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小妹，你們幫我搬桌子和凳子，我去拿筆墨紙硯。”

呂氏不解：“拿這些做甚？”

木晚晚詭譎一笑：“當然是記賬啊，家里隨便砸，正好全部換新的。”

這話一出，差點沒將呂氏和喻巧兒的下給驚掉。

原本們還以為木晚晚是要去阻止木氏的，沒想到……

果然還是木晚晚明啊。

喻巧兒還有些發愣的跟在木晚晚和呂氏后面，喃喃自語道：“木氏這次要倒霉了。”

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家三嫂。

門外木氏已經罵的口舌干燥，砸門的手也酸的不行，可喻家這扇閉的大門，除了被砸出幾個難看的印子之外，竟然一點要倒或者破大的意思都沒有。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都在猜木氏什麼時候可以把門砸開，喻家的人什麼時候會開門。

有人見木氏已經滿頭大汗，氣吁吁的樣子，好心勸：“木婆子，算了吧，多大點事非得砸門呢？”

吃了閉門羹的木氏聽到這些話，只會更加惱怒，提著砸門的錘子往那說話的人去，尖酸刻薄的臉幾乎要懟到那人的臉上。

怨氣滔天像個瘋婆子，扯著那人的領子大罵：“老娘要干什麼，還不到你這個賤骨頭在這胡咧咧。”

那人被木氏罵的面紅耳赤，脖子上青筋暴起，手上一個用力，直直將因為掄錘子已經疲力盡的木氏甩出去老遠。

“我呸。”那人嫌惡的超木氏吐了一口唾沫，“就你們家那點腌臜事，老子還不算已管呢。”

說罷，拍了拍被木氏扯過的領，扭頭走了。

木氏辱，癱坐在地上捶哀嚎：“殺人了，殺人了。”

“吱呀”一聲，喻家的大門從里面被打開。

眾人驚訝的看著大門的方向，連在地上嚎哭的木氏也噤了聲。

只見木晚晚走在前面，手里用托盤托著紙墨筆硯，呂氏和喻巧兒跟在后面，兩人一起抬著一張桌子，桌子上蓋著一張椅子。

“這是干什麼啊？”

“喻年今天不是去鎮上了嗎？”

木氏跟大家一樣，怔怔的看著，想不明白木晚晚這是在弄哪一出。

木晚晚坐定，才開口：“誰要砸我們家的大門？繼續啊，隨便砸，還有屋里的東西，也怎麼砸就怎麼砸。”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臉上都寫著“糊涂”兩個大字，誰也沒明白木晚晚這話是什麼意思。

哪有人敞開大門讓人進去隨便打砸的？難道是瘋魔了不？

沒等有人將疑問出，木晚晚就已經攤開紙張，執筆寫上“欠條”兩個大字。

字雖然丑，但不妨礙分辨。

有識字的看見了，疑問木晚晚：“晚丫頭啊，你寫‘欠條’干什麼啊？”

木晚晚用筆尖指了指大門上被砸出的幾個印子：“砸壞了我們家的東西，當然要賠啊。”

眾人了然點頭，視線紛紛轉向地上的木氏。

木氏一臉迷茫：“賠什麼？”

呂氏好心解釋：“賠什麼？當然是賠錢啊，你砸壞了我們家的門，難道不用賠錢啊？”

“大嫂說得對，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木氏，你不是要砸東西嗎？快別坐在地上休息了，趕爬起來繼續啊，我們屋里還有好些值錢的，你最好都給砸了。”

膽小的喻巧兒也吼了一嗓子：“要是賠不起銀子，就送，讓老爺給打板子！”

木氏里喃喃著“賠錢”兩個字，渾濁的眼睛失神的看著門上的印子。

忽的，想起木驢兒被兵送回來時的慘樣，頓時嚇得驚連連，人也瘋了一般往人群外爬：“不是我弄的，不是我，不要打我，我不要見！”

呂氏見想跑，三兩步追上去，一把揪住了木氏的后領子，將已經變得瘦骨嶙峋的木氏直接領了起來，拽回大門前。

見木氏這副鬼樣子，木晚晚有意嚇唬：“木氏，你別擔心，就算你賠不起銀子，縣老爺也不會對你下重手，怎麼也不至于將你打殘木驢兒那樣。”

木晚晚不提還好，一提起木驢兒，木氏又下了一個哆嗦，險些尿出來。

原本只是想來發泄，想臭罵木晚晚一頓，想讓木晚晚別步步讓們母子兩還債。

要不是因為吃了閉門羹，又有那麼多人看著，面子上掛不住，也不至于拿錘子砸門啊。

木氏后悔了，不該這麼沖的，應該慢慢想辦法報復，而不是眾目睽睽之下跑來砸門罵。

都怪被村長催債催得昏了腦子，才會做出這種糊涂事來。

癱坐在地上，渾濁的眼珠子骨溜溜轉著，在想辦法。

但在別人看來，木氏此時就是被嚇傻了。

木驢兒不知從哪聽到了消息，一撅一拐趕來，就看見他的親娘癱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娘。”木驢兒又加快了幾步，誰知還沒好全的腳上一陣劇痛，整個人就往木氏的上跌去。

“哎呦。”

一聲痛呼后，木氏瘦小的子全完消失在木驢兒的龐大型下。

明明木氏和木驢兒當初都了傷，怎麼養好傷后，木氏瘦了皮猴子，木驢兒反而胖了呢？

瞧他虎背熊腰，膀大圓的，本不像臥病在床許久的人。

木晚晚在心里嘖嘖了幾聲，沒想到這個木氏雖然尖酸刻薄，對兒子木驢兒卻是好的。

木家現在這種況，還能省下銀錢，用來喂養木驢兒這個沒用的。

“造孽啊。”

“別是把人死了。”

好心的村民看到這一幕，忙上去拉開木驢兒，將木氏給拯救出來，只見人已經了，雙眼閉，也不知是死是活。

木晚晚不想在自家門口鬧出人命，上前去探了探木氏的鼻息，確定木氏只是暈過去后，便又回到椅子上坐定。

木驢兒見自己將親娘這樣，不但不自責，還將一切都怪罪在木晚晚上。

“木晚晚！”他怒吼，掄起拳頭就往木晚晚那邊砸去。

所有人都沒想到木驢兒會忽然手要打人，全都嚇楞了。

木晚晚是坐在椅子上的，前面是桌子，后面是椅子靠背，一時之間竟然沒想到該怎麼躲開這一拳，只能眼睜睜看著大拳頭朝自己的門面砸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