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

唐易揚覺得奇怪。他把餃子放在桌上，不但人沒走，反而更靠近了幾步。

“你沒事吧小舅。我……剛才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嘛。小梨突然過來，我總不好像個豬頭三一樣被你著打，多沒面子？”

江清梨趴在浴室的墻面上，半邊臉頰和耳朵都在上面。承之余，已經耐忍著不發生的極限。

可是聽到唐易揚剛剛那番話，竟一時沒能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然而下一秒，程嶼的大手便從后面環過來，將失控的尖聲牢牢按回嚨里。

沉沉的低音在江清梨的耳邊吐出來：“找死？”

唐易揚不明所以，只覺得剛剛那一聲，好像有點奇怪？

“小舅，你……你真沒事吧？”

砰！一聲，忍無可忍的程嶼甩手砸過去一瓶沐浴。

“讓你滾下去，聽不懂人話？”

見程嶼真的發火怒，唐易揚可不敢再有半點逗留。

心有戚戚下了樓，里卻忍不住嘟囔：“干什麼發這麼大火嘛……”

陳凜看到唐易揚灰溜溜下來，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唐，您請先回去吧。程總晚上還有應酬。”

唐易揚挑了下眉頭：“是長山建業的事兒？”

陳凜點頭：“是，程總今晚要跟岑總見個面。把最終合同的細節敲定一下。”

唐易揚撇撇，心里多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這個案子也是他在跟進的，但因為經驗不足，中途出了兩次小狀況，差點飛了單。最后還是程嶼出面把場面控住的。人家肯愿意再給個機會，主要也是看在程嶼的面子上。

而他唐易揚，在口評里最多不過幾句“年輕氣盛，經驗待足，前途可期”這類的廢話。

自己是年輕，是沒經驗，是被爸媽一心送到程嶼邊，意在歷練長。

可說白了，程嶼也就只比他大四歲而已……

“陳書。”

唐易揚招招手，湊到陳凜邊。

“最近我舅應該忙的吧。手頭好幾個案子同時進展，我聽說還要盯杰森博士那個大項目。下回你這邊幫我覓個差，我親自來上。也給他分擔點工作量。”

唐易揚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渾渾噩噩下去，手里沒點東西，怎麼才能帶著江清梨，明正大去見父母呢？

其實說起來，他們這個圈子里的公子千金，又有幾個真能做主自己的婚姻？

這一點，唐易揚還是足夠清醒的。

見人走了，江清梨扭了扭被桎梏到僵的頭，擰過眸子，一臉莫名又挑釁地看著后的男人。

“學長，你……你這麼怕他呀。”

“廢話。”

程嶼著江清梨的下頜，愈發賣力將到冰冷的瓷磚墻上。

他似乎在生氣，可江清梨實在鬧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只覺得他比之前暴了不止一個段數，好像要把整個人生生貫/穿。

終于結束一切，江清梨幾乎全虛，尤其是兩條，得幾乎不控制。

回過去，看到程嶼已經穿上了服。

鏡子里的水汽被他胡抹除，倒映出道貌岸然一張臉。

江清梨微微勾一笑，從后面過來。

“學長，我幫你打吧。”

手去勾程嶼的領帶，卻被對方冷冰冰地推開手。

“不用。”

程嶼斜睨了一眼，“你這雙手，還是留著包餃子去吧。”

說完，他轉推開門。

外面已經沒人了，只有半盒水餃還留在桌子上。

程嶼心里一陣不爽，抬手丟進垃圾桶，連便當盒子一起。

“喂！你干什麼！”

江清梨二話不說趕上前，把紅的盒子撈出來。

眼中一抹怨念，又一抹恨憤，但也只是轉瞬就過。

下一秒，重新夾起聲音，又又屈地看著程嶼。

“你要是因為這個不開心，就大大方方承認嘛。”

說著，雙眼一瞇，三蹦兩跳來到程嶼面前：“你，是不是真的因為——”

如同變魔一樣，江清梨從便當隔層里拎出一小包米醋。

“學長是想吃這個了？”

吃醋。呵呵。

“學長～”

江清梨像小貓一樣黏上去，“其實這餃子呢，我本來就是給你包的。只不過正好遇到易揚，他看都看到了，我總不見得說，這個不能給他吃？”

程嶼咬上后槽牙：“你給誰關我什麼事。”

說完，提步下樓去了。

江清梨梢了一眼那十足不坦率的背影，低頭看看懷里的便當盒。

很久了，上面的卡通小貓都已經磨掉了廓和邊緣。

是送給姐姐江月橙的。

出事那天是上午十一點，便當盒里還留有給姐姐心準備的午餐。

妊娠反應重，吃不下學校食堂的濃油重醬。

江清梨專門給姐姐燒了些清淡的——隔著手機視頻，跟遠在非洲的姐夫秦書賀一步一步學的。

可是，江月橙終究還是沒來得及吃上一口。

后來江清梨一直留著這個便當盒，今天中午急匆匆的找不到其他的，才拿出來用。

/著被摔出一道劃痕的蓋子，江清梨眼里抹過一深深的怨恨。

程嶼，個狗東西。

“下來，出發了。”

樓下傳來冷冰冰的聲音，江清梨一秒變臉。

“好嘞！”

放下便當盒，屁顛屁顛跑下樓，超強的緒管控能力，讓江清梨自己都佩服自己。

……

去晚餐之前，程嶼帶著江清梨開到隔壁的商場。

進一家高訂國際知名奢飾品牌店，程嶼坐在沙發上看郵件，讓自己選。

“程總，您總要先告訴我，晚上是什麼樣的場合，要見的是什麼樣的人吧。”

江清梨笑瞇瞇地說，“至，什麼年紀，什麼嗜好，我得穿什麼樣才能——”

“你以為我是你干什麼去的？”

程嶼不滿地抬起頭。

江清梨呵呵一聲：“我以為程總，盡其用？”

盡其用？

程嶼簡直又惱怒又無奈，虧想得出這種詞。

“我跟許遨不一樣，從不做這麼下作的死。”

江清梨笑了：“是，程總是想說，你睡過的人，只能是你的人，對麼？”

小狐貍三繞兩繞，又把程嶼給套路進去了。

“你還挑不挑，不挑就穿這去也一樣。”

程嶼不耐地合上手機。

“當然挑。”

江清梨笑呵呵地說，“白賺件高定禮服，傻子才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