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回到那個家了。

程唯的一通來電打斷了楊枝的思緒。

“晚上想吃什麼？”

“都可以。”

“想不想吃川菜？我點個外賣，咱倆在家里吃？”

“好。”

“那我在地鐵口等你？”

“好。”

上大學的時候，楊枝經常做家教，如果上很努力的家長，就會很晚才能回到學校，程唯要是不忙，就會去地鐵口接，要是他實習加班，那兩個人正好約在地鐵站相見，一天的全部相時間就是從地鐵口到宿舍樓的這一段路，步行十五分鐘。

程唯牽起楊枝的手，“博館好玩嗎？”

“好看的，講解很細致。”

說完，楊枝觀察著程唯的臉，平靜的神里約帶著點喜上眉梢，這個表最悉，“你是不是找到工作了？”

程唯一下笑出聲，“這麼明顯嗎？”

楊枝點頭。

“不是工作，是收到了面試郵件，下周二去紐約面試。”

“我就知道，”楊枝彎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什麼公司什麼崗？”

“算是一家中型的易公司吧，做策略。”

“厲害啊程總，早知道我剛才多點幾個菜。”

“我要是真找到工作，你想點什麼點什麼。”

兩人回到家，久違地在沙發上握著手柄玩游戲，玩了半個多小時才把外賣等來。

酸菜魚，豆花牛柳，蒜蓉豆苗，涼面，程唯拆包裝，楊枝擺餐，剛把一切準備好，門口就有了靜。

有人回家了。

楊枝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等著。

一陣窸窣之后，慕留走到了客廳，還是穿著早上那套服，背著黑雙肩包也不妨礙姿態拔。

他把藍牙耳機摘下來，笑著跟餐桌邊的兩人打了個招呼：“這麼香，點了什麼菜？”

上說著，腳步卻沒有靠近，只停在他臥室門口。

“有酸菜魚和牛柳，還多的，一起吃嗎？”程唯問道。

“不了，我已經吃過了，你倆好好吃，”慕留把肩上的黑書包拿下來，提在手里，“我回來放東西，去樓上健個。”

程唯瞧瞧旁邊的楊枝，對慕留說：“你倆是不是還不認識？”

慕留看了楊枝一眼，“我倆早上見過了。”

楊枝贊同地點頭。

程唯：“已經介紹過了嗎？”

慕留：“倒還沒有。”

“好，”程唯給楊枝介紹，“這是Leo，現在是phd第二年，做機學習的大佬。”

慕留笑著回絕：“可別讓我老板聽見這話，什麼大佬天天上課考試。”

楊枝笑了一聲，他：“你好，Leo。”

慕留沒應。

程唯繼續：“這是我朋友，楊枝，是我本科同學，在政讀研，跟我一樣也推遲學了一年，現在是研一。”

慕留點點頭，目對準了楊枝，“什麼專業？”

“國際關系。”概括回答。

慕留角一彎，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厲害。”

“這是Leo的口頭禪，”程唯對楊枝說，“跟誰都說厲害，其實他自己最厲害。”

慕留搖頭，“真不是。”

又寒暄了兩句，慕留進了臥室，楊枝和程唯終于能吃飯了。

程唯把這碗涼面攪拌均勻，推到楊枝面前，“你嘗嘗這個面，是不是跟學校食堂的一模一樣？”

楊枝吃了一口，滿頭霧水，“你說的是學校哪個食堂？”

“就三層那個。”

“……比三層那個好吃多了好不好？？”

倆人由此爭論起三樓的涼面到底好不好吃，偏偏家里還有別人，他倆只能著嗓子，嬉笑打鬧聲斷斷續續。

忽然，臥室的門又開了，慕留拎著水杯，對二人說道：“馬卡龍我吃了兩個，特別棒，剩下的我放在冰箱里了，大家可以一起吃。”

說完，走了。

一聲沉重的門響傳進楊枝的耳朵里。

“他關門的聲音有點大。”說。

程唯回想了一下，“還行吧？”

“哦。”

楊枝沉默地吃著飯，過了半晌，開口道：“程唯，我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我和慕留是一個高中的，同一級。”

“？真的假的？也對，你倆一個地方的，”程唯半張著，音量升高，“那怎麼覺他完全不認識你？”

“因為，”楊枝停頓了一下，“不在一個班，他們出國的單獨一個班，教室和我們的教室都不在一個樓里。”

“那你怎麼知道他的？”

楊枝答得言簡意賅：“因為他是學神。”

“他是學神，江珠也是學神，你們那屆那麼多學神？”

楊枝哼笑一聲，“我們學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學習好的。”

程唯的高中更不缺，他虛假意地吹捧：“貴校真是不一般啊。”

楊枝手上沒空，在桌子底下踢了程維一下。

“誒，”趁著慕留不在家，程唯提起昨晚的話題，“你懂我說的‘程式化’了嗎？”

楊枝總結道：“對誰都很好，懂分寸，會幫忙，會接話？”

程唯琢磨了一下啊，“差不多吧，他本科就在mit讀的，朋友特別多，跟誰都能聊上天，有他在的場合基本不會冷場。最神奇的地方在于，他跟不一樣的人說起話來也不一樣，我跟他聊天的時候覺得他特別像商科的人，但是我有一次看見他和他師兄說話，就特別像學c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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