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出門，到一臺奧迪，停在旁。

見停下，車門打開。

下來一個男人。

宋揚。

季泊常的助理，左膀右臂，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余笙離開季家前，見過他很多次。

非常干練的人。

“余小姐。”

余笙看向他：“宋助理。”

宋揚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沒想到余小姐還記得我。”

余笙客氣點頭。

“宋助理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宋揚見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忍不住心里嘆氣。

“余小姐方便方便借一步說話。”

余笙看向他，眼神帶著審視。

宋揚笑道：“你放心，不會有什麼你不想見的人出現。”

余笙看了周圍一圈。

這會兒正是下班時間，如果一直在這停留，確實會到不同事打量的目。

一向不喜歡給自己惹麻煩，就答應了。

跟著宋揚上了車，兩個人找了個咖啡館。

剛坐下，咖啡還沒端上來，余笙開門見山。

“宋助理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宋揚看著面前的余笙，有些無奈：“余小姐跟四年前比，變了很多。”

“我記得以前余小姐特別笑。”

咖啡端上來，余笙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我想宋助理專門來找我，肯定不是來敘舊的。”

宋揚見不接話，雙手一攤：“好吧。”

然后拿出一串鑰匙和房卡，推到余笙的面前。

余笙并沒有直接拿過來，而是抬頭看向他。

宋揚笑道：“這是附近萬和花園公寓的鑰匙和房卡，距離你公司很近，上班也很方便，不用來回坐地鐵。”

余笙道：“季泊常租的？”

宋揚搖搖頭：“不是，是季總名下的房產，之前一直空著。”

余笙直接拒絕了：“不用了，我現在住我朋友那里方便的。”

宋揚嘆了口氣：“您又何必這麼倔呢，您也知道，季總是一片好心，你一個孩子，每天上班地鐵通勤一個多小時，很辛苦的。”

余笙淡淡道：“我沒覺得辛苦，何況無功不祿，我跟季泊常無親無故，住他的房子，我良心不安，萬一哪一天再被趕出來，我只能睡大街了。”

宋揚見一臉堅決，扶額。

“余小姐，您又何必呢，季總再怎麼樣，也是你哥哥。”

余笙眼神一凜：“哥哥？我父母就我一個兒，哪來的哥哥？”

說完，站起來。

“宋助理，麻煩你轉告季泊常，四年前，從我被季家趕出來的那一刻，我跟他就沒關系了。”

“他沒必要這麼假惺惺的關心。”

“無親無故的，讓人誤會。”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京榮集團，早已經下班。

董事長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宋揚敲門。

“進來。”里面傳來季泊常的聲音。

宋揚推門進去。

“季總。”

季泊常正在看一份資料，抬起頭。

“這麼快就回來了？”

宋揚不語，只是站在辦公桌面前，從口袋里拿出鑰匙和房卡。

“沒收。”

季泊常放下手中的資料。

宋揚點點頭：“余小姐說無功不祿，擔心……”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意識到自己不該說下去。

季泊常抬起頭：“擔心什麼？”

宋揚知道自己失言，卻也知道不能不說。

他抬頭看了一眼季泊常：“擔心……擔心萬一哪一天再被趕出來……”

季泊常面瞬間冷峻，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宋揚非常有眼地不再說下去。

整個辦公室里都非常安靜。

季泊常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宋揚忍不住有些同自己的老板，想要說些什麼安他，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季泊常看著桌子上的鑰匙和房卡，依舊沒說話。

宋揚后悔自己多，只說余笙拒絕不就行了，何必又說那些扎心的話。

良久，聽到季泊常道：“真的這麼說的？”

不等宋揚回答，季泊常輕笑一聲。

“這是恨我呢。”

宋揚忍不住道：“余小姐也許只是隨口一說……”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何況季泊常。

季泊常擺擺手：“你回去吧。”

宋揚還是有些擔心他，到底猶豫著轉離開。

等到辦公室只剩下季泊常一個人，他靠坐在辦公椅上，了眉心，站起來走到窗前。

此時萬家燈火，外邊夜空深邃，無限寂寥。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響起。

季泊常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楊晴珊。

等響了好幾聲，才接起。

楊晴珊的聲音很快傳來。

“泊常哥，你還在公司嗎，下班了沒啊？”

“還沒有，有什麼事嗎？”季泊常語氣淡淡的。

楊晴珊道：“我們在柏悅呢，你要不要一起過來，厲晟和梁闐都在。”

季泊常皺了皺眉：“你們玩兒吧，我就不去了。”

楊晴珊：“你還生我的氣啊。”

季泊常道：“沒有。”

“好吧，我跟你道歉，我承認我生日那天脾氣有些不太好。”

“其實我也不想生氣的，我25歲的生日，你就送我一個馬仕的包，太敷衍了。”

“你看看小雙姐，去年過27歲生日，老公提前大半年定制了一套藍寶石首飾，上面還專門刻了名字。”

“這才是生日禮嘛，你那個包一點驚喜都沒有。”

“你就原諒我嘛，我媽都說過我了。”

季泊常：“沒有生氣，公司還有事，你們玩吧，我就不去了。”

楊晴珊有些緒：“什麼事啊，每次喊你都說忙。”

“你以前沒那麼忙的，就是當董事長了，手下不是還有一堆人嘛，讓他們忙，你出來嘛。”

季泊常皺眉：“我不去了。”

“你這幾年越來越不出來了，再這樣下去，都老干部了，啥都不興趣，啥活也不參加，都可以出家了。”

季泊常淡淡的：“沒事先掛了。”

“行行行，你掛吧。”楊晴珊有些掃興，也不高興。

掛了電話，季泊常再次回到辦公桌前，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繼續看，卻沒了之前的專注。

又看向旁邊的鑰匙和房卡。

到底還是拿過來，放在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