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真喬今天穿了一件法式蕾/珍珠小香風的套裝,頭發是新做的,看起來溫婉和。
無名指上套著的大鉆戒,閃亮又奪目。
程嶼沒什麼變化,只是之前因為頭部傷而剪短的頭發還沒有完全長起來。比起之前那種略帶紳士優雅的氣質,短發平添了他的五里的立和朗,線條鋒芒,眼神也更加犀利。
江清梨進門的時候,他們兩人都在聽院長說話,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
“程先生程太太,您二位能在百忙之中出時間來參加我們的慶典,實在是太榮幸了。”
夏真喬聽到程太太這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明顯是而歡喜的:“俞院長您可別這麼稱呼,我和阿嶼還只是訂婚。”
俞院長笑道:“哎,只是個時間問題嘛。訂婚宴都擺過了,程先生早就不得昭告全世界了,對吧程先生?”
程嶼的笑容略帶僵,但還是出于禮貌點了下頭。
“院長怎麼稱呼都好。”
夏真喬:“您還是我阿喬吧。我從小就是在這里長大,承蒙院長和各位老師的照顧,才能有幸回到家里跟父母親人團聚。”
俞院長:“那是應該的,我們雖然已經在這里運營了三十年,但沒有一天不希這里可以關上門。所有的孩子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啊。對了,聽說前段時間,程先生出了點小意外?哎,大難之后必有后福,這也是兩位多年以來一直致力于對我們福利院的支持,所換來的福報。”
程嶼:“俞院長您太客氣了。”
夏真喬:“是啊,我爸媽常對我說,吃水不忘挖井人,這些年對福利院的回饋,不過是報答當年對我的養育。”
江清梨站在門口,一時間愕然不已,甚至連想要悄悄避開來的意圖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夏真喬是天使孤兒院出來的?
,曾跟江月橙是同一所孤兒院的!
江清梨之前找藍曉幽把夏真喬的家背景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了。
知道夏家父母當年因為意外流離,不得不把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兒留在孤兒院。
一直到七歲那年,才輾轉波折把人帶回了夏家。
從此以后,夏真喬在夏家盡疼,過得食無憂。
但藍曉幽沒有告訴,夏真喬也是天使福利院的啊。
“哎!江小姐你怎麼站在門口啊!”
剛才負責接待的志愿者老師這會兒大概是有事過來要找院長,正要進門,就看到江清梨一個人傻傻站在那。
這一開口,立刻吸引了不遠的程嶼等人的注意。
江清梨?!
怎麼會在這兒?
程嶼目微微一厲,心跳以能夠克制的最大限度在狂跳。
這一個多月來,江清梨就像是從他的生命中徹底消失了一樣。
沒有一丁點音訊。
其實那天的救援視頻,程嶼是看過的。
他親眼看著江清梨在現場是怎麼不顧地救了他,怎麼懇求那些路過的人,對他施以援手的。
他看到的雙手被玻璃刺的鮮淋漓,他看到大喊著,讓自己醒醒,堅持住,不要睡過去。
如果,他沒有在外面聽到說的那些話。
如果他可以哪怕用一點點希冀來說服自己——江清梨救他,只是為了要救他。
不是為了唐易揚,不是為了其他的目的……
他也想過會不會是自己那天在醫院說的話太過“混賬”,而讓江清梨徹底知難而退了。
他也想過要不要主發個消息問問,還好麼?傷了麼?
他也想在傷好后,能下床后的第一天就來到江清梨的出租屋去蹲點,可是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出現過。
晚上沒有亮燈,不在。
于是他跑到藍曉幽的別墅去,同樣,沒有藍曉幽,沒有金源,也沒有江清梨。
他們這一群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在他的世界里演出了一場荒誕的兵荒馬。
程嶼點開過江清梨的朋友圈,想看看到底還有什麼生活痕跡。
然而沒有,只有一條橫線,標志著或把他刪除,或對他屏蔽。
于是程嶼自己也沒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神經病到去搜索引擎查詢——
朋友圈一條橫線是什麼意思?怎麼看對方是把自己刪除了還是屏蔽了?
