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寧子詮打了個哆嗦。
他收回手,悻悻的撓了撓頭。
“沒什麼。”寧子詮道。
好在這家大排檔的菜上得很快,眾人轉眼就忘了這個小曲。
酒過三巡。
幾人臉上的醉意也都浮現了幾分。
平時藏在心里的不舍,漸漸暴了出來。
秦明熙抱著溫璃,人沒醉,卻還是掉了淚。
“什麼時候走?”哽咽問。
沈赫予和溫璃打算一起去法國留學,這是幾人很早就知道的事。
饒是如此,這還是讓七年都待在一起秦明熙不太能接。
“我就要見不到你了。”
秦明熙不滿的癟了癟,“時間為什麼過得那麼快?”
“要是我能……”
“我能天天跟你呆在一起,該多好啊。”
平時偽裝起來的堅強,還是在分別的這一刻潰不軍。
溫璃輕輕的拍了拍的背,安道:“我又不是不會回來了。”
秦明熙吸了吸鼻子,“那你回來要跟我說。”
“好。”
“不能和別人玩不告訴我。”
“好。”
“我一定是你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好。”
“如果沈赫予對你不好了,一定要跟我說,我二話不說就會沖去法國把你帶回來的。”
溫璃彎了彎眼,了那糟糟的短發,“好。”
卻聽旁一聲嗤笑。
沈赫予把挑出來的蟹放到溫璃面前,“那恐怕你要大失所了。”
“勞駕。”
“從我未來老婆的肩上挪開。”他眉頭微蹙,“鼻涕沾到紗不太好洗。”
秦明熙:……
“還給你。”
氣哼哼坐直,卻在抬眼對上了寧子詮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所有的酒意頓消無蹤。
秦明熙逃避似的低下了頭,把碗里的啃了。
夜漸漸深了。
原本喧鬧的大排檔變得安靜不。
周圍用餐閑聊的人陸續結賬離開,只剩畢業的人還盡是不舍。
叮鈴鈴——
安靜的夜晚中,來電鈴聲充斥著幾人的耳。
大虎不聲的看了一眼旁的人,將電話接起,起走到旁邊。
兩秒后。
寧子詮也蹭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好了。”他揮了揮手,“都不早了,散了吧。”
“有人明早還要趕飛機呢。”
這句話就像是在僵持氣氛中的一道突破口。
祁檸和章舜先一步站了起來,兩人說好了要來一場畢業旅行,就定的明早八點的機票。
小凌雖然租在淮市,但明天有面試,也匆匆和幾人告別。
秦明熙打了個嗝,跟著站了起來,“那我也回去了。”
“老秦。”寧子詮卻突然開了口,“你等一下。”
“我有事和你說。”
說著,他頻頻轉頭,朝后張。
旁卻忽然襲來一酒味。
秦明熙不知何時走到他的面前,哥倆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什麼事說唄。”笑道:“都是哥們,有什麼問題,我們都可以幫你出出主意。”
寧子詮咽了咽口水。
他抬眼進秦明熙的雙眼,對方眼底一片清明,沒醉。
寧子詮大腦一下子宕了機。
他想做的事好像被對方看穿了。
可對方的臉上并沒有半點期待。
甚至是有些排斥?
寧子詮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竟不知從何開口:“不是,老秦。”
“我就是想說我們認識了這麼久,其實我一直都……”
“我知道。”
還沒說完的話忽的被人打斷,秦明熙眨了眨眼,笑得沒心沒肺,“一直是兄弟。”
“放心。”手握拳,捶了捶對方的肩頭,“我不會因為畢業就拋棄你這個二弟的。”
“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兄弟。”
說完,逃似的松開了手,轉頭和溫璃揮手道別。
“小璃,我也是明天的機票。”
“我就先回去了。”
在寧子詮還沒反應過來時,眼前的影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轉融了黑暗里。
寧子詮出去的手抓了個空,還沒說出口的話就這樣被扼殺在間。
大虎抱著那束紫繡球姍姍來遲,卻見寧子詮低垂著頭,早已看不見秦明熙的影。
“怎麼了?”他著氣問。
“沒什麼。”寧子詮接過那束還沒有發揮作用便已經凋零的花,笑容苦,卻沒半點詫異,“就是還沒表白,就被拒絕了。”
其實寧子詮早就料到這個結局。
盡管他表現得再明顯,也未曾在秦明熙的眼中,看見一火花。
總是開朗。
但對誰都開朗。
他寧子詮在的定位里,從來不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寧子詮一直都知道,所以頭烏當了七年,才迎來了這本該屬于他的結局。
予哥的表白,從來不是因為足夠盛大才功的。
他東施效顰,也無濟于事。
……
溫璃是在公園的秋千上找到秦明熙的。
黑暗中只看得到一個耷拉著腦袋的影,渾散發著垂頭喪氣的氣息。
溫璃無聲嘆了口氣,緩步走到黑影面前。
“讓我來看看。”
“是哪個笨蛋把自己藏起來了。”
微微晃的影僵在原地,秋千的繩索崩得又直又,秦明熙錯愕抬頭。
溫璃卻在看到那張臉后,笑容僵在原地。
秦明熙在哭。
不知道怎麼形容那張臉,明明是拒絕了別人,卻覺委屈的是。
溫璃的心頓時就揪在了一塊,只能無聲的抱住眼前的人。
半晌,秦明熙沉悶的聲音緩緩傳出。
“小璃。”
溫璃拍拍的背:“嗯?”
“我不想的。”秦明熙輕聲開口,似在說給聽,又似在說給自己聽。
“我不想把話挑明了說。”把溫璃抱得更了些,“可是我不能騙他。”
“我不能假裝喜歡他,也不能假裝接他。”
“不能浪費他的,不能拖著他。”
“一直當兄弟的人,怎麼突然會有心的覺呢?”
“小璃。”
“在呢。”溫璃只是靜靜聽著說。
“你說,人為什麼要喜歡別人呢?”秦明熙仰頭看,“是不是一定要有喜歡的人,才能配稱之為正常人?”
“是不是我沒有喜歡的人,就變一個怪了?”
“為什麼?”
“為什麼別人都有喜歡的人了,我還是沒有?”
溫璃看著,心里說不上來的難。
“瞎想什麼呢?”雙手在秦明熙的臉頰,用盡全力往中間,“沒有人要求你一定要喜歡誰。”
“就算你一輩子都沒有喜歡的人,你也是我最重要的熙熙。”
相的可能本就只有億萬分之一。
人活一世,沒必要囚于的牢籠。
自由與一樣,難能可貴。
夜風溫。
溫璃將人擁懷中,靜坐良久。
沒有人發現,不遠的影下,匆匆離開的背影。
也沒有人知道,隔天早晨,因睡過頭匆匆往檢票口趕的秦明熙,在機場見了同樣提著行李的寧子詮。
……
“你怎麼在這里?”
“旅游啊。”寧子詮取出機票,仿佛昨天的事沒有發生過,“我去開羅,你呢?”
偌大的機場里,兩道影一前一后進了檢票口。
稚的對話融嘈雜的氣氛中,消失無蹤。
“你敢調查我?”
“冤枉啊老秦!”
“那你怎麼知道我要去開羅?”
“不知道是誰在大學四年里天天念叨著要去看金字塔,耳朵都快生繭了都。”
“寧子詮!你給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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