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癱在地上,痛苦捂臉,絕不已。
就在這時,馮忽然道。
“還有一個辦法能救,只是……”
詩詩泣不聲地頷首:“什麼辦法都可以,只要能救我的兒。”
……
凌晨三點。
屋外院子里。
月輝稀薄,零散幾顆星綴在夜空。
開壇作法。
馮披著一老舊,補著布塊的道袍,從地底挖出一柄由黑布包裹著的長槍,揭開黑布上的符紙,隨即將生銹、漆黑的長槍在地上。
一瞬間,烏云布,依稀可見的皎月也被黑云遮蔽,周遭黑暗濃稠,風四起。
再不信鬼神的詩詩看到突然的天變化,也心生敬畏。
滿臉震驚,不放心地看向躺在黃布蓋住桌上的兒。
腦子里回著馮不久前說過的話。
“我并不能保證你兒能救活,這一切都要看那位的意思。”
馮要了兒的生辰八字,說是要為兒配婚。
如今活人救不了兒的命,那就只有死人能救了。
……
這把長槍是馮給一位客人解決問題后,那位客人怕死,將長槍贈予。
客人說,長槍是在國外一家拍賣行里拍來的,源頭不知,年份更不知。
只知這長槍兇得很,已經轉手了好幾位主人,接手的人剛開始只是輕微倒霉,后面就越來越倒霉,甚至見,差點死了,不得已才轉手的。
就是活了大半輩子的馮,也是怕的。所以才會把長槍埋進土里。
終日不見天日,埋著,卻越發助長了長槍的氣,包裹著長槍的黑布解開,那濃重的氣遮云蔽日,氣勢極為駭人。
馮臉微變,差點忍不住想要逃離的沖,著頭皮將孩與長槍主人生辰八字合在一起。
在得到這把長槍的時候,馮就算過長槍主人的生辰八字,這一算,差點要了的命。
這也是滿頭白發的原因。
之所以算,也是不要命,好奇長槍的主人。
雖算出生辰八字,但還不知那人姓名,不過已經足夠。
剪下孩一縷頭發,再了一滴,放在一個碗里,放在長槍前面。
“月老牽紅線,鬼王賜婚——”
風陣陣,似要卷走人上全部的溫度,夏夜酷暑,此時卻像是到了寒冬,凜冽刺骨的風鉆骨子里。
詩詩險些站不住。
在這時,一道高大、像穿著厚厚盔甲般的黑影猝然出現在長槍前——
這一幕太不可思議,宛若恐怖電影。
詩詩三十年來養的堅固思想,在這一刻被擊得碎。
抬手捂著,驚在原地。
只見那抹影逐漸向躺在桌子上的兒走去。
詩詩極力忍住想要沖上去的念頭。
氣凝聚的手抬起,靠近孩的額頭,一剎那,風散去,黑影消失,頭頂夜恢復正常。
馮汗流浹背,抬手抹去冷汗,子搖晃了幾下,才有氣無力地道。
“了,婚了。”
接著一聲啼哭打破沉寂。
方才還死氣沉沉的孩這時恢復正常,皮黑紫褪去,變得,睜著困頓的眼睛,被的不適疼哭,張開手,喊著媽媽。
詩詩喜極而泣,跌跌撞撞跑過去,抱起孩子,就要向馮下跪磕頭。
馮擺擺手。
……
孩子抱去了里屋。
馮喝了一大口熱水,對道。
“這種強行續命的婚法子,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詩詩做好了準備,深知若不是馮為兒配婚,兒現在已經死了。
很清楚,沒有任何事是十全十的,總有付出代價,特別是這種救命的法子。
馮見狀,便知人要比自己所想的眼堅強很多。
緩緩地道。
“這一輩子,你的兒都不能與活人結婚,每日都必須供奉那位大人。”
“因為是強行改命,你兒將來不會有活人氣運,賺到的活人錢,過夜就會失去,命途多舛,站在分界,容易招。
不過你放心,有那位大人在,沒有小鬼敢招惹你的兒。”
馮說到這里停了下來。
詩詩出一抹苦笑,開口道:“馮您說吧,我什麼都能承得住。”
馮這才道:“借了壽,活不了二十歲,還是短命。不過吃走人這碗飯,能活長一些。”
“我可以收為徒,但吃這碗飯,親緣淡薄,你要考慮清楚。”
詩詩聽到前面整顆心提了起來,聽完這句話,才長長松了口氣,笑著道。
“我知道了,馮,真的麻煩您啦,這是我全上下所有的錢……每個月我都會再打錢過來,麻煩您費心照顧我這個兒。”
說到最后,聲音逐漸哽咽。
詩詩知道,自己不能貪心那麼多,兒能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心愿了。
何況家里還有事要理。
公婆欺是個讀書人,用兒的命,換自己的命。
怎麼不恨呢。
馮不再多說,里旱煙搭搭。
————
十五年后。
縣城,新遠高中。
下午最后一堂課結束,坐在最后排,趴桌子上睡覺的漁被同桌醒。
“晚上去我家不?我爸給我買了電腦。”年頭發剃短,還殘有定型噴霧的痕跡,穿著,校服故意松松垮垮穿著,這是現在的流行。
這是漁的同桌柯琰。
漁睜開剛睡醒,泛紅的眼睛,還沒緩過來說話,前桌傳來揶揄的聲音。
“喲,你一個男的還漁姐去你家,你想干什麼?對我們漁姐圖謀不軌是吧?”
柯琰年紀還輕臉皮薄,一聽整張臉都紅了,惱怒地拍桌,罵道:“關你什麼事,我們是好兄弟懂不懂啊你?”
漁看傻一樣看了他一眼,拎起書包起,說道:“我和你什麼兄弟,男之間沒有兄弟,只有姐弟。”
漁年紀是全班最大的,留級了一年,自然是他們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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