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一張深淵巨口,將整個天地吞于腹中。
古堡里,有人酣然睡,有人心懷鬼胎。
主宅客廳,姜茉莉正愜意地窩在沙發里,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零食,肖眉則靜靜地在一旁陪著。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肖眉不皺起眉頭,按照任雪山所言,二爺還需半個小時才會回來。
那這麼晚了,是誰啊?
滿腹狐疑地起去開門,門剛一打開,便瞧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矮樓那邊的小丫頭,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這兒來做什麼?”肖眉語氣冰冷地質問道。
小六拎起手中的零食,怯生生地說:“肖姨,我是來給小姐送零兒的。”
肖眉冷冷地瞥了一眼,不滿地說道:“這些不是給你吃了嗎?你又送回來干嘛?”的眼神中滿是戒備。
小六不好意思地笑著:“這些零,多沾了辣和油兩樣,小六兩年沒吃過這些,現在一吃,不瞞您說,容易胃疼腹瀉。”
話音剛落,小六便一臉痛苦地捂著肚子。
姜茉莉吃零食的作一頓,心中暗自思忖:小六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突然跑過來。
起走向門邊,拉了拉肖眉的袖,說道:“小,好像是花園里的那位姐姐。”
肖眉點了點頭,說:“沒錯,小姐,把您那天送給的零食送回來了。”
姜茉莉面難過之,對著小六說道:“啊......姐姐,你不喜歡我送給你的食嗎?”
小六連忙搖頭,解釋道:“不!不是的小姐,我不能吃太辣太油膩的東西,吃了會拉肚子。”
“噢~原來是這樣,”姜茉莉恍然大悟,隨即對肖眉道:“小,那你把零食放回去吧。”
“好的,小姐。”肖眉點頭,隨后將小六手里的零食拎過來。
但沒有馬上拿進屋子里,而是站在門口就地檢查起來。
小六對姜茉莉使了個眼,姜茉莉心領神會,看著外面掛起的大風,隨后張開雙手,蹦跳著往屋外跑去,就在這一剎那,小六將手中瓶子遞給了。
“哇啊!好涼快啊!”
肖眉抬頭,瞧見姜茉莉只著睡就跑了出去。倒吸一口氣,急忙追上去拉住:“小姐!快回去,不然會冒的!”
姜茉莉任由拉著,面不滿:“小,我想出去玩兒!”
“小姐乖啊,外面有老嘰拐(神經病),會打小孩的!”
“啊!”嚇得往肖眉邊靠去,肖眉順勢將擁進懷里。
二人一同朝屋走去,路過小六旁時,肖眉向使了個眼,示意離開。
小六心領神會,乖巧地點了點頭。
姜茉莉進屋后,便借口要去衛生間。
一進衛生間,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直攥在手中的瓶子,只見里面有張小紙條,上面寫著:男共服,可催。
姜茉莉大驚失,下意識地將藥瓶扔了出去,臉上瞬間布滿了惱。
小六從哪兒弄來這麼不正經的東西?
不知為何,宋卿的面容突然浮現在的腦海。
宋卿雖然與和小六相識較早,但……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可是,倘若今晚無法得手,那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里,姜茉莉的目,再次投向了被扔在洗漱臺上的藥瓶。略作思索后,還是將其拿走了。
......
這邊,嶸蓮在傭人的攙扶下,從北山上下來后,便直奔主宅而去。
他滿酒氣,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語。
“玫瑰......”
任雪山看著二爺這副模樣,心中滿是難過。
玫瑰走了五年,但二爺卻始終如一,甚是惦念。
“玫瑰......你治愈好了我......怎麼自己......倒走了呢......”嶸蓮著天空,只覺得心痛如絞。
就在即將踏進主宅之際,一傭人跟鬼似的從黑跑了出來。
在場人都沒想到,深更半夜還有人在外面游,所以很輕巧地便往自己的目標人上撞了過去。
“唔!”嶸蓮被撞得一個趔趄,旁攙扶著他的傭人也跟著往后退了兩步。
得手了!
傭掩住心中得意,佯裝被嚇得癱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喊道:“二!二爺!”
任雪山臉沉,從隊伍后方緩緩走來。
他聲音冷得如同這寒夜:“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干什麼!”
傭趴在地上,將臉深深埋臂彎,不敢讓人看清的面容,急切喊道:“小姐想吃椰子,我來給送來!”
任雪山一聽到又是和姜茉莉有關,臉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若不是,他這個管家之位......
“知道了,趕滾!”
他的語氣極為惡劣,甚至都沒仔細去想,吃椰子這種事,廚房自會準備。
傭連滾帶爬地朝著前方跑去,然而僅僅過了一瞬,便又躲進了黑暗之中。
嶸蓮被這一打擾,酒意倒是散了兩分,可僅僅是兩分而已。
他看向一旁冷臉的任雪山,代道:“任叔,玫瑰忌日,不要罰任何下人......”
任雪山被這一聲“任叔”喊得落下淚來。
二爺這樣,好像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個燦爛的年時期。
......
嶸蓮被人扶著進主宅后,屏退了所有下人。
“出去,都出去......”聲音沙啞卻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下人們如蒙大赦,紛紛低頭快步退了出去,轉眼間,寬敞的廳堂里便只剩下嶸蓮一人。
他站在廳堂中央,形微微搖晃,酒氣在空氣中彌漫。半晌,他才緩緩移步,朝著一樓最里間走去。
那是玫瑰的房間。
然而,當走到門口時,他卻再次停下了腳步。恍惚間,他好像看見玫瑰正俏皮地蹲在他面前,等著他腦袋。
嶸蓮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中打轉。
他出手,似乎想要,卻又在半空中停住,手指微微抖。
“玫瑰,都怪我......”他背靠著墻,緩緩地坐到地上,神中滿是痛苦與自責。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一道甜膩的聲音。
“二爺~地上涼,我扶您進房間好不好?”
嶸蓮向聲源看去,只覺得眼前的人影在不停地晃。
他出大掌,用力地拍在來人的頭上,惱怒地呵斥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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