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我，我也只是為了自己心里能好點。”

江清梨很快收回目，背脊抵靠著墻壁，站起。

從程嶼一側過肩，錯位的把兩人的影疊在一起。

程嶼目一斜不斜，但就在江清梨整個人都已錯過去的最后一剎，他回手套住江清梨的手腕，將狠狠震拽了一下。

“你要怎樣才肯收手？”

程嶼面不變，口吻清冷。

“或者說，你要怎樣才肯下手？今天這里這麼多朋友，我可以陳凜把你送回去——”

“程總。”

江清梨微笑一抬眼，打斷程嶼的話，“你擔心我惹事？”

程嶼心中默默堵了一句——我擔心事兒惹你，卻并沒有說出口。

江清梨笑道：“程總放心，今天就算是看在唐易揚的份上，我也不會讓大家難堪的。另外就是，我也希程總能明白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既然這麼擔心我會搞破壞，你只要把我的真實目的告訴你未婚妻，不就一了百了了麼？”

見程嶼不應聲，江清梨咯咯一陣，笑得更夸張了。

“程總舍不得。”

“是。”

程嶼抬頭迎上江清梨的背影，驀地咬著牙吐出一個字。

江清梨沒什麼反應，可能以為自己幻聽了。

接著是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程嶼追上來了。

他單手扳過江清梨的肩膀，將正過來面對著自己。

目瞬間撞/擊碎，漫溢著難以言喻的愫，織糾纏。

江清梨，微啟一道細。

“程……”

程嶼一手摟住的腰，將整個人幾乎提到半空，吻了上去！

江清梨大腦一片空白，雙手呈自然無措的樣子搭在程嶼的膛前。

想推，卻忘了推。

直到對方結束了這場來也匆匆的深吻，將放開。

咔噠，高跟鞋落地的瞬間，江清梨的心也撲通一聲落回了腔。

“回去。”

程嶼咬了咬牙，吐出兩個字。

“回去。隨便找個借口，我會對夏真喬說你不舒服，請假了。”

他不想讓繼續留在這兒了。

今天在場的朋友多，甚至唐易揚也在。

程嶼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質疑自己的控場力。

只要有江清梨在，他就覺得自己甚至沒有辦法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狀況。

因為實在是個太不可估量的變數了。

“我不舒服，要程總去請假？所以我是昏倒在你的懷里了麼？”

江清梨笑彎著腰，越笑，越咳嗽得厲害。

到后來，甚至連眼淚都飆出來了。

“程總……咳，咳咳咳，我答應你，今天就算是看在易揚的面子上，他畢竟救了我一命，我總不會連這點知恩圖報的心都沒有吧？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我當著你們這麼多人的面，做出什麼不好自圓其說的怪異行為。”

江清梨用指尖按了按眼角，恢復了之前的臉。

見程嶼依然沒什麼反應，江清梨鎖了鎖梨渦，眉頭一收：“你這是什麼表？不放心我咯？真是奇了怪了，大路通天各走一邊，這溫泉山莊又不是你家開的？”

程嶼：“還真是我開的。”

江清梨：“……”

程嶼：“你跟我說實話，你背上的傷到底是不是我姐人弄的？”

江清梨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說到底，程嶼擔心的并不是自己的事，他是擔心被程珉所傷，心中懷恨，甚至故意惹事生非？！

“是不是的，我又沒有證據，難道還去法院起訴麼？”

江清梨雙手抱肩，歪著頭往墻壁上一靠。

剛剛被程嶼吻的一縷頭發垂了下來，在白皙突兀的肩胛骨上。

有點，小手在上面撓了撓。

指甲刮過的皮很快起了一層紅的抓痕。

看起來真的太容易傷了。

眼神水水的，皮的。羸弱如瓷娃娃一樣，一就破，一掐就青。

程嶼想：可的一寸一寸，偏就蘊著那麼大的恨和力量，仿佛一眼看不到要把一切燒毀怠盡。

“你不走，我會盯著你。”

程嶼說。

江清梨呵呵一聲，子從靠墻背上提起來，笑道：“好啊程總，我就住喬姐隔壁。”

程嶼：“……”

“好啦好啦，程總也說了，今天這麼多朋友在，我們這樣子跑出來才是真的太不像話了。今天晚上慢慢說哦。”

江清梨轉往包房那邊去了。

……

“小梨你們終于過來了！”

一進包廂，夏真喬揚著手機沖道：“我看你半天沒過來，剛打你電話呢。”

“不好意思喬姐，我去洗手間了。”

江清梨拉開微信，里面有夏真喬的一條未接語音通知。

除此之外，還有江啟的幾條消息。

可能是剛才江清梨的電話讓江啟覺得有些反常了，為人父母的，在孩子的緒上總是過于敏/的。

于是掛了電話后，他另給江清梨發了幾條消息。

「小梨，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別惦記爸爸，爸都好的。」

「遇到事兒了要多跟朋友商量，有困難千萬別自己一個人憋在心里。」

「要實在遇到麻煩了，也可以找你媽幫幫忙的。都這麼多年了，心里其實一直是非常惦記你的。」

這幾句話的后面，還發了一張江啟抱著一只短貓咪的自拍照。

雖然有點長輩死亡視角了，無論是他自己的臉還是貓咪的不不愿。

江清梨撲哧一聲，捂著笑了。

趕回過去：「知道了爸，我沒事。小貓還可的。」

江啟：「你小時候也喜歡貓。」

隨后，他又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是江清梨七八歲的樣子，懷里抱著一只貍花貓。

那會兒還沒有數碼相機和智能手機，照片是沖印出來的，被在家里的一臺舊書桌下面，著玻璃板。

江清梨都不記得這張照片了，好像是隔壁鄰居家的貓，有次跑進來了，正好江啟在擺弄相機，就給江清梨照了這麼一張。

那會兒梳假小子頭，笑起來咧著，正直換牙期。

懷里的貓一臉生無可，扭頭看著。

江清梨不自覺地擺出跟照片上孩相似的笑容，但下一秒，的目落在兒時自己的脖子上。

看著上面掛著的一條紅掛墜繩，整個人都僵住了！

“阿嶼，你跑哪去了？大家都等你呢。”

程嶼特意等江清梨走了一會兒才跟進來。

夏真喬看到他進來，連忙起招手。

“小梨也剛來，你倆剛才在一起麼？”

“是。”

“沒有。”

程嶼大大方方承認，江清梨正盯著照片神不守舍，口否認。

全場靜默，氣氛瞬間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