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我。”
許遨雙手擱在膝蓋上,十指叉,抬在下上。
這個姿勢慵懶又松懈,是他在主表達信任。
“不如再說點?我看看江小姐的實力,還能給我多意想不到的驚喜?”
“沒什麼的好說。你要是真有證據能把夏真喬弄進去,也不會只能用跟我一樣的手段了。”
江清梨漸漸放下了戒備,同時也放慢了語速:“夏真喬最是擅長完。事前毫不頭腳,連機都很難揣。事后又上上下下打點得天無,本找不到實際的證據。”
說起許盈的案子,江清梨回憶藍曉幽的那些資料細節。
“據說,撞你的妹妹的肇事司機是個肝癌晚期的患者,出事后沒多久也就死了。他的兒子被順利送到國外念書,跟當初章北麟在國外念的學校是同一所。建校捐贈加上新移民的優惠名額,這種自說自話的錄取條件,誰又能質疑合理與否?”
明知道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但就是不能拿來做直接證據。
就如同,當年江月橙的案子一樣。
什麼死無對證,什麼機不明?。
但凡他們還能有一丁點別的辦法,江清梨想,就算肯,秦書賀也不會默認用這種方法去接近程嶼吧……
“不不,我們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許遨笑瞇瞇的,從始至終沒有把苦大仇深這幾個字寫到過臉上。
這讓江清梨打心里覺得,比起眼前這個男人,自己的段數還是差了一大截。
許遨:“你能想到的辦法就只是勾/引程嶼。我可沒有像你一樣,去勾/引夏真喬?呵呵。”
江清梨不服氣:“那是你沒本事吧。”
江清梨想,夏真喬要真是隨便就能被一個男人給勾走,自己又何必這麼煞費苦心地攻略程嶼?不就是因為除了程嶼,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手段能拿夏真喬?
“我這麼做,是為了給夏真喬最無助最致命的一擊。倒是許總,每天盯在誠正后,想盡一切辦法搶項目,一下截道,一下拆臺。你是真的是為了給妹妹報仇?還是借著這個由頭,給不擇手段加上理直氣壯的濾鏡,為一己利益來對付程嶼呢?”
他們的仇人是夏真喬,而不是程嶼。
一想到眼睜睜看著自己心的男人,被其他人勾到手,那種而不得,滿盤皆輸的覺——
江清梨想了又想,倒好像也的確沒有許遨說的那種,從源上擊潰夏家,得夏真喬走投無路只能認罪的方式,來得更致命?
“怎麼?”
見江清梨思維似乎遲滯了幾分,許遨掌笑道:“江小姐是不是也覺得,還是按我的計劃來更加穩妥?而你選擇攻略程嶼,不是因為這是最好的方式,而是因為這是你唯一的方式。”
江清梨沒說話。
但確實不能否認的是,這些年來,和秦書賀謀劃了不知多方案。
可一個大學心理學講師,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就算再加上藍曉幽這個除了錢卻沒有任何人脈的富二代和一個曾經警校畢業但又因為各種原因沒能當上警察的金源。
就算他們有技能,也有決心。但社會地位的懸殊,圈子的分層,讓他們本找不到任何合法手段施展計劃。
許遨說的一點都沒錯,那不是江清梨最好的選擇,只是最后的選擇。
沒有時間再等了。
一旦夏真喬真的跟程嶼結婚了,再想對付,難度只會更大。
“許總說說,你打算怎麼做?”
江清梨輕呼一口氣:“夏真喬這次回國,準備正式職家族的夏商實業。許總不會已經想好了后招,所以才去接近作為競品的萬代岑總吧?如果可以,我不反對越過誠正這一道。”
“你覺得,要對付夏真喬,越得過程嶼?”
許遨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依然昏睡的程嶼,角微微勾起一冷冽的笑意。
“你不會到現在都還不清楚,程嶼為什麼那麼怕雪,也那麼怕吧?”
江清梨:“我只是聽說陳書提過一些,說他的好友死在雪山。他從此就有了創傷后癥。”
許遨抬了下眉:“他最好的兄弟夏之陌,也就是夏真喬的哥哥,五年前在瑞士雪的時候遭了意外。當時他們兩人一同掉在了危險的無人區,程嶼因失溫昏迷,命垂危。夏之陌為了把搜救的直升機引下來,用登山刀割開自己的手腕,把淋在雪地上,形鮮明的救援符號。最后因為力不支,摔下深淵死。”
江清梨聞言瞬間愣住。
曾想過程嶼應該是經歷了一些比較震撼的場面,才會造那麼嚴重的PTSD,卻從來沒想過,那個回憶竟然會如此震撼。
“夏之陌是夏家唯一的兒子,程嶼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同意迎娶夏之陌的妹妹,甚至愿意以兒子的份奉養夏家二老。”
在這樣的羈絆之下,別說是夏真喬害個人,做個惡。
就算是殺人放火,程嶼都會一力幫扛下來吧。
“想對付夏真喬,怎麼可能真的繞得開程嶼?”
許遨端起果,又抿了一口。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是不是過期。瀟灑和恣意的態度,貫/穿生活的每一個細節。
見江清梨遲遲不言語,許遨笑道:“江小姐,你該不會是對程嶼,假戲真做了吧?”
“你說什麼?”
江清梨眉眼一倏,雪白的牙齒在上微微一抿。
許遨:“我說你忍不下心對付程嶼,對付誠正。是不是?我把話說在前,我們既然決定合作,你便要聽我的指揮和安排。只有程嶼倒了,夏真喬才會像案板上的魚一樣任宰割。亡齒寒這個道理,小學語文就已經教過了。”
頓了頓,許遨站起,似乎準備離開。
“當然,你也不用現在就給我答復。我給你幾天時間考慮,想好了跟戴薇說一聲。哦,對了,如果江小姐最后有幸真的能跟程總在一起,那我也先提前祝福了。”
“祝福”這兩個字咬的很重,他是懂怎樣拿人心和激將的。
江清梨輕呵一聲,目死死盯向許遨:“我說我沒有,要怎麼證明,許總才會相信?”
許遨只笑不說話,把雙手一攤,瞇眼看著。
“那好。”
江清梨笑瞇瞇地站起,邁開長從程嶼上過去,然后沖/進廚房拿來一把切菜刀!
“既然要合作,我也確實該給許總看看我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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