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

每天睡在一起，十指相握，可卻同床異夢，各有打算。

他每次看到宋清如沒有來由的痛苦，自己也覺得心痛和窒息，但是無能為力的覺讓他心力瘁。

他不想讓宋清如不痛快，只想好，可是卻學不會聽話和諒，甚至不愿意配合自己去吃藥去治療。

“其實過日子，說不清到底誰虧欠誰，難道沈總為那個家付出的麼？”

鄭雨瑤忽然說，手輕輕地落在了沈硯的肩上，語氣溫。

“人多想沒什麼。但是別整天想著拆散自己的家，這樣就是……”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矯到麻煩了。”

有人指責自己的妻子，但沈硯沒說話。

大抵他心底里也是如此認為。

可能真的是日子過久了，剛開始那幾天他愧疚自責的整日整夜睡不著覺，但是陪著總是失憶的宋清如鬧了兩天就徹底累了，尤其是今天回到公司，看見這些年的心都被擱置，那種覺說不上好。

沈硯就像是忘了一旁還有個鄭雨瑤，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我該不該，送去治療？”

鄭雨瑤明白了，沈硯之所以心事重重，原來是有打算對宋清如進行強制治療了。

笑了一下，握住了沈硯的手，說：“您可憐太太，可是誰又可憐你呢？你不也是不想讓太太這樣下去一輩子嗎？”

沈硯目微，心中失神了一下。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抹冷和果決。

是，他不能看著一輩子這樣下去。

——

回到家，屋里沒開燈，沈硯皺了皺眉，聞到一燒焦的味道。

他急迫的打開燈，順著味道往樓上走去。

一上樓，他瞬間變了臉，宋清如正坐在樓梯口燒著什麼東西。

地上的小盆子里全是灰燼。

“清如你做什麼？”

沈硯過去推開宋清如，端起火盆就往衛生間走，急忙用水撲滅了火堆。

他放下火盆，看向自己被燙的發紅的手指，終于是忍無可忍，來到外面，一把抓住宋清如的胳膊將拎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

宋清如沒看他，語氣麻木的說：“一些很久以前，沒用的信。”

沈硯頓了一下，看向手里的東西。

目深深怔住，他不可置信的問：“你燒了我寫給你的信？你憑什麼？！”

宋清如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暴躁。

是他不了的，這些東西就不該存在了。

宋清如承認自己太極端，可只是在打包行李時翻到了堆砌了好幾年的大學時沈硯寫給自己的信。

宋清如有種帶著自己過去的所有一起付之一炬的錯覺。

沈硯徹底承不住了。

這一刻，他覺得被折磨的是自己。

“宋清如，你活該！”

他一把推開了，像是發泄一般，接過那些信，吼道：“都是你他媽活該！你就不配讓別人你，你這樣的人，活該你爸媽都不要你！誰跟你在一起都是折磨！”

宋清如的耳朵像是聾了，發出陣陣嗡鳴聲。

他……他討厭自己也好，可是不能這樣說啊。

被父母拋棄，又不是因為的錯。

明明從小都很乖，他們為什麼拋棄，宋清如也沒有想明白過這個道理。

可是沈硯說，原來是因為自己……從來不配。

“你不是想燒嗎？”沈硯點了點頭，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那些信，然后一把扔到宋清如腳下，紛紛揚揚的灰燼燙傷了的擺。

“都燒干凈好了。”

說完，沈硯回頭走了。

宋清如看見那些灰燼，忽然覺得心痛，劇烈的息起來，啜泣著，但是哭不出來，跪下，把那些灰燼和碎片都攬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捧到口。

“對不起，對不起……別丟下我一個人。”

抖著，蜷著，催眠著自己：“我沒有不乖，爸爸媽媽，我……我沒有不乖，別丟下我好不好？我一定會乖乖聽話……”

宋清如對著虛無的空氣討好著，卑微的乞求著。

其實宋清如怕死。

更怕會孤零零的死去也沒人。

所以，或許沈硯說的沒錯。

不該燒掉那些信。

是活該，是活該沒人。

一切都是自作自。

——

沈硯第二天從房間出來，宋清如還蜷在樓梯口的角落里睡著，面有些不安穩。

沈硯接起電話，聯系那邊的醫生，說：“好，今天我就會讓人把送過去。一周一個療程，結束后我都會去看，如果有任何的事，你們后果自負。”

話音剛落，宋清如醒了。

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懷里的碎紙屑，然后又詫異的抬頭，看向沈硯。

沈硯走過去，習慣的問：“現在是幾幾年？”

宋清如不明所以但是乖巧的回答：“2015年，6月。”

2015年，他們還在大學時。

“你……”宋清如的記憶很年輕，可的太疲憊了，只能艱難的問：“阿硯，你變了很多。”

沈硯隨意的搪塞過去，過去抱起了。

宋清如被放在了車上，沈硯又去拿了兩件服，然后才上車，期間，沒有跟宋清如說一句話。

“你到底是不是阿硯？我怎麼了……我的手是怎麼回事？”

“我說了，你失憶了，我現在帶你去看病。”

沈硯的冷漠讓宋清如不解，他為什麼會變這麼多？又為什麼會對自己這樣冷淡？

“阿硯，我有點害怕。”

這句話，讓沈硯冷的心稍微下來一點。

他本就只是惱怒宋清如不聽話而已，又不是真的不。

想到自己昨天說的話，沈硯知道是很過分。

事后他回到房間也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千不該萬不該拿宋清如的父母來打擊的。

“清如，乖，我送你去看病。”

宋清如單純的看著這個十年后的沈硯，似乎在腦海中一念之間閃過沈硯病危畫面，心里覺得很難過。

“阿硯，你是不是生病了？”

“那是2018年的事，我已經痊愈了。”

“你生病的時候，有好好聽我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