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魚宋歲歡認得，宋躍開以前喜歡養，說這個品種稀罕著呢。

可養不活，索就去菜市場淘了最便宜的小金魚回來。

小金魚好養，給食換水就可以，偏偏還讓給養死了，如果宋躍開在，肯定又要說：“害，你個小笨丫頭！白霍霍我的魚。”

思及此，宋歲歡臉上神更黯然幾分，顧堇弄這魚是為了開心，是知道的。

眼下被他掣肘，拿條魚來逗開心，這不跟人和寵差不多。

要是哪天不開心，就像魚缸里沒換水和喂食的魚，生生的死。

可偏偏，了幾分心，看見魚游的歡快，心里說不出的難，“喜歡。”

顧堇挑眼看，喜歡兩個字說的跟要命一樣，他將玻璃盒子放在一旁，輕輕把玩的手，“為陶嫣然傷心？”

宋歲歡倏的去看他，他的眼睛生的好看有幾分像桃花眼，又沒那麼魅，帶著幾分邪氣。

可當他認真時，眼睛里又是干干凈凈的。

就比如現在，沒有從那雙眼睛里看出任何一點什麼要是陶嫣然的事不是他做的，要麼人命這些，他本不放在心上。

“不是？”顧堇猜測，想到霍其跟宋歲歡進去房間的那幾分鐘，他將的腦袋板正，“那就是因為其他事？”

宋歲歡下被挑起，強迫對上他的視線，“跟霍其在房間里做了什麼？”

“我說什麼都沒做，你信嗎？”宋歲歡出聲，帶著點惱怒，都沒問劉珊的事，他還質問起來了。

“我信。”顧堇說的肯定。

宋歲歡還想扭頭，顧堇沒讓，手指掐住下，那里紅了一片。

“還拿喬上了。”顧堇碎碎念，“這是這個月你第幾次給我臉看了？”

“對不起。”宋歲歡漠然回應，語氣里一點謙然都沒有。

顧堇扯扯，眸子里淡漠得很，松開的下，讓司機往小區開。

到小區，他不忘拿著玻璃盒子和一袋魚食上樓，魚缸也換掉了，跟之前一樣大小，不過單看質地都覺價值不菲。

他將魚放進去，母的取名歲歲，公的月月，“老板給我挑兩條最好的，等他們產卵，生下一堆小魚……”

顧堇自顧說著，宋歲歡應了兩句，發信息給陶芝芝那邊，沒回。

進了臥室去打電話，顧堇耐心的把魚食喂好，臉上那些神終是一點一點淡了下去。

陶嫣然會跳樓，他是沒想到的。

他只是跟說，把和顧謙的事在霍家宴會上出來，一石二鳥的事，顧堇很樂意做。

既讓霍家丟了臉，顧謙那邊，他準備好了宣傳料，這會已經在互聯網上大肆曝了。

顧氏、婦這兩個詞一聯系起來，夠顧謙喝的一大壺了，顧堇從來不是好惹的。

他瘋起來，是要命的那種。

曝的事給了秦堯安，他和顧謙合作加深了，這幾天做局被顧謙坑了一大筆，于于理都說得過去。

所以的計劃都很好，只是陶嫣然死了。

從三樓跳下，頭朝下摔在假山上，扭了脖子，當場就斷了氣。

調查事的人有了新消息，顧堇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出門，臨走前看了一眼臥室，門關的死死的，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干嘛。

應該在哭吧。

對朋友，一向很好的。

只是那些好，從來沒有一點屬于他。

顧堇到車上，那個人報告了一圈，沒什麼進展，“堇總，真的是意外。”

修長的手指敲了敲皮革座椅，顧堇把視線拉回到那個人上，“近期有接其他人嗎？”

“沒有啊，我們都看著的。”

顧堇手指停頓，揮了揮手讓人下去，丁助理給了錢，那人走了。

“堇總，事有問題？”丁助理上車坐上駕駛座問。

“一個找了妹妹那麼久的人，都沒團圓，怎麼可能會輕易死掉呢？”顧堇何其聰明，就算是自愿，那也一定有不能說的。

或者，想保護的人。

陶芝芝他答應保下了，那還有什麼事，或者什麼人呢？

顧堇想到了宋歲歡。

……

三天后。

陶嫣然葬禮上。

葬禮很簡單，來的人只是幾個，都是陶嫣然老家的親戚，在那邊鬼哭狼嚎的，哭夠了又說陶嫣然命苦。

等宋歲歡進去，他們像群狼一樣撲過來，一邊哭一邊訴說家里的不容易。

宋歲歡皺眉，朝置放骨灰盒的地方走去。

盒子上著陶嫣然的黑白照片，笑的很好看，宋歲歡看著，眼圈又紅了。

看了一圈，沒在周圍找到悉的人影。

宋歲歡是來找陶芝芝的，已經從顧氏離職，生死不知，那對養父母已經被顧謙派去的人封了口。

之前答應陶嫣然的，無論如何都得護著陶芝芝，除卻這個，真的有把們當朋友看。

走到殯儀館外面，一直守到天快黑，才看見一個人影從一輛車上走下來。

陶芝芝傳了兩三件服，形比之前胖很多，臉被涂黑了，站在館外面深深的鞠了三個躬。

彎腰起時，看見宋歲歡。

遠遠的看了一眼，就走了，跟逃似的，上了之前那輛黑車。

那車，宋歲歡之前見過，款式見的，是顧堇車庫里有的低調款。

一雙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車窗邊上，指尖一點猩紅，煙霧隨著車子行駛而飄散，直至不見。

宋歲歡眼睛視力好，看見那個黑的人影撲到了手主人的懷里。

那人丟了煙，拍了拍的背，低著頭不知道在說什麼。

宋歲歡沒有片刻猶豫，轉走了。

晚上，登錄許久沒有登錄的郵箱，一封匿名郵件跳了出來，打開一看，全是關于顧謙家暴和陶嫣然打胎的詳細記錄。

里面還有一段簡短的字，宋歲歡看完，伏在書桌上無聲的嗚咽起來。

陶嫣然得了抑郁癥，雖然懷了孕，但每天靠藥度日，孩子是生不下來了。

在信里，陶嫣然說的坦誠，其實是抱有一期待的，期待顧謙心里有一點點。

可事實呢？

宋歲歡冷笑，顧謙現在忙著撇清關系都快瘋了吧，心里肯定痛罵陶嫣然怎麼不死早點。

正想著，門咔噠的聲音響起，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出現在客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