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不知僵持了有多久，江清梨的手機響了，是夏真喬。

“小梨，你人去哪了？”

中午的聚餐已經結束，夏真喬沒找到江清梨的人影，于是打了的電話。

“喬總，我……我去洗手間了，馬上就好。”

夏真喬：“哦，沒事，我就是跟你說一下，下午你準備準備，跟我去見一個重要客戶。”

“嗯嗯，喬總您放心，我馬上回來安排。”

掛掉電話，江清梨看一眼程嶼垂在側的手指。

關節那一圈，嫣/紅的還在往下滴。

不看他那雙紅彤彤的眼睛，還以為他是個多麼“心狠手辣”的人。

“程總，我要回去了。”

江清梨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巾，遞給程嶼。

“喬總在找我，下午有重要客戶去談。”

“你在邊，跟定了？”

程嶼頓了頓，說。

江清梨笑：“跟定了。這麼高的薪水，我為什麼拒絕？有吃有喝有錢賺，還有帥氣強悍的未婚夫來睡。”

程嶼一把推開在領上的手——

“江清梨，那我今天也把話跟你說清楚。我既然決定了跟夏真喬在一起，無論以前做錯了什麼，我都只能跟一起承擔。”

江清梨只覺得心口像被什麼堵了一下，好不容易走了堵塞的空氣，卻只剩下生生的刺痛。

“程總打算怎麼承擔？”

江清梨瞇了瞇眼，冷笑道：“我要錢，程總可以替賠。我要人，程總也算是拿來敷衍補償我咯？那我要命呢？”

“江清梨，有些人罪不至死……”

“程嶼，有些人有眼無珠！”

江清梨氣急之下，口而出。

說完臉微微一變，失態了。

本不想再跟程嶼說那麼多的。

他查到畫，查到白若，查到江月橙查到秦書賀，已經快要把百分之八十的真相挖出來了。

江清梨覺得已經夠了，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不是真相，而是審判。

是夏真喬到底有沒有罪的審判。

不想浪費時間跟一個已經明確表示了會跟未婚妻同舟共濟的男人去理論，到底夏真喬應該被怎樣判罰。

原不原諒，是上帝的事，只想將夏真喬送去見上帝。

“不說了，喬總在等我了。”

江清梨微微一笑，轉推門出去。

程嶼著那張還帶著一點點香味的面巾紙——

江清梨給他的，帶著包里原有的一點點柑橘的香甜。

程嶼沒舍得用它，嗅了嗅，小心折疊著放進了口袋里。

……

江清梨在夏商職也有兩周的時間了。

周末江清梨去醫院復查，回來直接去了藍曉幽的別墅。

“夏真喬邊還好混麼？”

藍曉幽問，“沒有要刁難你的意思吧？”

江清梨倒水，分藥片。

醫生說的肝損一直不見好，再換一種進口藥試試。

之前傷了肺，用了不藥，結果又傷肝。

反反復復。

“還好，只是帶我去見了一次岑建俊。夏商知道自己的實力無法跟萬代相提并論，所以的意思應該是希岑總能帶上玩。”

只是現在岑建俊甚至還沒有確認最后的定標是誠正，夏真喬就已經迫不及待要表現戰略合作的意圖了。

反正那頓飯吃的，不尬，江清梨都替尬。

江清梨若有所思地說，“而且特別無語的是，岑建俊還破天荒地帶著他老婆一起出席的。”

藍曉幽與金源面面相覷：“他老婆？”

“黎清清。”

江清梨咕嘟灌了口水，這藥很苦。

藍曉幽驚訝：“這……這，這麼巧的麼？”

金源反應慢了小半拍：“黎清清這名字好像有點悉，聽起來黎清，清梨——”

藍曉幽趕拐了他一胳膊肘。

金源恍然大悟：“哦哦，是阿梨的媽——”

江清梨遞過來一個核善的眼神：“我怎麼不記得我有媽？”

金源吞/咽一下，不敢再說話。

藍曉幽：“阿梨，那你現在是怎麼打算？”

們認識這麼久了，很多事都是心照不宣的。

當初江清梨要實行計劃，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換個新的名字和份。

江姓不愿意改，因為知道程嶼一定會調查的家庭背景，江啟是父親，這一點最好不要太刻意去瞞，反而弄巧拙。

但江晚星的名字一定要變一下，當時金源還說，把星星變太，江沁怎麼樣？

藍曉幽卻表示，這個太男化了。

最后也不知道江清梨怎麼的，突然就說要麼清梨好了。

說話的時候，還隨手從桌子上起一只香梨，水淋淋清脆脆地啃了一口。

藍曉幽潛意識以為就是隨便起了個名字，卻從來沒有往媽媽本名黎清清這里想過。

或許在江清梨的潛意識里——

“阿梨。”

“你們想多了，我用的名字干這種事，不就是因為恨？”

江清梨喝了好多水，這藥有些傷胃，不太舒服。

“說正事吧。”

裹著條空調毯，坐在藍曉幽和金源對面的沙發上。

“那個白若。”

江清梨問藍曉幽，“你查到后來離開A大，是在歐洲一所著名的藝院校進修。我之前仔細想了一下，如果可行的話，我們應該親自去一趟。”

眼下這個狀況，杜曉惠死了，房阿姨死了，所以白若應該就是破局的關鍵點。

原本江清梨是想要從許遨和許盈這里找突破的，但許遨那天的態度十分抗拒且激烈，讓江清梨不得不暫時打消這個計劃。

說起來，下個月初就是萬代的第一競標了。

滿打滿算還有三個禮拜。

程嶼勢在必得，許遨咬不放。

好像弄到后來，什麼恩怨仇都是屁話，大家只想為了利益撈錢才是真的。

“你是說，許遨也很久沒有聯系你了。自從上次說，合作到此為止？”

藍曉幽想了想。

江清梨嗯了一聲。

但潛意識會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覺得許遨好像是刻意在躲著，好像是害怕查到什麼的樣子。

“曉幽，你能查查許盈的事麼？”

江清梨歪著頭，抱著水杯沉思片刻，“我總覺得許盈的事……好像沒那麼簡單。”

不過，除了曉幽這里，也會自己親自去查些東西。

正好，這周末夏真喬說會有一次聚會，去陶鐫新開的溫泉山莊。

到時候——

就在這時候，江清梨的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哪位？”

“你是江清梨江姐姐吧？”

一個孩的聲音，滴滴的，卻帶著一高調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