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荒唐的想法占據了沈赫予的腦海。

這麼娟秀的字不可能是男生的字。

靠！

沈赫予抹了把臉，但愿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溫璃。”他的嗓子啞得不樣子。

溫璃聞言轉頭，看到他手里的東西，瞬間一愣。

沈赫予仍在笑，笑里卻有些苦。

“這是，”他頓了頓，“給寧子詮的？”

溫璃趕忙將那封信拿了回來，檢查了一圈，見沒有明顯的灰塵，這才放下心來。

可不能把人家的心意糟蹋了。

毫沒有發現，沈赫予這次的是“寧子詮”，而不是平時稱呼的“詮子”。

沈赫予等不到答案，心煩的嘖了一聲。

“溫璃。”

“說話。”

溫璃把信放到書里夾好，“的確是要給寧子詮的。”

可惜寧子詮不在。

否則也不用在上保管那麼久了。

“溫璃！”

不遠，梁七許正在朝招手，“我們要趕把地掃了哦。”

算了。

這件事等明天再說。

“來了。”合上書，把它扔進屜里，拿著掃把往講臺走去。

只剩沈赫予站在原地。

他的手指住那塊巾，指尖泛著慘白，一滴水落在鞋尖，沈赫予卻毫無所覺。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旁正在桌子的同學雙肩一抖，往旁退了兩步。

大魔王心差得很。

還是不要往槍口上撞了。

好在一節課的時間過得相當快。

下課鈴響前，教室已經打掃得差不多了，男生負責把臟水提到洗手間去倒掉，提著空桶回來時，正好放學。

沈赫予坐在位置上，單手撐著下，臉上緒說不太清。

溫璃覺到邊的低氣，心頭一跳。

從書包里的小零食袋拿出一顆糖，小心翼翼推到沈赫予的桌上。

而后，用手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胳膊。

“你怎麼了？”小聲問道：“心不好麼？”

老實說，沈赫予的緒表現得并不太明顯。

在別人眼里，他心不好的時候癱著張臉，心好的時候也是癱著張臉。

唯一的區別就是沈赫予在高興的時候眼尾會微微上挑，帶著一囂張勁。

而此時他的眼尾耷拉著，只剩下倦懶。

以及一說不清道不明的低落緒。

沈赫予垂眸掃過桌上的糖，目落在了堆著笑的溫璃臉上。

恍惚間，他想起和溫璃再見面的第一天。

寧子詮說他收章舜保護費時，小姑娘也是撥了三顆糖過來，充當保護費。

當時的溫璃，跟現在一樣。

臉上掛著試探，卻又未達眼底的笑。

沈赫予心里頓時慌了一瞬，他啞聲道：“溫璃，你別怕我。”

溫璃愣了。

沈赫予很出這副不自信的模樣。

像是在害怕失去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溫璃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揪住，一一的疼。

看不得沈赫予這樣。

在眼里，沈赫予可以是從容淡然的，可以是意氣風發的，甚至可以是囂張跋扈的。

但絕不是這樣的。

溫璃抬手，覆在沈赫予的手背上，“別瞎說。”

“我才不會怕你。”

好吧。

有一點點。

但這可以忽略不計。

沈赫予得到回復，心好了不。

他反手抓住溫璃的手掌，正想說話，叩叩兩聲，教室的后門被人敲響。

寧子詮拄著拐杖，可憐，“雖然我很不想打擾你們。”

“但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吃飯？”

兩人這時才發現，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寧子詮。”

溫璃倏地出手，埋頭在屜里翻找，“你等一下。”

正好寧子詮過來了。

干脆直接把書塞給他，也省得放在這里，讓提心吊膽的。

剛剛夾哪本書里了來著？

溫璃皺著眉頭，還沒將書找出來，旁卻晃過一道影。

隨后，是傳到耳中，椅子與地面的聲。

刺耳，帶著主人的幾分不悅。

沈赫予抬手搭住寧子詮的肩膀，帶著人往外走，“走吧。”

“不是說要去吃飯。”

“你等等啊！”寧子詮手忙腳扶好拐杖，用沒有傷的步伐狼狽地蹦著，“我這腳剛包好的。”

溫璃：！

連忙追上去，朝已經為虛影的兩個人喊道：“先讓我把東西給寧子詮啊。”

沈赫予抬手隨意揮。

“下次吧。”

話音剛落，兩人消失在樓梯拐角，溜之大吉。

溫璃抿了抿，嘶了一聲，轉頭看向秦明熙和梁七許，“你們有沒有覺得沈赫予怪怪的。”

“是有點。”秦明熙手指挲著下，“以前可都會你一塊吃飯的。”

梁七許倒是笑笑：“溫璃你想太多了啦。”

“說不定真的有什麼急事。”

“是麼？”

但就是覺得沈赫予怪怪的。

沒想到這一怪，就怪了好幾天。

至于要說有多怪，溫璃一時半會又說不大清。

或許是每次吃飯，沈赫予都不會一起吃了。

或許是每次好不容易逮到寧子詮，要把東西塞給他時，沈赫予總是會想盡各種理由把寧子詮帶走。

或許又是每次上課上到一半，溫璃總會察覺到旁有一個森森的視線關注著自己，讓脊背發涼。

又或許是，偶然一次課間結束后，沈赫予拿過的小鴨子水杯幫忙裝好水，卻站在旁一言不發。

溫璃放下放下筆，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安靜等他先開口。

誰知等了半天，沈赫予無奈的了鼻梁，著嗓子問了一句：

“寧子詮哪里好了？”

為了給他這個做大哥的一點面子，溫璃使出渾解數，想盡了寧子詮的優點，試探著開口：

“開朗？”

“為人仗義？”

“氣氛調節者？”

沒想到每說一個詞，沈赫予臉就黑了一分，最后什麼也沒說，扭頭走了。

秦明熙也不明所以，“他跟寧子詮吵架了？”

溫璃搖了搖頭：“不知道。”

就這樣過了一周。

手里的小書實在燙手得很，溫璃又一直堵不到寧子詮，只好跟在沈赫予后，到了他們的基地。

與其說是基地，其實也就是沒有落鎖的天臺。

溫璃推開鐵門時，大虎正掐滅了煙頭扔進瓶子里。

他抬起頭，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影，打了個招呼，“溫小璃怎麼也到天臺來了？”

溫璃笑笑道：“我有個東西得給寧子詮。”

眾人都在疑：“什麼東西啊？”

只有背向鐵門的背影僵著轉。

沈赫予起，走到的面前，握住了在口袋里，著那封書的手。

垂下的眼眸帶著一哀傷。

“東西。”沈赫予嚨微滾，“一定要給麼？”

“可不可以再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