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手揪了揪陳凜的袖子，眼睛微瞇瞇一道。

“陳書，你就告訴我吧。”

陳凜：“沒什麼可說的。有人害怕黑，有人害怕高，有人怕深海，怕昆蟲，怕高大的巨，雪山礦礁。是人就有弱點，沒什麼大不了。”

江清梨死纏爛打也沒能得到明確的答復，鼓了鼓腮幫子，切一聲。

“不說算了。我還以為他是在雪山上遭遇什麼困難，看到死人之類的了。”

“你——”

陳凜臉一變，江清梨瞬間睜開大眼睛：“不，不會吧？我猜中了？”

見狀如此，陳凜自知瞞不過。

與其讓江清梨在程嶼面前沒深沒淺地說話，還不如實實在在告訴一些事。

“程總曾經最好的朋友就是在雪山上遇難的。”

陳凜說。

江清梨輕輕啊了一聲，“果然是這樣？”

陳凜點頭：“臨終前，他用登山刀割斷手腕脈，用劃出了巨大的SOS給救援直升機引目標。救了昏迷的程總，自己卻力竭摔下山崖，遇難了。”

陳凜說話一向沒有抑揚頓挫，像個波瀾不驚的人工智能。

輕描淡寫的幾句下來，卻將當年那場驚心魄列張鋪就在江清梨的眼前。

程嶼的這番遭遇，屬實是之前沒想到的。

難怪，又暈又怕雪。

“每年四月份，程總都會請上十天半月的年假，故地重游，祭奠摯友。”

陳凜說，“只不過，任憑他怎麼努力都很難克服當初的心結。他始終無法踏上皚皚白雪之巔。”

一邊說著，陳凜拉開車門，取出一小瓶藥遞給江清梨。

“拿上去給程總，一次兩片，一天不能超過三次。溫水送服。”

江清梨看了一眼藥瓶上的標簽，果然是類神經抑郁的藥品分。

看來程嶼的病的確就是像陳凜說的那樣，他有積極想要治療的意愿，克服心理障礙的決心。只是……沒那麼容易而已。

想到這里，江清梨口袋，想要給藍曉幽發條消息。

這才發現，的手機并沒有隨帶下來。

“程總，藥拿來了。”

江清梨回到餐廳休息室，看程嶼已經換上了陳凜的西裝。

雖然高相差不多，但陳凜明顯要比程嶼清瘦幾分，以至于襯衫

的這里有點。

而且，程嶼發覺這襯衫上/后的平整度，竟遠遠達不到陳凜日常一貫維持的樣子。

程嶼皺皺眉，丟給江清梨一張黑卡。

“幫我買件新的。”

江清梨哦了一聲，瞇著眼上下打量著程嶼。

“看什麼？”

程嶼被盯得很不舒服。

江清梨呵呵一笑，邊的兩個小梨渦瞬間被賦予靈。

“當然是看看尺寸呀。”

“尺寸是看得出來的？”

程嶼冷蔑一笑。

江清梨想了想，湊上前，上手突然環住了程嶼的腰！

突如其來的接，實在令程嶼猝不及防。

江清梨那一雙灼燙的小手，若無骨，作似還休。

隔著料的/挲，張開拇指和食指，一路沿著程嶼的腰，肩，背，臂寬……

是怎麼做到，這麼刻意卻又這麼專注自然的！

程嶼渾僵持，腹里一竄的丹田氣瞬間迷失了出路。

他深吸一口氣，住江清梨攀在自己膛的那只手。

因剛剛發作的病癥，他的一雙眼白早已布滿了紅，平添了目的犀利。

“別。”

江清梨格格一笑：“學長，不的話……我怎麼才能知道尺寸？”

“我讓你去問，不是讓你親自量的。”

著江清梨的手，程嶼加了三五分力氣。

江清梨哎呦了一聲，淚眼汪汪撅起：“疼……”

“疼就老實點。”

程嶼不客氣地懟開的手，“別隨時隨地都一副很欠的樣子。”

程嶼心沒來由地煩躁，多跟江清梨手機上那幾條無意間撞進視線的消息有關。

的邊，男人真的太多。

……

唐易揚接到陶的電話，劈頭蓋臉就被對方丟過來一磅重彈。

“易揚，你猜我今天在商場見到誰了？”

唐易揚破了相，這兩天都不好出去窮得瑟了。

這會兒程嶼離開公司，他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對著吃剩的那半盒水餃，一邊思念一邊發呆。

陶的電話突然進來，屬實嚇了他一跳。

“誰，誰啊？”

“你舅舅，程嶼。他跟江清梨在一起逛街呢！兩人親得就像一樣。”

陶聽了楊沫沫的話，專門到商場的保安值班室去調取了監控。

不過一般監控不會給人隨意查詢，也只能借口自己的東西掉了，在那個時間段查看了一小部分的影像。

可惜沒有拍到程嶼的正臉，但楊沫沫認出的那件高訂西裝是呈現在畫面里的。

江清梨小鳥依人般攥著對方的袖子，似乎正在他說著什麼。

這個形，，雖然看不出臉，但要說他是程嶼，的的確確像有七八分。

然而唐易揚并沒有陶想象中那麼大的反應。

“這……這也看不清是誰吧？不過，就算是我小舅也沒什麼。小梨是他的書，他今天本來就是要帶去應酬的。”

既然要應酬，提前出現在商場里，買點服，吃點下午茶，好像也沒有什麼不能解釋得通吧？

“可是程總邊什麼時候允許過員工靠得這麼近了？”

陶可不覺得這事有這麼簡單。

本來就討厭江清梨搶走了唐易揚的心，更怨恨水楊花/漢，甚至本不把唐易揚的心當一回事。

陶不依不饒道，“易揚，你想想看周五那天晚上，我們在會所的場景。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相信那個江清梨自己要是不同意，章北麟能把綁過來？依我看，就是個廣撒網的撈，說不定目標本不是你，而從一開始就是你小舅呢。”

“陶，你要是再這樣詆毀小梨，我管你是誰，照樣不客氣。”

唐易揚提高聲音，明顯開始生氣了。

陶：“哎，算了算了，你呀，反正是鬼迷心竅了。”

掛斷電話，看著手機里拍攝下來的這張不算清晰的監控畫面，猶豫了一下，轉手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