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卻不是，而是一臉驚訝的茉茉。

茉茉還以為自己睡暈了，可是一看外面，確實天都還沒亮呢，他怎麼會過來？

沈既年往里看了眼，微微凝眉：“呢？”

茉茉說：“發燒了。昨晚測了下，是低燒，我給喂了藥。”

明泱睡得昏昏沉沉的，只能依稀聽見旁邊有對話聲。

沈既年了的額頭，又了下的手。溫度都不低。

他偏頭問：“什麼時候測的？”

已經是泱泱剛過來的時候了。茉茉還以為那個藥有用，至能撐到天亮。

簡單問完況，沈既年出去打了個電話，讓醫生過來。

他看茉茉也累得不輕，道：“你回去休息，這里給我。”

茉茉剛剛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畢竟白天剛忙了一天工作，晚上守著守著，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但一說讓回去，也不放心，連忙道：“不用不用，我跟您一起。”

沈既年知道在擔心什麼，低聲道：“醫生馬上就會過來，我在就行。”

他的口吻不容商量。

茉茉猶豫了會兒，又覺得姐現在生了病，他應該是能讓人放心得下的，便沒再繼續推辭，“好，那有事您我，我的手機隨時開著。”

沈既年頷首。

雖然他答應了，但茉茉總覺自己說了句廢話，他肯定不會給自己打。

一走，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沈既年去給明泱額頭上的巾換了下水，重新敷上去。

因為發燒，的臉上染著一層淡淡的櫻。

他垂眸看著。

他們之間，難得能安靜地待會兒。

...

李特助用最快的速度帶著醫生趕到。

據沈既年描述的況，醫生帶齊了所有可能用得上的藥品。等一看完況，馬上就給開了藥。

這里就只有他們三個人。

醫生開完藥后，李特助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老板把人扶了起來，讓靠在他上。

他本來想說要不要讓人過來幫忙的，這下子直接閉了。

明泱睡得很沉，不太樂意醒。

沈既年低聲道：“吃完藥再睡。”

室安靜得都能聽見心聲。

他將藥喂給，又端了杯溫水，適時喂上來。

明泱蹙著眉。吃完藥后，再不想醒也醒了。

上是燙的，他上則相反，所有指尖不小心到的皮都冰冰涼涼的，起來很舒服。

昨晚剛開始還只是低燒，看這樣子應該是半夜燒起來了。

李特助帶著醫生出去了，將這里留給他們兩人。

沈既年重新去換了下巾，在床邊坐下，遞給，“不再睡會兒？”

搖了搖頭。

醒了以后現在不太困。

“你怎麼會在這？”

記得給茉茉發了條信息后才繼續睡了過去，后來茉茉也來了。

“睡不著，過來看看，剛好見。”他言簡意賅道。

看他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見真的不睡，沈既年倒了杯水給。

明泱只剛到，就搖頭：“要涼的。”

上本來就燙，再喝溫的水，覺都快燒起來了。

沈既年依言換了一杯給。杯口抵在的邊，像是準備喂。

明泱下意識握住了他的手腕。

好像，比那杯涼水還要涼。冰涼得很舒服。

他了下眼，沒有抗拒，就勢抬起水杯，涼水喂了進去。

一口喝完了那半杯的水，突然清醒了些，抬眼去看他。

正好撞進那雙極深邃的眼里。

“還要麼？”

理智回籠。

松開手，指尖一，搖搖頭。

離開了那份令人舒服的冰涼，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在懷念。

適時克制住了自己蔓延的，可是那個冰涼卻不自覺。

它主地跑回來，上了的額頭。

明泱不設防地眨了下眼，等著它趕離開。可它卻沒有一即離，而是就那麼停在上面。

出神間，沈既年嗓音低沉：“有沒有覺好點？”

他好像是在著溫度和剛才是否有區別。

第61章

極輕微地咽了咽嚨。

可能是溫太燙, 蒸發干了水分，又干了。

明泱倉促地瞥走了眼神，沒有看他, 聲音微沙：“……還好。”

