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播完，幾個朋友面面相覷。

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開了又合，一副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模樣。

“……”

有個人先開了口，打破了這場沉寂。

“是能干出來的事。”一個朋友仿佛回神了一般，聳聳肩。

“不知道這話該說不該說，做壞事就算了，還蠢到被人錄音了。”朋友扶額，一臉不忍直視的表。

“怪不得破防了。”

“不是，雖然我們經常一起玩，但你們不覺得鐘……有點那啥嗎？”

“對啊對啊，我也覺得，真的好那個。”

“你們在打什麼暗語，那啥、那個是什麼意思？”一個憨憨撓頭不解。

“就是很那個啊，那個你都不懂嗎？！”

這人是不是小時候都沒說過別人壞話了。

這不是經典語錄嗎。

“那個”可是最高級、最骯臟、最巧妙的罵人詞語。

“也別那啥、那個的了，就純壞、純蠢，但凡只有兩者之一都不會有這樣下場。”

“你們……也不能這麼在背后說吧，我們不是朋友嗎？”依依抱著逝去的手機，弱弱地進去一句話。

“朋友？你把當朋友，把你當朋友了嗎？”一個人指著依依懷里的手機，“朋友就是這麼摔了你的手機再一言不合地走開的？”

“就是。”一旁有人附和。

“早就看不爽了，不好說，大家都一起玩的。”

“也只是一時氣急敗壞，平時還是很好的…………”依依說到后面，聲音都變小了，自己說出來都沒自信。

“活該唄，都是應得的，”朋友拍拍依依的肩膀，“到時記得讓賠錢，手機不能虧。”

“你上次舊手機是不是也是被弄壞的，這才換了新手機？”

依依聽了，默默點頭。

不過那確實是鐘麗穎不小心的行為。

鐘麗穎手機沒電了，借依依手機刷小視頻，邊刷牙邊看。

結果沒拿穩，手機摔水池去了。

鐘麗穎也道過歉了。

“就只是道歉？賠錢是一點都不提啊？”朋友義憤填膺。

“那是怎麼道歉的，就簡單說句對不起？”

“你這就接了？你是什麼柿子？”

“我想著反正我也要換個新手機了嘛……”依依越說越沒底氣。

ktv聚會突然變了鐘麗穎的吐槽大會，和給依依上課學習如何氣的課堂。

這幫人早就看鐘麗穎不爽了，現在出了事，直接反手來一個落井下石。

反觀林小然這邊就很舒服了。

這口惡氣也算出了。

想膈應？

那得膈應死你。

“笑什麼呢，笑得像個反派一樣。”黎柯坐在小吃街小攤的座椅上，炫了一口炸串，抬眸就看見一臉“小人得意”的林小然壞笑。

“報復了個壞家伙。”林小然發自心底地樂了，還嘿嘿了兩聲。

“又有壞家伙欺負你？”黎柯挑了挑眉，“怎麼現在都當好學生了還能惹上奇怪的人。”

什麼惹上奇怪的人。

好像以前經常惹事一樣。

“以前惹下來。”林小然無所謂地攤手。

以黎柯對林小然的了解，他一般不會擔心林小然被誰欺負。

倒是擔心擔心惹林小然的人吧。

畢竟林小然有仇必報，還要加倍奉還。

“不說傻了，為了傻而傷害自己的腺，不值得。”林小然聳聳肩，繼續炫的宵夜。

林小然很平常地炫著宵夜，如果不是認識多年，還真看不出什麼異常。

黎柯卻莫名到了藏在心底的低落。

他拿起桌面喝了半罐的可樂，了林小然手邊放著的那罐雪碧：“喝一個，開心點。”

“好哦。”林小然從善如流，也拿起的雪碧和黎柯手上的可樂了。

林小然這段時間緒都低落的，只是被藏得很好。

過幾天就是媽媽的祭日了，日子越近，腦子越是涌出一些往事。

大部分的腦子是自擋的，總是不自主地自想起一些事。

林小然“強迫”黎柯一起來A市的一個原因是能讓分散一下注意。

兩人在A市春游了兩天，林小然明顯覺到黎柯比平時更哄著一點。

說話還是正常說話，但就是怪氣都減了。

就覺有點怪怪的。

當黎柯給買了一個街邊小玩偶時，林小然忍不住了：“你不用這樣，你這兩天都好像在哄我。”

林小然猜應該是的緒沒藏好，被黎柯發現了，他才這樣的。

黎柯將剛全款拿下的豬頭塞進林小然懷里：“誰哄你了，像你，才買的。”

說完背著手像個小老頭似地繼續往前走。

“哪像了？”林小然看著手里笑得很憨的豬頭，“不過確實可的。”

丑萌丑萌的。

林小然莫名其妙就跟著小豬的笑臉笑了起來。

小跑兩步追上黎柯，舉著小豬：“你覺得它乖嗎？”

“乖，乖的。”黎柯上手了小豬頭。

又走了好幾步，黎柯又開口：“乖，但不是世俗意義上的乖，沒必要去展現千篇一律的乖巧。”

林小然怎麼可能沒聽出來他的“含沙影”。

就像黎柯也聽懂了林小然的指豬為人一般。

林小然撇撇，張了張口，沒說什麼。

按照已故之人所希的活法而活，何嘗不是給活著的人一種念想與安。

“什麼？期末考分數出了？”林小然看了眼班群，班群里正在激烈地討論績，已經刷到了99+。

林小然往上了好久，都沒到績單。

黎柯也掏出了手機：“這麼快出了？老師又提前點炮，說好過兩天回學校領績才公布。”

黎柯的信息就更多了，不僅是班級消息，還有好幾個私聊消息。

一排的小紅點看得黎柯心煩，剛想熄滅手機屏幕，就又彈出范肖的消息。

范肖：【哥！？你要重新發力學習了？】

范肖：【完了完了完了】

范肖：【你居然排在我前面了！】

范肖：【我媽知道后肯定又要開始叨叨我了】

范肖：【難道又要回到以前被你卷的經歷了嗎？！】

范肖：【現在不僅你卷我，林大小姐更卷我啊！】

范肖：【天要亡我，寒假必上補習班！】

范肖一條消息又一條消息彈出，黎柯干脆直接退出了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