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
他神一振,加快了腳步,朝著炊煙的方向走去。
穿過一片雪地,一個破舊的小院出現在岳之寒面前。
院子里,一間低矮的木屋里出昏黃的燈。
煙囪里裊裊升起的炊煙,給這寒冷的雪夜帶來了溫暖的氣息。
岳之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推開了虛掩的院門,走了進去。
“有人嗎?”
他試探地喊道,聲音在風雪中顯得有些微弱。
屋傳來一陣響,接著,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出現在門口。
穿著厚厚的棉襖,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一雙渾濁的眼睛里滿是警惕。
“你是誰?干什麼的?”
老婦人用濃重的方言問道,語氣中帶著敵意。
“您好,我是來找人的。”
岳之寒盡量讓自己語氣溫和一些。
“請問這里是大梁村嗎?”
“大梁村?唉,年輕人,你走錯方向了,大梁村還在那邊呢。”
老婦人用手指了指遠方,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只是約能看到更遠的山影。
岳之寒順著老婦人指的方向去,心里一陣苦笑。
這鬼天氣,地圖也看不清了,看來今天是到不了大梁村了
。他點點頭,正準備跟老婦人道別,轉繼續前進。
“雪越下越大了,小伙子,進來喝口水再走吧。”
老婦人看著岳之寒凍得發青的臉,話語中帶著憐憫。
岳之寒了自己凍得幾乎沒有知覺的手,又冷又,確實需要緩一緩。
“那就打擾您了,謝謝。”
他跟著老婦人進了屋,一暖意撲面而來。
屋簡陋,一張老舊的木桌,幾把破椅子,墻角堆放著一些柴火和雜。
昏黃的燈下,一個小姑娘正趴在桌子上,低頭寫寫畫畫。
聽到靜,抬起頭,看了一眼岳之寒,眼神中閃過驚艷,隨即又迅速低下了頭,繼續涂抹著手中的畫筆。
老婦人走到爐子旁,用一個掉了把的陶壺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岳之寒。
“山里冷,喝點熱水暖暖子。”
岳之寒接過熱水,雙手捧著杯子,熱氣蒸騰,一點點溫暖從指尖傳遍全。
他喝了一大口,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謝謝您。”
“小伙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這大雪天兒的,山路不好走。”
老婦人關切地問道。
“我去大梁村找人。”岳之寒回答。
“大梁村啊,這天兒,怕是走不過去了。”
“不如在我這兒歇一晚,明兒天亮再走。”
老婦人建議道。
岳之寒猶豫了一下,他急著找到陸春桃。
但現在這況,繼續走下去也是徒勞,而且他確實需要休息。
“那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
老婦人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卻也顯得慈祥了許多。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老婦人轉進了里屋,小姑娘依然低著頭畫畫,似乎對岳之寒的到來并不興趣。
岳之寒打量著這個小姑娘,穿著樸素的棉。
頭發梳兩個麻花辮,皮白皙,五清秀。
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能看出是個人胚子。
“你什麼名字?”
岳之寒問道。
小姑娘沒有抬頭,只是小聲地回答:“我小雪。”
“你在畫什麼?”
岳之寒看著小雪筆下彩鮮艷的圖畫,好奇地問道。
小雪聞言,將手中的畫遞給岳之寒,有些地笑了笑。
“我在畫陸老師講的故事。”指著畫上奇形怪狀的說道。
“這是飛機,可以在天上飛;這個是高樓,比我們村最高的樹還要高好多好多。”
岳之寒接過畫,仔細端詳著。
畫上歪歪扭扭的線條和不比例的圖形,在他眼中卻充滿了趣。
他注意到畫的右下角,歪歪斜斜地寫著“陸老師”三個字。
“陸老師?”
他喃喃自語,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陸春桃的影。
“你說的陸老師,是什麼樣的人?”
岳之寒問道。
小雪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在努力組織語言。
“陸老師……長得可好看了!”
眼睛一亮,肯定地說道。
“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然后又補充道,“陸老師還說要幫我們,給我們蓋新學校!”
“新學校?”
岳之寒挑了挑眉。
正在這時,老婦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從里屋走了出來。
“來,小伙子,吃點東西暖暖子。”
將面條放在桌上,慈祥地笑著對岳之寒說道。
然后,看向小雪,聽到剛才的話,不笑著搖了搖頭。
“你這丫頭,人家是來幫咱們的,也是最近回不去才會教你們上課的。”
“哦……”
小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后低頭繼續對付碗里的面條。
岳之寒的心卻猛地一沉。
二十多歲的姑娘,來山里幫忙……
難道真的是?
一種莫名的希在他心中升騰,卻又被他強了下去。
他草草地吃了幾口面條,然后起走到窗邊。
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風雪,心中思緒萬千。
“小伙子,別看了,這雪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老婦人走到他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心在這兒住一晚,我看出來了,你肯定是來找陸老師的。”
“明兒一早我讓小雪帶你去找陸老師,就在大梁村那邊。”
岳之寒猛地轉過,眼神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芒。
“您說的是真的?”
老婦人慈祥地笑了笑。
“老婆子我還能騙你不?快去睡吧,這天寒地凍的,別凍壞了子。”
岳之寒一夜未眠。
他躺在邦邦的木板床上,翻來覆去,腦海里全是陸春桃的影。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岳之寒就迫不及待地醒了小雪。
小雪著惺忪的睡眼,有些不愿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老婦人遞給岳之寒一個用布包裹著的熱饅頭,“路上吃吧,別著。”
岳之寒接過饅頭,道了謝,然后跟著小雪走出了屋子。
風雪已經停了,天地間一片潔白,遠的山峰在晨曦中顯得格外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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