他的目自上而下地停留在的臉上，比閑適許多。過了會兒, 才將手拿走。

藥勁上來后, 加上上本來就沒力氣, 的意識逐漸昏沉。

同他說：“你要不要回去？待會就有人過來了。”

沈既年關了屋里的大燈, 只留下床頭的一盞小燈, 線昏黃暗淡。

他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低聲道：“睡吧, 在這陪你。”

犯困地閉了閉眼。在睡眼朦朧間, 看著床邊站著的人，忽然想起了曾經的某個新年夜。

自己待在劇組過年，在最想見到他的時候，他真的像神祇一樣降臨。

那個時候的心好像離得很遠，但又很近。

還記得他在微博上發的那句話……他陪走過所有寂滅的歲月。

在深厚寂滅的雪地里, 卻曾有一點火星，滋滋燃燒過。

躺在被窩里，上很熱。在快睡著的時候，沈既年忽然問：“如果當初那個盒子里裝的不是耳釘，我們之間會是如何？”

明泱睜了睜眼, 想了幾秒, 回道：

“結局都一樣。”

不管盒子里裝的是那對耳釘, 還是戒指，他們之間的結局都一樣。

沈既年目定定地看著。

神不濟，沒過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早上還有一個線上會議, 等看著睡著后，給李特助發消息，讓人去他房間拿電腦、還有一些東西過來。

李特助回復：【是。】

沈既年按掉手機。

過了十幾分鐘，李特助過來送東西，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可等門一開，看清里面的形后，他卻是明顯怔住。

沈既年低垂著眼睫在看著床上的人，手在的臉頰上，拇指指腹輕輕挲著上面的一小塊皮。

因為貪著他的涼意，即便已經睡著，明泱還是很想往那邊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室太靜，顯得氛圍都和諧得過分。里面好像被他們充盈得滿滿當當，塞不進去第三個人。

李特助的作就那麼突然卡住，不知道該進該退。跟著沈既年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私下里的這一面。

雖然大抵能猜得出，他的作應該和他此刻的神一樣和，但李特助還是察覺到了他匿于其中的，幾乎很難發覺的進攻。

沈既年抬了抬眼，收回了手，示意他進來。

好像還是悉的冷漠。

李特助沒敢多看，將東西送到后就趕離開，關門的速度飛快。

沈既年打開電腦，放在膝蓋上，開著會議。

等一個會結束后，再測了測溫，發現已經降下來了不，上也沒那麼燙了。

睡著以后，連眉眼都顯得很乖。

李特助在微信上問他，下午既定的那幾個行程還要不要過去。

沈既年指定了幾個人：【讓他們代我出席。】

看這意思，他今天應該是都準備待在劇組了。

李特助明白了過來，著手去辦。

沈既年在旁邊繼續理公務。

昨天剛結束那場分手戲，每一次在從中剝離而出的時候，對來說都是一道大關。他也是從上次林琢在這道門外說的話中才覺察出的況。

他曾錯過過某一次，這一次，還是想在邊陪著度過。

…

中途又喂了一次藥，到下午的時候，的燒就已經退了。茉茉也趕過來接替他，“給我就好，您回去休息吧。”

沈既年看了明泱一眼，代道：“等晚上讓再吃一次藥。”

明泱睡著，只約約聽見了旁邊的對話聲。

等睡醒時，他早已離開，茉茉給倒了杯水，了的額頭。

“不燒了，有沒有覺舒服點？”

明泱點點頭，喝完了杯里的水。準備放回桌上時，指尖卻是一頓。

床頭的桌上放著一個，很眼，也很悉的首飾盒。

還以為，他今天只是隨口一說……

順著的目看過去，茉茉奇怪地“咦”了一聲，“這是什麼？”

明泱心底已經有所猜測。

手拿過來，猶豫了兩秒，指尖還是將它打開。

果然——

瞳孔在對上鉆石的芒的那一秒，的睫輕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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