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姐，請先喝點水。”

陳凜端上茶水，可藍曉幽哪里還有一丁點喝茶的心思。

此時坐在程嶼的辦公室里，雙手來回絞著襟，咬的發白。

“陳書，我是實在沒辦法才過來找你們的。金源在你們這里做了兩個月的保安，會不會是遭人報復了？”

“藍小姐您先別接，程總還在打電話了解況。”

說話間，程嶼已經從臺出來了。

藍曉幽立刻起迎上去：“程，程先生——”

“你說你是金源的朋友？”

其實程嶼心中已有眉目，故意聲不異樣。

“金源是我們公司的保安不錯，但他現在已經離職了。人找不到了，難道你不是第一時間該考慮報警？”

程嶼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藍曉幽：“你來找我，是因為你大概有數，金源現在在哪是麼？”

“程先生，金源之前跟您未婚妻的弟弟起過沖突。”

藍曉幽把江清梨之前教的話背書一樣演繹出來：“他一直咽不下這口氣的，總想找點章先生的把柄。我勸過他不要來的，他……可他總是一意孤行。他懷疑章先生用您公司的運輸渠道走不法的貨，于是跑到碼頭去捉，現在人不見了……”

“你覺得是章北麟發現他了。”

程嶼眉峰鎖：“所以，你，金源，江清梨，你們三個人從一開的目標就是章北麟麼？”

藍曉幽：“！！！”

“不，不是，程先生您誤會了，我們之前無冤無仇——”

“藍小姐，你若想我出面，最好先想清楚哪些話可以瞞，哪些必須講實話。”

程嶼向后一靠，手臂隨意搭在沙發上。

藍曉幽不擅長與人通博弈，這會兒方寸大，眼淚都快急下來了。

“你越是想把江清梨擇干凈，就越是說明，這一切都是江清梨的意思。心積慮到我邊來，就是為了要對付章北麟？”

藍曉幽見裝不下去了，只能尖著嗓子懇求道：“程先生，我求您先出面行麼！您不是不知道章北麟的手段的，金源要是落在他手里，真的會出人命的！難道您每一次都要跟在后面給他善后麼？”

“每一次？”

程嶼眸子微微一頓，藍曉幽驚恐地閉上。

“我……我的意思是，我雖然不了解很多事，但我聽阿梨說過，您跟章北麟的姐姐夏小姐是未婚夫妻，夏小姐家的事，程先生肯定會愿意出面……”

“呵。”

程嶼淡淡睨了一眼：“江清梨為什麼不親自來求我？”

“阿梨…………”

藍曉幽咬得快滴，隨即靈機一：“，生病了！病很嚴重，今天下午才流了產，晚上流不止，送去醫院了！”

藍曉幽想的是或許自己說的越嚴重些，程嶼多還能顧及江清梨與他的那點誼，心幾分。

然而本沒料到，程嶼剛剛才從陳凜那得知江清梨本就沒懷孕也沒流產——

所以這番話在程嶼聽來，簡直就像是把他拴在鏈子上當猴耍！

“陳凜。”

“是，程總。”

“把人送出去。”

說送出去，算是客氣了。

陳凜看到程嶼此刻臉上的都繃了，該是已經忍耐憤怒到了極致。

“藍小姐，這邊請。”

“程……程先生，你……”

藍曉幽急了。

眼看著就要被掃地出門，哪里還能顧得上之前的計劃，小心翼翼的博弈？

唰一聲，舉起錄音筆，退后幾步，干脆豁出去了！

“別過來！”

“實話告訴你們，剛才我們的對話我已經全部都錄音了，現在早就同步傳到我的云盤里。誠正集團的程三包庇未婚妻的弟弟，監守自盜，放任不法走/私，還將忠心衛崗的保安扣押私刑！你們簡直無法無天！我倒要看看這份東西送到面前，送到董事會面前，你怎麼自圓其說！”

程嶼面無表地看著藍曉幽，淡淡開口道：“你忘了打開了。”

哈？！

藍曉幽驚愕地看著錄音筆上沒有閃的紅綠點，整個人瞬間僵石化住。

“連手段都跟如出一轍，你們三個人，特殊訓練過？”

程嶼冷笑一聲。

都一樣的菜。

然而就在這時，藍曉幽的手機響了。

是秦書賀。

藍曉幽倒吸一口氣，先用余看了程嶼一眼。

后者冷諷一聲：“我知道他是誰，不用瞞。”

藍曉幽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抖著應聲：“喂，秦老師……”

“曉幽你們去哪了？小梨呢？家里怎麼沒人？”

秦書賀人在警署，況了解之后，警方已經出去碼頭尋找金源的行痕跡了。

他本是想跟江清梨說一聲，可是電話打不通，趕開車回去看，家里也是空無一人。

“秦老師您說什麼？阿梨不在家？”

藍曉幽臉瞬間白了。

程嶼聽在一旁，臉微微一變。

他想，以他對江清梨的了解，很有可能利用章北麟之前對的意思，主去找人了。

眼看這藍曉幽匆匆跑出辦公室，陳凜猶豫了一下，上前道：“程總，我覺得這位藍小姐說的話不見得都是假的。”

“廢話。”

程嶼閉了閉眼，長吸一口氣：“剛才法務徐斌那邊來消息，說誠正在零號碼頭的三個集裝箱都被查封了。警方蹲點扣下的，里面了大批面見標簽的箱子里，都是未完稅的走/私品。這個姓章的混賬東西……”

這些年來，他看在夏家的面子上，睜只眼閉只眼地由著他趴在誠正上吸。

他提升運費和報關廢，加重過磅，夸大包裝等小來小去的作，程嶼本沒跟他計較過。

他嗑藥胡搞，打架斗毆，只要不搞出人命，程嶼的法務團隊也沒過去幫忙打點善后。

但這一次，事搞大了。

程嶼保不了他。

只是他真的想不明白，江清梨跟章北麟到底有什麼恩怨，要這麼心積慮接近自己……

是假的，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程嶼想，自己曾經無數次的迫質問，不過是想要江清梨一句真話，一個真實的目的。

可當這個真實目的終于擺在眼前，毫不用佐證的與無關。

他的心臟和頭上的傷口，一樣疼。

……

“臭表子！你他媽算計我！”

放下電話，章北麟猙獰外。

這一刻，饒是江清梨和金源配合得再真再切，他也不會再相信一個字了。

“你們這對狗男，還真他媽警察端了老子！”

咔嚓一聲，章北麟掏出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