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攔到了?”
葉璇聽著電話那端的應聲,臉上看不出表,“正常,智華的總監,在商場上這麼多年波云詭譎都見識過,沒點人脈和手段,怎麼立足。”
要是沈培延真沒攔,葉璇才會覺得不對勁。
沈培延用那半個小時的時間,將探頭天換日,將那些質量不合格的探頭帶回公司全面銷毀。
而送去質檢中心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探頭。
只不過,葉璇覺得,沈培延還有后招。
比如,質檢中心在發現該探頭合格后,也會去到智華部進行二次核驗,沈培延作為被扔出來背鍋的負責人,自然不會讓宗智華好過。
他一定在別的設備里了手腳,讓質檢中心查驗出不合格,對宗智華懲。
那出的,也要狠狠剜掉宗智華一塊了。
事實,也正如葉璇所想。
一模一樣,智華第二天就被出質檢時查驗出大批過期和未核驗的械,罰款數巨大。
葉璇的本意,自然也不是沖著這次扳倒他。
要讓對手提起戒備心,再在他最張的時候攻陷,不才更有意思嗎?
靜靜喝了口咖啡,走進電梯里。
迎面撞上秦郅誠和向晨。
電梯里也有且只有他們三人。
葉璇:“秦總。”
秦郅誠:“晚上想吃什麼。”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葉璇:“……”
想了想,“想喝粥。”
秦郅誠頷首。
電梯門開,幾個管理層人員上來,和秦郅誠點頭示意。
電梯門再次闔上,安靜兩秒,秦郅誠突然淡聲說了句,“運輸部那幾個,該換了。”
幾位管理人員一愣,連帶著葉璇也愣。
為了防止有易或者利的事出現,致和的運輸部和幾個容易出問題的部門算是流崗位,定期換人。
而此刻,好像還沒到該換的時候。
但其中一位總監還是點頭,“好的秦總,我記下了。”
葉璇明白秦郅誠的用意——
他是在幫自己摘掉責任。
跟那個智華的運輸線負責人有來往,日后若沈培延多個心眼查出,會順著線查到致和,再查到葉璇上。
如此一來,人都換走了,換去別的崗位,線索自然就斷了。
葉璇突然響起昨天晚上秦郅誠說的那句話,他了解的一切。
只是葉璇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連自己的報復都了解的如此清晰……
心中震撼,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秦郅誠的城府,就該是這樣的。
“只喝粥麼。”
很突然地,后秦郅誠沉淡的聲音又再次淡淡響起。
幾個管理人員又扭頭回去,看他,不知道總裁是在跟誰說話。
向晨著頭皮答:“或者您還想吃點別的什麼?”
秦郅誠淡然:“不知道。”
“那不然……我問問葉經理。”向晨咳嗽,“葉經理晚上想吃什麼呀。”
葉璇看他的裝模做樣,沒忍住笑了,“我也喝粥,主食的話隨意,只是想吃道炒時蔬。”
收回視線的時候,恰好與秦郅誠對視。
他們的目在匯那一刻,葉璇的心跳跟著慢慢加速。
說不上來是什麼覺。
一個城府如此深,謀局從不出錯的男人,在替周到善后之后,順便漫不經意問了句晚上想吃什麼。
仿佛天崩地裂的那一刻,秦郅誠也只會握著的手,問這場煙花好看嗎。
這一刻,是藏掩不住的心跳,是按捺不下的頻率。
秦郅誠,不過展出三分,就讓葉璇的心了。
——
而此刻,智華部依舊得不得了。
宗總出了一大筆錢,心疼的發瘋,想在各個部門里找補。
沈培延就靜靜的看著他發瘋,也沒攔。
小陳也無語,“在外面吃癟,回來找自尊,搞什麼?”
