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蕭如瑟的安,再喝上一大杯熱牛,李睿勉強恢復了平靜。
莊嚴好奇地打量著對面的男子,只見他雙手捧著牛杯,乖巧得很,哪里像是調查報告里說的飛揚跋扈啊。
十七歲出國,二十歲回春城,如今二十三歲的李睿乍一看像個高中生。他量中等,穿了一件暖橙的羊絨衫,襯托得愈發紅齒白。
蕭如瑟問:“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李睿不斷點頭,小聲道:“如瑟姐姐,你盡管問,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們的。”
蕭如瑟道:“你是什麼時候認識伍明玉的?通過什麼途徑?”
“明玉姐姐?”李睿道:“你們是因為明玉姐姐找的我嗎?犯了什麼事?明玉姐姐是個可憐人,你們不要為難他。”
蕭如瑟皺了皺眉頭,道:“死了,被人殺死了!”
“死了?”李睿激地站了起來,道:“明玉姐姐死了?!”
蕭如瑟道:“你先坐下。伍明玉的尸被發現已經過去好幾天,你沒看到新聞嗎?”
李睿道:“沒有,我最煩看新聞了。這幾天我被爸爸足了,一直待在家里,哪兒也沒去。”
莊嚴補充道:“不錯,曉蕓是從家里把他帶回警局的。”
蕭如瑟繼續問:“從頭說起吧,你是怎麼認識伍明玉的?”
“嗚嗚,”李睿泣兩聲,道:“明玉姐姐好可憐啊。我是去年夏天在希斯爾酒店認識的明玉姐姐,……在那里做夜場工作。”
希斯爾國際大酒店,春城唯二的六星級酒店,規格極高,非尋常百姓能夠消費得起的。
蕭如瑟疑道:“在六星級酒店做夜場?你沒說錯吧!”
李睿還沒有回話,莊嚴先言道:“他沒說錯。去年七月份,省里組織了一次盛況空前的掃黃打非工作,搗毀多個涉黃窩點,其中最驚世駭俗的便是希斯爾酒店‘地下皇宮’。希斯爾酒店的地下三到六層裝飾得金碧輝煌,奢靡至極,號稱‘地下皇宮’;那里的夜場以春城高校的研究生為主,不僅容貌出,而且學識過人,被專門用來取悅外國佬。因為事涉多家高校,更是波及外人員,這起案件被低調理,外界不得而知。”
“對,對。”李睿向莊嚴的眼睛里似乎閃著亮,竟然難得地出了笑容,道:“這位警說得對極了。”
莊嚴板起臉,道:“你才多大?去夜場做什麼的?”
李睿癟道:“我是陪我哥去的,他要招待外商。警,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單純想要見識一下。”
蕭如瑟道:“你哥李志?你那位哥哥很神啊,吳總的聚會他從來不出席。”
提及李志,李睿的眼神黯淡了些許,他緩緩開口道:“他是爸爸的接班人,怎麼可能陪我們吃喝玩樂呢?”
蕭如瑟道:“繼續說說伍明玉吧。”
李睿道:“我是在洗漱間的門口遇到明玉姐姐的,那天喝醉了,趴在洗漱臺上哭。我看可憐,就扶到一旁休息。明玉姐姐上香香的,的……”
莊嚴忍不住打斷他:“小鬼。”
李睿面通紅,道:“才不是呢!我不喜歡明玉姐姐。不,不是不喜歡,是不是那種喜歡。”
莊嚴被他繞暈了,蕭如瑟卻一下子抓住了重點,訝異道:“你沒有追求伍明玉?”
“追求明玉姐姐?”李睿一臉懵,道:“你們搞錯了吧。是,自從那天認識明玉姐姐后,我們留下了聯系方式,也經常聊天,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啊。”
蕭如瑟了莊嚴,疑道:“搞了個烏龍?”
莊嚴道:“不會,曉蕓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蕭如瑟繼續道:“我來問你,上個月15日,你給伍明玉送過玫瑰花嗎?”
“4月15日?”李睿思索片刻,道:“我想起來了,那天是明玉姐姐的生日!我送過,只是真正送花的人不是我,是我哥。他那天工作忙,挪不開,這才讓我幫忙的。”
“李志!”蕭如瑟和莊嚴同時開口道。
蕭如瑟繼續追問:“在那之前,你多次送過伍明玉禮,也是幫李志跑的嗎?”
李睿道:“有時候是,有時候不是。我看明玉姐姐可憐,就給買些小禮,哄開心。”
李睿多次提到伍明玉可憐,其中莫非有緣由?蕭如瑟抓住這一點,問道:“你為什麼覺得伍明玉可憐呢?夜場那麼多,都可憐嗎?”
“明玉姐姐和別人不一樣!”李睿著急道:“不是自己想要做那些骯臟的買賣的,是被父母強迫的!”
驚天!
蕭如瑟大吃一驚,據王曉蕓調查出來的伍明玉父母公開信息,他們家父母慈、兒孝順,應該是非常和睦友的三口之家啊!沒料到,真相竟然是父母迫養出賣!
莊嚴著聲音問道:“你有證據嗎?!”
李睿被嚇了一跳,但他沒有發抖,反而臉變得更紅了,有些結道:“有……我有的。這些都是明玉姐姐親口對我說的,你不信的話,可以看我們的微信聊天記錄!”
說完,李睿將手機遞給了莊嚴。
“明月如歸。”不用莊嚴問,李睿主道:“明玉姐姐的微信名字明月如歸。”
很快,莊嚴便翻到了他們的聊天記錄。
兩人的聊天記錄多達300多頁,看來,他們私下里聯系得十分頻繁。
最后一次聊天停留在昨天,準確地說,只有李睿發出的信息,沒有伍明玉的回復。
莊嚴往前翻了翻,伍明玉的最后一次回復是在4月18日中午12點23分,容為:“小睿睿,姐姐真在吃飯呢,你先去玩吧。”
莊嚴問:“伍明玉哭訴被父母強迫賣的那條語音在哪里?”
李睿道:“是在語音通話里說的。我想想啊,語音應該也有。”片刻后,李睿道:“你看看過年那段時間,應該提過。”
過年期間,兩人的聊天相對較,排除幾條問候拜年的訊息,便只剩幾條了。莊嚴一一打開聽了聽,很快便找到了關鍵的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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