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辦保釋，回頭再說。”

蕭譽不得已，只能先把程嶼支走。

將江清梨抱在臂彎，蕭譽一邊走，一邊低聲說：“你打算怎麼解釋？”

“你幫我想。”

江清梨瞇著眼，干裂的吞了又吞：“反正咱倆現在在一條船上。你要是說真話，程嶼肯定會責怪你瞞他。”

蕭譽咬咬牙：“說得好像我有多怕被他責怪一樣。”

江清梨：“反正你幫我想，你說我摔倒了不小心叉到剛長出來的竹筍上也沒關系。”

蕭譽：“……”

從警署出來，天已經黑了。

程嶼陪著江清梨先去了蕭譽的家。

開車路上接到夏真喬的電話，程嶼推公司里臨時有點事，明天再講。

“那警署那邊怎麼說？有進展麼？江清梨——”

“江書解除嫌疑了，沒有作案的可能。”

程嶼說。

等夏真喬再想多問一點細節的時候，程嶼便說警方那邊有些線索是不能公開的。

“你一點都沒變。”

掛了電話，正在開車蕭譽轉臉看了程嶼一眼。

“什麼？”

“你騙還是臉不紅心不跳。”

蕭譽說。

程嶼：“我只是不想解釋太多，也沒辦法解釋太多。畢竟——”

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后車座上蜷著的小狐貍，程嶼心思有些煩。

“你們兩個到現在都還在瞞著我，那傷到底怎麼弄的？”

蕭譽：“是自己弄的。”

程嶼肩膀一僵，江清梨在后排耳朵一豎。

“不是要幫你去找唐易揚要諒解書麼？畢竟是為了擋了一槍，覺得你姐一定還在生氣，不會同意，于是就自己在自己背上捅了一下。”

江清梨：6

果然人還是要一把的，否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撒出什麼謊。

程嶼：“所以自己拿著刀，給自己后背捅了一下？”

程嶼說，來，蕭譽你下車，咱倆換一下。我開車，你給我拿著刀試試看，能不能在背后捅一刀？

這個難度系數，估計運員都做不到吧？

蕭譽被得一頭汗，江清梨卻在后車座上，憋笑憋的快傷了。

“那，可以是朋友幫的忙。”

蕭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了。

程嶼：“藍曉幽？金源，還是秦書賀？”

就他們那幾個人，為了江清梨只怕是兩肋自己幾刀還能，要他們傷害江清梨？鬼相信你啊。

“姓蕭的你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

“那你自己問去啊！說是不小心摔倒，后背給剛長出來的竹筍了，我特麼是不是應該這樣告訴你，你才能相信？”

蕭譽也火了。

后座的江清梨一直在小聲咳嗽，主要是怕自己憋不住笑。

程嶼擔憂地看了后面一眼，正道：“你跟我說實話蕭譽，是不是我姐找人去弄了？就因為易揚傷的事？”

前排的蕭譽和后排的江清梨同時嘆了口氣：早知道，應該用這個借口了，讓程嶼這麼相信也行，反正他也不能把他姐怎麼著。

蕭譽：“不知道，江清梨估計也不知道。”

程嶼：“嗯？”

蕭譽：“走路上被人捅了一下，到醫院才發現兇都斷里面了，是十厘米長的玻璃。誰知道誰干的？”

蕭譽想，這樣不算瞞，也沒有撒謊。

江清梨本來就是在不知的況下被捅了一下，又沒說非得是人捅的。

而且也確實是在醫院還沒意識到，要不是自己看到背后在流，估計都不知道死哪個角旮旯。

至于程嶼愿不愿意相信是程珉干的，又沒證據，隨便他了。

后來，程嶼始終沒再說話。

一路來到蕭譽的公寓，迷迷糊糊的江清梨似乎又睡著了。

蕭譽給江清梨重新上藥針，打了消炎針。

“這傷原本都好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又崩開了。”

程嶼全程坐在窗邊，攥著江清梨的手。

他當然不會說是自己把按在墻邊草了一頓……

“真的沒事麼？”

程嶼看那傷口，實在不忍直視。

“你說傷及肺葉了，要不要？”

蕭譽：“要不要的，最危機的時候都已經過了。”

其實想起那天江清梨突然氣，在他面前那樣兇險的大咳，蕭譽還是心有余悸的。

“那你們為什麼瞞我這麼久？”

程嶼咬了咬后槽牙。

這一個多月，他還以為江清梨又跑到哪里興風作浪去了，卻做夢也沒想到，就在自己樓上的病房里，被人扎了肺。

“不想讓你覺得活該。”

蕭譽說，“更何況，不再是你的書，你也已經跟夏真喬訂婚了不是麼？”

程嶼：“……”

撥了撥江清梨手臂上的輸管，蕭譽沉了口氣道：“程嶼，我們出去說。”

坐在客廳沙發上，蕭譽拿了兩罐冰啤酒。

“我希你不要再跟江清梨有瓜葛。”

開誠布公，蕭譽的聲音比開易拉罐的聲音還清脆擲地。

程嶼：“你值得瓜葛是什麼？難道走我萬代競標的資料，我也假裝看不到。”

“你要是有心計較，可以把送進警察局。但你心里很清楚，我說得瓜葛，不是指這個。”

蕭譽說。

程嶼：“我的事，我自己有數，還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蕭譽：“但你已經跟夏真喬訂婚了。為什麼還要繼續招惹江清梨？”

程嶼深吸一口氣，單手咣當一聲把啤酒罐在茶幾上。

“你很奇怪，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江清梨麼？”

蕭譽了眼鏡，偏開臉。

一莫名的發怒與不爽，從程嶼的腔里直躥而起——

“呵，這人倒是真有本事，連你蕭大醫生都搞得定。”

言罷，程嶼氣急敗壞起沖/進臥室。

“江清梨你給我起來！”

“程嶼你發什麼瘋！還在發燒！”

蕭譽一把保住程嶼的腰，見他魯的作似乎已經要把江清梨的輸管拽斷了，急之下，他一拳揮過去，將程嶼結結實實揍到了墻壁上。

“你瘋了麼！”

程嶼抬起臉，抹抹角的跡。

冷笑。

“你又比我正常多？上一次跟我手，還是為了夏真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