最后搜出一堆七八糟的網站,不停地跳著各種瑟瑟廣告。
以至于在一次重要會議的手機投屏上,差點翻了車。
終于,程嶼還是來到了秦書賀的家。
因為那是學校已經放假,他沒辦法在學校找到秦書賀,就只能繼續像個白癡一樣蹲點在別的男人的地盤上。
他看到江清梨與秦書賀從外面回來。
看起來比原來還要瘦,氣也沒有很好,但臉上的笑容依然比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要真誠明太多太多。
那天下著雨,秦書賀給江清梨打著傘。
而程嶼不記得自己的傘丟在哪,就那樣在雨里淋了一個多小時,然后肺炎高燒了三天。
后來那天他去醫院看唐易揚,聽程珉說他緒很差,程嶼原以為是見不到江清梨的緣故。
然而程珉說,江清梨前天還來過。
雖然這次自己看在救過程嶼的份上就沒再難為了,但一想到唐易揚因為弄這樣,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原來,來看過唐易揚,不止一次。
離開誠正,離開程嶼的生活。
卻依然會來看唐易揚,也依然住在秦書賀的家里,唯獨只是離開了他的生活。
那天,程嶼終于決定,與夏真喬訂婚。
此時此刻,四目相對一瞬間,所有過往的火花與荒唐都像復燃的死灰。
世間萬都不存在,所有的旁觀者也都自休眠一樣。
“你……”
“你傷好了?”
江清梨問。
程嶼點頭:“那天……”
然而靜止只是相對的,是意念,是唯心的。
“江小姐?”
夏真喬一見江清梨,立刻熱上前來。
“你這陣子去哪了,我們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阿嶼為此很擔心,我也抱怨過他好幾回了。”
夏真喬怨念地看了程嶼一眼,“你不顧把他從車禍里救出來,他竟然都沒好好跟你說聲謝謝。對了,東西收到了麼?都是我跟煙姨一起挑的,本來我們是想讓阿嶼也按照那幾個好心人的嘉獎標準來的。但是又覺得大家都這麼了,這樣反而好像有點……呃,太尷尬了。”
“這位是——”
俞院長沒認出江清梨,因為前面幾年大多時候都是秦書賀過來。
志愿者老師趕上前介紹:“這位是江清梨江小姐,是江老師的——”
“我是江老師的替班!”
江清梨見狀不好,靈機一接過話。
“江老師的替班?”
俞院長和志愿者老師相視一下:“什麼江老師?”
江清梨也是反應夠快的了,一眼看到隔壁簽到臺那邊有一張公告欄,說是今晚的鋼琴伴奏是一個姜什麼的音樂老師。
“就是伴奏老師,今天臨時有事,我替他的。”
江清梨趕解釋,同時沖著那個一臉懵的志愿者了下眼睛。
那志愿者老師雖然不明所以,但人還是很良善的。
不知道江清梨有什麼難言之,但還是舉手之勞地幫了一下,江那句“姜老師不是來了麼,我都看到他了”生生咽了回去。
“原來是這樣!”
夏真喬沒有懷疑江清梨的話,上下打量著這一小旗袍,估計真的把當鋼琴老師了。
“說起來,上次在餐廳我聽到江小姐彈過鋼琴,就覺得你這方面真的蠻有天賦的。”
“程太太過獎了,我就是隨便彈著玩玩的。這段時間還在投簡歷呢,彈鋼琴哪里能養得活自己啊。”
“那麼多男人還養不活?”
程嶼冷冷道。
還好這時候俞院長和那個志愿者老師都走了,否則程嶼簡直無法想象,自己每每聽到這些虛偽造作的言論時,怎麼才能忍住不懟?
“阿嶼!”
夏真喬輕輕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你別總是這樣行麼?我知道你心疼易揚,但這件事又不是江小姐的錯。說一千道一萬,還不都是我家那個不爭氣的表弟?”
說著,抱歉地看了江清梨一眼:“江小姐,你是還在投簡歷麼?還記得我上次跟你提的吧?我現在已經正式回到夏商了,你要是有興趣,我回頭就給你發offer!”
“不行!”
程嶼當即一口回絕。
夏真喬一愣,臉上驀然一陣紅:“阿嶼,江小姐能做你的書,為什麼不能做我的書?難道你覺得跟我一起做事,是一件讓人很不舒服的事?”
江清梨見狀趕道:“程總,程太太,不好意思我……我還是不給你們添麻煩了。那個,我先失陪,抱歉。”
甩開程嶼跟夏真喬,江清梨趕找到剛才的那位志愿者老師。
因為今天在場的人里,是唯一跟自己對接的,所以只要這里搞得定,就不會穿幫。
畢竟,是江月橙的妹妹這件事,是程嶼和夏真喬到現在都不知道的。
“江小姐,剛才怎麼回事啊?”
志愿者老師一頭霧水,江清梨找,也正想找江清梨問問清楚呢。
“你不是江月橙江老師的妹妹麼?怎麼又說要來替鋼琴老師伴奏了?你跟程總他們,之前認識?”
江清梨:“真不好意思徐老師,我跟您簡單解釋下。這個事……有點,怎麼說呢。我姐五年多前就意外去世了,這您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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