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雷。

他在喧囂聲中單手著證書走下臺。

而后學生代表發言。

場上的學生方隊冒出議論聲。

“其實一開始學校定的學生代表是周居凜來著，但是他給拒了。”

“我說呢，我還等著他演講呢，結果拿著證書就下去了。”

余皎知道這件事。

因為是負責聯系的。

獲獎者是在開學的前一兩天公布的，當時余皎已經提前返校。

學校允許況特殊的學生在假期的時候來學校自習，會開放一棟樓專門提供給學生。

老師一般都是提前一周開學，所以當時老楊有時候就會找幫忙做點事。

得到消息的時候老楊正要去開會，就臨時把通知周居凜準備開學演講的任務給了。

讓用他的手機給周居凜打電話就行。

余皎大概永遠都忘不了當時站在辦公室里，拿著老楊的手機遲遲不敢打出去的場景。

手指在他的名字上停留許久都沒有勇氣按下去。

心掙扎好久，正好一個老師回來拿東西跟打招呼，慌間不小心了上去。

顯示通話界面的時候，張的手心冒汗。

高一一年，總共沒跟他說過十句話。

跟他說話的機會對來說實在罕見。

把手機到耳邊。

綿長的“嘟——嘟——”聲應和著起伏的心跳。

半分鐘后——

“喂。”

一個慵懶的單音節從聽筒傳出。

余皎強裝鎮定，“你好，是周居凜嗎？”

怕他覺得是惡作劇，跟了句，“我是余皎。”

“楊老師開會，所以讓我告訴你一聲，要準備一下開學時候的學生代表演講，大概要六到八分鐘，你方便嗎？”

對面靜了一瞬。

“……班長？”

像是想了好久才知道是誰。

余皎并不意外這種況，淺眸半斂，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桌面，輕聲回應道：“嗯，我是。”

聽筒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聽起來很像是剛剛起床的覺。

現在是上午十點，他……好像還在睡。

男生好像剛剛下床，正往外走，“演講是麼。”

“沒空。”

余皎正要說什麼。

“我會和老楊說。”

“還有事嗎？”

余皎微微張開的又合上。

“……沒有了。”

然后電話被利落地掛斷。

余皎看了看通話時間，兩分鐘。

輕輕呼出一口氣，給楊老師留了個便利，然后就回教室刷題。

回去的路上，面仍然鎮定得仿佛沒有表。

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是緒太過復雜以至于都不知道從哪一頭開始反應。

失落嗎。

有一點。

開心嗎。

也有一點。

好多復雜的一點。

于是后來他如何跟老楊說的不知道，后來的學生代表就換了別人。

……

開學典禮結束之后，各班各自帶回自己的教室。

大家一進門不約而同地把目投落到最后一排。

可惜上面只有一個紅燦燦的證書，被隨意地放在桌上。

證書的主人卻不知所蹤。

大家鬧哄哄地回到座位上，莊致遠上臺維持秩序，然后組織著收取材料和作業。

作業都快收完了，周居凜還沒出現。

“周哥是不是回家了？”

“書包不都在這嗎，肯定是來了。”

“那也可能放下又有事走了唄。”

“有可能吧，我聽說他這段時間準備這個競賽，熬了好幾個大夜。”

“考完再到公布績早緩過來了，我猜是沒寫作業吧。”

大家哄笑一團。

“這個靠譜。”

余皎默默地把材料收齊，送去辦公室。

低頭敲了敲門。

“進來。”

老楊分外渾厚的聲音響起。

余皎往里走的同時抬頭。

看到老楊辦公桌前的那抹高大影，形微不可察地頓了頓，然后靜靜地走過去。

“老師，這是社會實踐表和暑期生活記錄，已經收齊了。”

老楊“哼”了聲，“收齊了？”

他抬手指了指前面這人，“他的你收了？”

余皎：“……沒有。”

“我們以為他沒來，所以就……”

周居凜偏頭看了眼矮他一個頭的孩，從他的角度能看和的側臉廓。

但他只停留了一眼就移開。

老楊看著他繼續發難，“你還看人家干什麼？”

余皎心陡然一跳，下意識抬頭，可是他早已收回了視線。

老楊繼續道：“今天本聯系不到你，遲到了半小時才來，差點錯過表彰，你干什麼去了？”

余皎沒敢走，站在原地，余看見男生平靜地聲音悠悠響起。

“抱歉老師，睡過了。”

老楊被這一點都不修飾的遲到借口氣得大氣，“不會定鬧鈴？”

周居凜道：“定了。”

“家里的狗不小心壞了，沒響。”

老楊：“……”

余皎角忍不住上翹。

老楊指了指余皎又指了指周居凜，“你看看，人家余皎聽了都想笑，你說說你這理由多麼荒謬。”

余皎一驚，慌抬眸，這次恰巧和男生慢騰騰轉過來的視線對上。

半垂的黑眸中緒無波無瀾，完全的隨意一瞥。

但卻把余皎的慌盡收眼底。

他輕輕揚了揚眉梢。

說實話，第一回看見這同學有表的模樣。

雖然他本來就沒看過人家幾次。

老楊拍了拍桌上的社會實踐表這些東西，“你寫了沒？”

周居凜很坦然，“寫了。”

老楊半信半疑。

“余皎，你去給他拿過來。”說著看向周居凜，“你放在哪了？給人家說了。”

余皎覺自己被迫了老楊的槍子。

進退兩難。

周居凜不怎麼喜歡別人他東西，但是看著老楊今天真是被氣狠了，看見他來學校的時候很像小時候外公吹胡子瞪眼的模樣。

很稽。

但也很難纏。

像是真不信他寫了。

雖然以他的德，確實不像是會寫這東西的樣子。

不過前天魏京晝在他這玩游戲輸了，隨便找了個懲罰，看他正吐槽這玩意沒有用不會寫，于是自然地把自己那份給他了。

也不知道他寫了什麼東西，但確實是寫了。

為了讓老楊覺得他最近比較聽話給他找麻煩，他淡淡看，開口：“書包，最上層。”

余皎有點張，“啊，好。”

“我不會的。”

忍不住跟了一句這個。

然后快步出去。

小跑著回教室，然后著頭皮走到他的座位。

他的書包就放在椅子上。

黑的，很簡單的款式。

完完全全屬于他私人的品，有些許惶恐。

有人看到。

“班長，你怎麼拿周哥書包？”

周居凜有多討厭別人私自他東西，眾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