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里有現金。”

江清梨說，“程總今天給我的……辭退補償。”

蕭譽：“……”

不想告訴秦書賀藍曉幽他們。

因為在下午去找唐易揚之前，秦書賀就已經帶著藍曉幽和金源出發了。

吃過午飯那會兒，幾個人最終還是決定，帶著金源出去避避風頭。

所以秦書賀開車把他們兩個帶到臨城藍曉幽的另一別墅去——

那是媽媽給的，連爸爸都不知道。

江清梨剛剛用手機報了個平安。

而之所以跟蕭譽絕口不提，當然是因為不能足夠相信他。

畢竟，他們三個躲不就是為了躲夏真喬的？

章北麟栽了，江清梨始終覺得夏真喬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們。

“我要住幾天院？什麼時候能走？”

江清梨問蕭譽。

“看檢查報告，指標要是都正常了，一周左右。但回去至要臥床半月休養。你不通知家人，誰照顧你？”

“有朋友。”

就在這時，一個悉的男人的聲音從門外進來。

是許遨。

蕭譽不認識他。

只是聽說過傲天許總的名字，但并沒有實際集。

但蕭譽卻認識他。

“海山集團的蕭公子，久仰。”

許遨出手，蕭譽頓了兩秒才應。

他不太喜歡別人這麼稱呼他，雖然海山集團是他家的產業，江城二十幾家海山私立醫院早已開遍大大小小的區。

“請我蕭醫生。”

“抱歉。”

許遨微微一笑，“我姓許，小梨的朋友。這是我助理戴小姐。”

跟著許遨進來的，正是他的助理戴薇。

“阿薇，跟蕭醫生下去把小梨的醫藥費一下。”

“是，許總。”

……

“許總是路過還是來看熱鬧的。”

江清梨想要換個稍微看起來沒那麼狼狽的姿勢，有點吃力。

許遨上前推過的胳膊，幫了一下，江清梨拒絕不了，也只能順從。

“你以為我不會管你了？”

許遨挑了挑眉眼。

“程嶼跟夏真喬分手，你對我卸磨殺驢。現在他們兩個又要符合了，你是擔心我這頭驢最記仇，回頭踢你一腳？”

“我自己有辦法。”

江清梨沒找許遨，也是因為覺得自己沒理。

盟友之間重在誠信，之前的確是自己不對在先。

“你的辦法，就是差點把命搭上的苦計？”

許遨抬手過去，抹了抹江清梨邊殘留的一點跡。

“你見過哪個苦計這麼深藏功與名的？”

江清梨咳嗽幾聲。

用手掩住口，可不想挨個男人進來都被噴一。

許遨嘆口氣，手抓兩把紙巾過來。

他將江清梨小心扶起，紙巾湊到邊。

“別咽，咳出來。”

江清梨游了游大眼睛，不張口。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妹癱瘓幾年，起先都是我照顧。沒換你服已經給你面子了。”

許遨暗指矯。

江清梨聽話地咳出半口淤，眼中沒憋紅的淚意。

“許總還生氣麼？”

“廢話。”

江清梨：“可我有辦法補救。”

“如果你的補救方法，是指剛才那個帥醫生，那我收回以前對你刮目相看的話。”

許遨心里是不太舒服的。

可能隨著對江清梨越深/的了解，他越是在這個孩上看到了與自己想象中不一樣的覺。

起先以為聰慧，敏銳，執行力強，且不擇手段。

現在他依然覺得有過之無不及，但只有一條，拉低了他的期待和認同——

不要命。

簡直是個瘋子。

在許遨看來，報仇的第一原則是全而退。

是傷人不傷己，是把你的變我的，是我拿著你的，踩著你睥睨著你。

而不是抱著你滾一團泥！

江清梨傷敵八百寧愿自損一千，跟這樣的人同盟，簡直是把自己綁在定時炸彈上。

許遨有點頭疼。

“那個蕭醫生，他是夏真喬十多年的藍知己。”

江清梨擺弄著手上的繃帶。

“所以呢？你搶不走程嶼，就搶走他？你打算跟這位蕭醫生在程嶼和夏真喬的婚禮上當一對天造地設的花麼？”

許遨毒舌起來，有種不顧人死活的勝負。

江清梨不理會他的揶揄：“真正掌握的，真正了解一個人的，往往不是心積慮弄到手的人，而是邊最信任最忠誠的友。蕭譽上可挖的料，遠比程嶼多。”

“更何況，我救程嶼，不是為了讓程嶼記我的好。我是為了讓夏真喬激我。越是瞞著程嶼，夏真喬就對我越是沒防備。我易揚寫下的諒解書，已經送到夏家手里了。夏真喬會激我這個曾經在程嶼邊做過書的得力助手。你說下一步，我的計劃是不是坦若無人境？”

許遨沉思半晌：“你對程嶼真心了。”

江清梨微微一愣：“你說什麼？”

這句話，今天不是第一個人說了。

十幾分鐘之前，蕭譽也說過同樣的話。

“你心積慮布新局，不是因為程嶼有多難攻略。江清梨，你應該是知道程嶼是個什麼樣的人。”

許遨冷笑，“當年夏之陌為了救他，在瑞士雪場墮崖遇難，他把自己的后半生都許給了夏家。如果他知道你在車禍里為了救他了這麼重的傷，你覺得要你繼續牽著他的鼻子走，是很難做到的麼？”

“說一千道一萬，你就是想把程嶼從整件事里分割出去。你寧愿直面夏真喬，你是在保護程嶼。”

“許總太小看我了。”

江清梨呵呵兩聲，“人和人之間，哪有那麼輕易就上的。他不過是我的工，棋子。章北麟的事結束了，他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何況唐易揚為我擋槍傷，甚至還不知道將來愈后恢復會怎麼樣。我繼續留在程嶼這里攻略，你想象不出我以后會被他整的有多慘麼？我可沒那麼傻。程嶼這個人，遠比你想象中更冷，更殘忍。”

因為如果他不這樣有所割，有所舍，他就沒有能力去支撐所謂的“重重義”。

就好比一個人要堅持做慈善，你得首先有足夠的剝削回那些需要被慈善的人的汗錢吧？

商人的本質，就是一場沉迷于制訂別人生存規則，生殺大權的游戲罷了。

“倒也是。”

許遨想了想：“你倒是提醒我了。程嶼這只老虎，里的牙確實不能隨便拔。”

說著，他走到江清梨邊，拿出手機舉到眼前。

“給你看樣東西，說不定能讓你的心好一些。”

……

許遨的手機里播放了一段視頻，像是那種閉路電視時代的監控，沒有很清晰，但基本上看得出在干什麼。

狹小的房間，平板木床，還有一個小/便池。

幾個大漢抓著一個男人的頭，把他的臉一次一次地按進小/便池。

許遨應該是沒有放出音頻，但江清梨已經能夠到那溢出畫面的絕尖聲。

那幾個大漢似乎還沒盡興，又把那男人揪出來，按在床上，其中一個人拿過來一把鞋刷子。

幾個人跟著起哄大笑，其中一個掉了倒霉男人的子，然后——

江清梨偏開臉，后面的畫面，可以不用看了。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能認得出來。

這個滿大漢的男人，是看守所里的章北麟。

“程嶼人干的？”

許遨：“我想不出別人。”

江清梨：“章北麟是夏真喬的表弟，他應該不會那麼絕。”

許遨：“那你還是不夠了解他。”

他想說，如果自己因為一個人惹的禍得我不得不娶自己不的人，不得不低聲下氣盡侮辱與斥責，自己都恨不能親自上去把這個狗貨干到死！

“許總。”

戴薇回來了。

“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