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不愿意讓去家里住，還有小兒。

翻出小兒的電話號碼，白秋月卻遲遲沒按出去。

小兒嫁得好，姑爺是有編制的機關工作人員。

鄭雨欣自己開了個化妝品店，小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只一樣，婆婆太厲害，不當家。

每次去親家那里看兒，婆婆都鼻孔朝天，跟說話的語氣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見到鄭昌業又是另一副臉，親家親家的親熱。

白秋月明白，就是看不起自己。

鄭雨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現在走投無路，不管怎樣總能收留一段時間吧？

白秋月手指，將電話撥通。

對面傳來震耳的嘈雜聲，小兒對著話筒大聲喊“媽，催我們回去吃飯是吧？

這才幾點？晚上我們一準回去，我這邊忙著呢，先掛了啊！”

“等會兒，雨欣，媽有急事！”白秋月攥著拳頭，想要抓住這棵救命稻草。

“媽你有事快說，那邊催我呢！”

“雨欣啊，你爸他在外面找人，媽跟過不下去了，想去你們家住一段時間……”說完，懸著心仿佛在等候兒的審判。

賭，小兒從小就孝順知道疼人，肯定會收留自己！

對面沉默了一瞬，傳來兒的嬉笑聲“媽，別鬧！我爸都多大年紀了，還在外面找人？

你就是整天在家待著胡思想，想多了。

沒事多出去走走，跟那些老太太跳跳廣場舞。

放心，我爸他是有份有地位的功人士，這樣的人最惜羽了，他不會做這種傻事。

你要是更年期心不好就吃點藥，晚上我們回去再嘮……哎！來了來了，要買什麼東西我拿給你……”

白秋月看著再次暗淡下去的手機屏，搖頭苦笑，有份有地位，原來在孩子們心里，鄭昌業這樣的才是功人士。

那呢？

就是個只配當牛做馬的老媽子？

那些做出不可告人齷齪事的，哪個不是有份有地位的？

現在無可去，想找個地方投奔，們沒有一個想要收留自己。

這就是養大的小棉襖，單方面付出換來的親，好像冬天里的棉襖。

穿上冷，下也冷。

沒有娘家回，又無可去，離了婚的退路在哪里？

自己這前半輩子活得可真是悲哀！

外面傳來老太婆氣急敗壞的喊聲“白秋月，你死屋里了？我了，要吃飯！！！”

白秋月捂上自己耳朵，放在以前，早就顛顛跑去廚房給老太太做飯了。

老太太胃不好，一天要吃六頓，還要香味俱全，為此買了烹飪的書，苦學十來年。

今天，不想干了。

老太太了半天，見真沒人理，又換了套路“白秋月，你是聾了嗎？我要拉屎！”

“我要撒尿！”

這個家實在呆不下去了。

白秋月再次拿起電話，翻出閨王桂英的號碼撥過去“我要和鄭興業離婚，他出軌！”

“什麼？？？”王桂英子火，一聽這話就急了“你們倆不是一直好好的嗎？什麼時候的事？你真舍得？”

聽見閨的聲音，白秋月只覺了天大的委屈，眼眶里蓄滿淚水“必須離……可我現在無可去。”

“等著，我這就去接你！再拉上橫幅，把小三揍一頓，去老鄭單位鬧一場給你出氣！”

白秋月深吸口氣“不用了，心都不在我這了，再鬧還有什麼意思。”

“白秋月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心！要是我，非撕下他鄭昌業的偽裝，把他搞臭，弄得他辱名敗不可！

敢欺負你，他也別想過好！”

“對了，想離婚也不能便宜了老鄭那王八蛋，你把家里的存折，房產證，銀行卡都帶好，我現在就下播去接你！”

終于有人肯接納自己了，還是沒有緣關系的前同事兼閨。

白秋月換了出門才穿的服。

想干干凈凈，漂漂亮亮的走出這個束縛三十年的牢籠……

雖然前途一片茫然，起碼不用忍氣吞聲看全家人的臉，也不用遷就誰。

這一等，就到了下午。

老太婆不知是累了，還是暈了，反正再沒靜。

外面傳來急切的敲門聲。

白秋月小跑著撲過去將門拉開“桂英……”

來的不是王桂英。

大兒鄭雨彤拉著五歲的小外孫龍龍站在門口，看見沒鼻子沒臉的開始訓斥“媽，你上午掛電話什麼意思？要跟我爸離婚？

好日子過昏頭了吧？離了我爸你怎麼活？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知道你們鬧起來，我都沒敢帶龍龍爸回來，多讓人笑話！”

白秋月震驚地看著兒那張充滿怨氣的臉“你也是當媽的人了，當著孩子的面就這麼跟我說話？”

現在自己這麼無助的時候，連句安的話都沒有，開口就是責備，實在讓人寒心。

聽這麼問，鄭雨彤換了副語氣“媽，你都啥年紀了還鬧離婚？半輩子都過來了，再忍忍一輩子就到頭了。

你們真離了，孩子誰帶？龍龍上下學誰接？”

聽他們提到自己，龍龍仰著小臉，聲氣道“我不讓姥姥接，我不要沒用的貨送我上學，小朋友都說是咱家保姆。”

小外孫的話宛若一支利箭，在白秋月心尖上。

都說外孫是姥姥家的狗，這話一點沒錯！

耗盡心在鄭家伺候幾十年，一個人都沒下，連小外孫都自己沒用的貨！

就在白秋月愣神的功夫，龍龍松開鄭雨彤的手，“噔噔噔”朝屋里跑過去，嚷著要看太姥姥，拿好吃的。

“你慢點……”還沒等鄭雨彤喊完，便傳來小孩子哇哇的哭聲。

龍龍被那條大魚絆倒，正趴在地上哭。

鄭雨彤一下變了臉，“媽，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心疼地將兒子扶起來，一邊清理他上的臟污，一邊數落白秋月“媽，你這一天在家里都干什麼了？菜沒做怎麼還扔滿地都是？

你看看龍龍新買的服，肯定洗不出來了，這可是名牌花了五百多塊！”

白秋月冷眼看著兒，要是以前，早就心疼的接過孩子，又是哄又是給拿好吃的。

還得陪著小心，跟兒解釋，道歉。

今天卻站在原地沒，冷眼看著這一切。

鄭雨彤數落完，沒聽見母親的回應，疑的抬頭看。

對上白秋月冷冰冰的目，終于意識到母親今天不對勁兒

“媽，你早上說什麼？我爸他外邊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