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季心訝奇，邁步走近前去。

只見秋茹君仰頭向石壁沉寂不語，順著目一看，在那恆古如初不知歷經多年的石壁間孤零零的嵌著面小鏡子。

那鏡面早就支離破碎，可在那片片殘跡中卻有一團淡紅的小火苗，仿若調皮眨雙眸般時而忽閃兩下。

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特別之。

林季正自不解，忽而發覺自腳下多出了幾道影子來。

或是窈窕多，或是佝僂彎腰。

或是彪悍偉岸，或是圓頭細腳。

更有一個，則是一頭短髮，兩眼之間閃爍有。

「這是……」

「七法真？！」

林季猛然大悟！

上次得以見到這般景象時，還是在黑石城，被火靈老前輩點化而出。

「如此說來……」

林季看了看那面嵌在石壁中小鏡子，又轉頭了眼秋茹君，甚為驚奇道：「原來秋教主……竟是火靈傳人？！」

「是，也不是！」仍舊坐在樹下的大衍王面微笑道：「世有七法，不外如是。當年，那開世七祖各得一韻。七靈之也自由此而生。比如，那火靈所屬正是佛宗，土靈所屬乃是道宗。」

「正因如此，高僧圓寂皆為火化，為求沐火而升空。而道家總說：塵歸塵，土歸土，也是此理。只是如今真法失傳，僅剩空談罷了！」

「神州覆滅后，其他諸靈皆不顯世，唯有火靈時而醒轉。上次見時，他曾托我帶出一息靈種……」

「那雖是一息之火，可與凡世而言，卻無可容之！」

「於是，我一路向北，逆寒而行。最終，在極北之巔……」

「聞人家？！」林季詫異接道。

大衍王笑了笑，輕輕一點頭：「是。」

「早年，聞人家曾有一子，誤食冰魂草而死，可其卻一直不腐不僵，刀斧難傷，烈火不燃。族人恐其妖變，將其沉萬年冰窟之中，隨後舉族南遷。」

「而這……正我所苦尋之鼎！」

「容火息之後，那子周冰氣消融不存，轉而化赤火之，不出幾年，就在極北荒原，創出聖火一教，大勢燎原！」

原來如此！

當年，那赫赫驚人，能與秦燁、白川這兩大道巔峰生生拼個一死兩傷的聖火教主秋茹君，竟是這般由來？！

火靈之息，不死冰！

怪不得，竟可死而復生！

「火靈復世固然可期……」大衍王繼續說道：「可隨著愈升其境反而愈加不解。旁人皆是法向天取，層層破境。可自己，卻是種種束縛僅在自，只要不斷突破自我，便可步步接天！」

「為此，便一路尋來。如今，終於破曉謎底知了真相，反而滿心迷茫。」

「火靈被困絕法之地，永不能出。當時，他托我傳法渡人，一心只想再復神州！待這丫頭悟真諦，以法願那一刻，也該是火靈寂滅之時。且到那時，這火才配稱為人間聖火！而這此間因果，也有你一抹。」

林季苦笑道：「如此說來，那時，我送去極北轉生，也在計劃之中？」

大衍王點頭應道：「自然！」

「早在你降世之前，這茫茫天地之局，就已層層落子。」

「先帝昊知其死後，七尊必，這才設下周天大墓。便是你所破境的天選，那唯一口便在神州舊地，也是這方世界。」

「隨後，果不其然。魔、巫幾尊徑其墓，反被困頓不出。佛、道兩尊又大打出手，致使天塌地陷，炸出時空裂痕。」

「青桑三子各自為是，一子遁魔窟，險些將這神州世界化為不生之地，一子怒起反抗，被樂安、靈禪等人聯手抹殺，其之殘魂落降與世，幾度迴。此子，心通萬法，與道、與佛，均可瞬悟大千！」

「想必，你也猜出，這落世殘魂又是何人？正是拜在金頂山瞬息道的小兒，俗稱尿子大師兄。」

「另有一子，晦不爭，但卻攜了後人四覓尋神墟。正是天機爺孫。」

「接著，道子樂安、佛子靈禪、鬼宗柳斬、魔宗蚩拔接踵而來。一番大戰、層層算計之後，便是當下之局。」

「恰是那時，你自天外而來，這唯一破——可解此局者也便非你莫屬！」

大衍王說至此，盯著林季道：「那此前種種，或是樂安，或者柳斬，亦或是天機有意引你局。直到這時，萬般算計皆已落幕，大小棋局也落終盤，日後之路盡在足下，到底又該如何擇選，全憑自斷！」

「至今，天地無疆，唯你所願！」

林季看向大衍王遲遲未語，滿心震撼之下，不覺更是驚奇！

這傢伙又是何等人？！

曾與簡家祖父生死莫逆！

又火靈所託轉世靈息！

種種如數掌紋一般！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還能親手造出，可與九生塔、昊天印、因果薄相形破陣的衍天釘來！

真的只是個曾境的鬼宗大修而已麼？！

「前輩！」

一念至此，林季一臉鄭重道：「敢問前輩到底是誰？可否真容一見！」

「真容？」大衍王哈哈大笑道：「迴千轉，哪還記得什麼真容假面？老夫困此數千年，早無怨念，僅有一事未了，夙難。只等你破開神墟，好去了了那一樁舊事！」

林季見他執意不說，也不好再行追問，轉頭向後看了眼那好似茫茫無盡的林深道：「那這神墟又是如何破法？天機真魂又在何？」

「生兒。」大衍王喚聲道。

「在。」一直立在遠的簡蘭生趕忙恭聲應道。

爛柯樓主一向自視甚高，別說道，即便九州上下那幾位寥寥可數的道境在他眼中也不過爾爾，可此時面對大衍王卻躬敬言，好似乖巧小一般。

「把天衍盤與天，與他言說仔細。」

「是。」簡蘭生形一閃落在林季面前，自袖中出一塊泛著淡青芒的方盤來。

這件兒林季早就見過，正是當年他從聖火境取回之。

稍有不同的是，那盤上閃爍不停，如星璀璨。

「聖主請看。」簡蘭生介紹道：「這便是大界三千，周天三十三之方位。我等所在便是神州故地，也就是這裡。」簡蘭生在盤上點了下，又指向四外道：「可此時，我等所之地，卻離神州甚遠！」

「嗯？」林季回味了下他這句看似矛盾的話，隨而立時明悟。

這天衍盤本是天地初開之先天神，堪記萬。可隨著神州炸碎，地裂三千，天分三十三，本位異變，如今，唯有天衍盤仍可辨出上下西東。

可這神墟應是在神州破碎之前所建，本位如常。想要破封而出，唯有「再回神州」僅此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