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梟順手一，還沒有來得及和姬暖魚打聲招呼就接通了新撥來的電話。

“你不用上游，就等在岸邊，我已經讓人過去接你了，只能你一個人過來。”

琥珀低沉而嘶啞的聲音，從電話的那一頭傳來。

琥珀說完這句話，不等墨北梟多說兩個字，立刻就掛了電話。

“琥珀——”

“嘟……”

墨北梟正要開口時，只能聽見電話那一頭傳來的斷線聲。

墨北梟并沒有在岸邊等待多久，就看見有一個小老頭兒撐著一竹竿，駛著一只小船向著自己的方向靠近。

“墨先生，我家先生讓我來接你過去。”

墨北梟沒有半點遲疑，邊也沒有帶其他的任何人，只上了這只小船。

那小老頭兒站在船尾，用長長的竹篙撐著河底，使這條小船離了河邊的淺水。他一把一把地倒著竹篙，船頭劈開河水，激起雪白浪花。

船像一條大魚，斜著前進。

墨北梟坐在船艙中，只聽到微風過水面的沙沙聲，以及竹竿激水聲，與竹竿本被折彎時發出呢咿咿啞啞聲。

這只小船進了河道，不多時便停泊在右岸的一株槐樹下。

小老頭兒下船從船頭解纜將船系好，墨北梟也隨即走出船艙。

林溪就站在岸邊，看上去已經等待墨北梟許久。

“墨先生，跟我走吧。”

林溪一直以來對墨北梟的態度都不算友好，這一次也不例外。

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林溪看著墨北梟，眼底竟然包含了一些同——就像是劊子手對即將行刑的犯人的那種憐憫。

準確來說，是一種生者對將死之人的憐憫。

墨北梟皺了皺眉，意識到琥珀是不可能會愿意放他活著出去，卻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只是默不作聲的跟在林溪后，去往琥珀所在的房間。

琥珀在的房間門被林溪推開，四的落地窗都拉著簾子，被擋在外面，顯得森暗沉。

琥珀就坐在正廳的中央，他的臉很沉，神間的憔悴藏都藏不住。

琥珀微微抬起了下，沒有表地看著墨北梟，眼睛里的冷酷讓墨北梟到有些陌生。

“墨北梟，你有權有勢，你了不起，就覺得能夠隨便踐踏別人的尊嚴，還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琥珀重重將手里的茶盞放下，陶瓷質地的茶杯和木質的桌面發出沉悶的一聲。

“琥珀，那天之后，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兄弟，我以為你也是這麼認為。”

墨北梟看著況半點不見好轉的琥珀，眉心的褶皺更深了兩分。

“你把我當兄弟？”

“哈哈哈哈……呵……”

琥珀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即使還在咳嗽，仍舊止不住地笑出了聲。

“給你個機會，讓你看看你的孩子。”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你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琥珀拿帕子拭了一下角的跡，語氣是這些日子以來，連林溪都見的風輕云淡。

林溪能夠覺到，琥珀的語氣中，甚至還有一愉悅——好像看著墨北梟父子骨分離，能夠讓他覺到有的快樂似的。

“墨北梟，你現在就可以考慮考慮了……你和你的兒子，兩個人中只能活一個。”

雖然于即使是在夏天仍舊森寒涼的房間中，琥珀也因為心愉悅，拿起扇子輕快地給自己扇了扇風。

從隔壁房間中將墨澤唯抱過來的林溪，正巧聽見琥珀對墨北梟說這句話，下意識地將墨澤唯抱了些。

其實他也知道，琥珀恨的人是墨北梟，無論墨北梟怎麼選，琥珀都不會放他活著出去。

只是林溪擔心自己低估了琥珀憎惡墨北梟的程度，如果琥珀真有那麼憎恨墨北梟，想要用這個孩子的死來加劇墨北梟心中的痛苦，也并不是沒有可能的。

墨北梟看著林溪懷里的墨澤唯，還安心睡著，雖然面上沒有顯，但心里著實是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