沈培延點了煙上,“按流程是不是要給致和送批新探頭。”
小陳點頭:“對。”
“這次我來跟。”沈培延將煙叼在上,聲音帶著的狠勁兒,“從頭跟到底,一個也不放。”
小陳看向他。
良久,小陳問,“哥,你跟葉璇姐是不是徹底結束了。”
小陳從不會葉璇姐這個稱呼,因此聽到這三個字,沈培延的眼皮了下。
他了口煙,吞云吐霧。
“這次的事跟葉璇無關。”
小陳沒給他自欺欺人的機會,“哥說這話,自己信嗎?”
“信不信,這都是回答。”沈培延看向他,眼底是冷沉的執著,“葉璇不會害我。”
小陳不再說話了。
就算害,也是被人蒙蔽了。
沈培延闔眼,腦袋是秦郅誠那張臉。
他著煙盒,逐漸發力,煙盒被徹底扁。
沈培延晚上又沒回家。
沈母的臉難看到至極,抬頭冷冷盯著孫佩佩。
“這還沒結婚,他就天天不歸家,這要真結婚了,難道他還要在外面再租套房子?!”
孫佩佩心里委屈:“我也沒辦法,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男人是要用找的?!”沈母拍桌,“你就不能讓他心甘愿的回來!說到底還是你這個做媳婦的不夠賢惠,不然男人怎麼可能不愿意回來!你既不賢惠,還不如人家葉璇會辦事,不然當初葉璇的時候,怎麼就沒見過培延不回家!”
“媽媽您說事就說事,干嘛拿我跟葉璇比!”
孫佩佩不干了,扯著嗓子紅眼質問。
沈母皺眉,“瘋了你了?”
這場面把何姨嚇壞了,連忙去拽自己的兒,“佩佩!佩佩!你別胡說八道,干嘛跟夫人頂。”
“什麼夫人!你們明明是親家啊媽,你干嘛總是這麼卑微……”孫佩佩淚眼婆娑。
“親家?”沈母冷笑,“你說錯了,我們沈家的親家是趙家,至于。”指向何姨,“只是個保姆。”
何姨在面對這樣的屈辱,也仍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孫佩佩再也忍不住,捂著臉,淚奪眶而出,推開何姨跑出去。
“佩佩!”
“別管,讓出去冷靜冷靜。”沈母皺眉,“真是長本事了,還敢跟我發脾氣,沒嫁進來就這樣,真要嫁進來了還得了?!”
何姨想追出去,卻又不敢,皺著眉,滿臉擔憂。
孫佩佩哭了很久,給沈培延打電話不接。
走投無路,又給葉璇打電話。
依舊是沒人接。
實在沒地方去,坐在小區樓下的長椅上哭,淚不停的掉。
而此刻,將電話掛斷的沈培延坐在車里,著眼前悉的公寓樓,沉默。
最終,他還是下了車。
走到葉璇所住的這棟公寓里。
悉的樓層,悉的門口,他敲門,無人應答。
沈培延從口袋掏出了備用鑰匙,去擰,才發現本進不去。
換鎖了。
興許是里面的人聽到了自家房門被開的聲音,抱著孩子打開門,警惕看他,“干什麼?”
沈培延看著眼前陌生的中年人,微頓。
“抱歉,葉璇在嗎?”
“誰?”人詫異,“不認識,你走錯了吧。”
沈培延看了眼里面的布置,已經和從前全然不同。
他沉默,在人要關上門的前一刻開口:“你們什麼時候搬進來的?”
“跟你有關系嗎?”
人不滿,剛要關門,面前突然橫出十張百元大鈔。
思索幾秒,人拿過,“沒幾天,元旦前。”
沈培延淡“嗯”一聲,“換套房子去組吧,這套我租了。”
他說,“加個聯系方式,給你轉錢。”
“……我們才剛搬來,三月租金都掏了,哪能說走就走,這年頭房子也不好找。”
沈培延舉起一個數,人蠕,不再說話了。
“明天搬走,能做到嗎?”
人點點頭,“能,能的。”
門被關上。
沈培延站在門外,佇立了長一段時間的。
他單手抄兜,手里那半截煙良久都沒有再,只是臉上的表越來越淡,淡到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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