思想，居然還想禍害其他正常。”

“警，你們不把那周冉也抓過來再審查嗎？”

“說不定是他因生恨——”

“陸臣，你說的那些我們都在調查。但是關于你……”警方打斷他的話，停頓了下，“簡明慧已經說清楚了，真正的人是肖神。孩子的父親也是他。”

陸臣吊兒郎當，漫不經心地笑冷了下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