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程沖都還沒來得及消化自己的消極緒,來自甑尤妮的強心針就摁上來了。
“照片說明不了什麼,也有可能就是順路下班的同事。”程沖平靜的說,也試圖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照片的確說明不了什麼,可是你要知道你們家沈警長得正,喜歡他的肯定不止你一個,你既然也喜歡他,就趕宣誓主權早早把人拿下,別再拖啦!”
甑尤妮的陳詞慷慨激昂,出租車司機聽了都想停下車為鼓鼓掌。
然而程沖卻不這麼認為,一拍即合的,大多都是腎上腺激素驅使的結果,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畢竟腎上腺激素不可能無止境的高產分泌。
喜歡細水長流,水到渠的。
甚至不需要刻意的表白,只要雙方都能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屬于自己的那道,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意。
“我本來今晚想約他去見我媽,但是他說他加班來不了。”程沖正愁沒人商量,既然甑尤妮發問了,正好咨詢一下這位專家,“你說他是真的加班,還是不想去見我媽啊?”
“那他之前答應了要跟你去見你媽麼?”甑尤妮問。
“沒有,只說今天下午會給我最終確認,他工作一直忙的,這個我知道。”程沖說著還是忍不住幫他辯解了一句,“而且還好他今天加班,因為我媽今天也放我鴿子了。”
甑尤妮重重嘆息。
形勢對程沖相當不利,沈之昂臨陣逃不說,程沖的母上大人也不待見沈之昂,一條線都連不起來。
真可謂,聽者傷心聞者流淚,月下老人都沒眼看。
甑尤妮犯起了難,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境遇,只要是喜歡的人,早就去表白心跡了,哪還會等著獵自己上門,或者看著獵不停的繞著自己打轉就是不上門的況。
要麼追人,要麼被追,其他一概不知。
程沖刷新了的認知。
“你要真喜歡他,那就去跟他表白,能就,不就不,總比天胡思想還不能去質問來得爽快,你長這麼漂亮還愁找不到男朋友?”甑尤妮說道。
程沖沉默了。
道理都懂,可是…
“可萬一他對我沒那意思,以后豈不是連朋友都做不了?”
“那你就打算一直跟他這麼稀里糊涂的混下去?”
“那倒也不是。”
程沖其實有心想借這次假扮男朋友來試探沈之昂,如果他真的對自己有意思,應該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如果直到母上大人回去,他還一點表示都沒有的話,那就可以徹底死心了。
公車經過花園廣場的時候停下等紅燈,車外傳來好幾不同的音樂聲,震得車窗玻璃嗡嗡。
“誰的骨盆最端正?我的骨盆最端正!”
“誰的大外側沒有懟懟懟懟……”
車停了多久,音樂就懟了多久。
“程沖,你想不開去跳廣場舞啦?”甑尤妮在電話那頭都聽到了這魔的音樂口號,“咱風華正茂,青春年的,失個而已,不至于昂!要不我讓鄭義這周五請咱們倆喝酒!”
說起喝酒,程沖倒忽然想起來了,問道:“鄭義怎麼忽然約你共進晚餐?有況?”
湯免這麼快就被忘了?
“想什麼呢,他那是為了謝我上禮拜收留他一晚的大恩大德,非說要請我吃飯,本姑娘卻之不恭。”
“那你沒借機約湯警出來?”
單看著點就足夠詭異了,甑尤妮不可能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用。
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湯免半個字,單純跟鄭義兩個人吃完了整場。
甑尤妮理直氣壯:“我又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他既然看不上我,那我也不至于死纏爛打,姐姐我瀟灑著呢,沖兒妹妹,學著點。”
“教!”
跟甑尤妮通完電話,程沖不陷了深刻的反省之中。
走回小區的路上,翻開跟沈之昂的微信聊天記錄,可圈可點的對話幾乎看不到,說話都客氣得跟淘寶客服似的。
他究竟是塞班,還是?
程沖的視線落到了小區綠化帶里盛開的不知名野花上,不知這野花花瓣的數量經不經得起世紀難題的掰扯。
塞班…程沖…塞班…程沖…塞班!
“你蹲草叢里干什麼呢?”
頭頂上忽然傳來一個悉的聲音,程沖小心臟猛的一,做賊似的趕扔了手里那朵被拔了花瓣的野花。
慢慢轉回頭,眼的便是沈之昂的便服皮鞋,剛要起,就看他也蹲下來,探頭往綠化帶里看。
一邊看還一邊問,“你什麼東西掉里面了麼?”
程沖心虛地挪了下腳,把桿野花踩在腳底。
“呃,剛才看到這兒有只小貓,想逗逗來著。”扭頭瞄了沈之昂一眼,試圖在他上尋找剛才跟他一起馬路的人的蛛馬跡,甚至努力鼻子嗅了嗅,一無所獲。
實在不是當偵探的料。
沈之昂了然地點了點頭,扶一起站起,“今天實在不好意思,領導臨時我去開會,不知道要開多久,所以沒敢跟你約時間。”
“你工作那麼忙,是我不好意思,不該麻煩你。”程沖本想表現得寬容大度無所謂,但是自己都能覺到自己的表管理失敗了,笑得很僵。
與其說在笑,不如說是臉部在搐。
希路燈昏暗,沒有被他發現。
但沈之昂是什麼人啊,警察叔叔的慧眼敏銳的捕捉到了的異樣。
不高興了,且在強歡笑。
沈之昂急了,心里就跟貓抓似的,看這表,他今天肯定在母上大人心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母上大人:不好意思,我不想對你有印象。
“要不我們現在去找你媽,我當面跟道個歉。”無論如何,態度要誠懇。
沈之昂說著就要往家走。
“別別別!”程沖趕忙拉住他,“我媽不在家…”
“遛狗去了嗎?”沈之昂問。
“不是,跳廣場舞去了。”程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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