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要不是湯警那種格的就行。”

一想到湯免對甑尤妮那冷冰冰的模樣，程沖心里就犯怵，得虧甑尤妮心理素質好，被這麼冷遇都能堅持這麼長時間，要是換了，早放棄了。

“湯免麼？”沈之昂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輕輕笑了一聲，“其實他人好，做事認真，大概是不知道怎麼跟孩子相吧。”

程沖笑笑，不置可否。

相這種事不是天生誰都會的，關鍵就看人家愿不愿意花時間和力跟你相了。

就像當初在禪修班，甑尤妮說的，湯免不是的菜一樣，說不定在湯免那兒，甑尤妮也不是他的菜。

反正嗑不甑尤妮和湯免這對CP。

雖然不知道今天在健房，他們倆之間說了什麼，從結果上看，肯定是談崩了。

不過相信，以甑尤妮那顆頑強的小心臟，晚上睡一覺明天應該就能滿復活了。

沈之昂見沒說話，問道：“要我回頭去敲打敲打湯免麼？”

“不用，要有這要求肯定一早就提出來了。”

正聊著，沈之昂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程沖下意識往屏幕上瞥了一眼，上面赫然顯示著“張士”三個大字。

沈之昂那頭已經戴上耳機，接通了電話，張就喊了一聲“媽！”

程沖脖子一，大氣不敢出。

不知道是他的手機設置出了問題還是怎麼的，電話聲音居然從車載功放里傳了出來。

“沈警，加班呢？”電話那頭的張士中氣十足，余音撞在車廂壁上震得嗡嗡響。

沈之昂聽到聲音外放，扭頭往看了眼程沖，索摘了耳機，回答道：“今天沒加班。”

“喲，咱沈警日理萬機的，今兒個居然沒加班啊。”

“您不也沒去廣場舞麼？”

程沖只管在一旁憋笑，又不敢笑出聲。沈之昂的媽媽也太可樂了吧，哪兒有人管自己兒子沈警的。

“這不是你那日理萬機心系居委會的大姨今天難得找我視頻麼，一聊就上頭，忘了時間。”

“好的。”

“你怎麼不問問你大姨跟我聊了什麼主題？”

“聊了什麼？”

“跟我裝傻是不是？我跟你說啊，你要再不趕找朋友，你那遠在千里之外的大姨我可摁不住了啊！”

“咳！”沈之昂忽然干咳一聲，有些急促的打斷，“那個什麼，我現在在開車，要不晚點我再打給你？”

幸好他這位大姨人在外地生活，鞭長莫及，否則以那滿腔的月老熱，早就見針給他安排相親了。

電話那頭的張士氣息略微頓了頓，敏銳的警覺到了不對：“車上有人？”

努力降低存在的程沖聽到這話，小心臟“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按說又沒做什麼壞事，完全沒必要張，要是再有一點社牛癥的話，此刻就該大大方方跟張士打聲招呼。

可程沖慫了，只能拿眼睛瞪著沈之昂，試圖用眼神傳遞不想出場的訴求。

沈之昂會意，回答道：“沒人，就我。”

可張士是誰啊，跟兒子斗智斗勇快三十年了，只要他尾一翹，就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沒人你猶豫這麼長時間才出聲？男的的？肯定是的！同事？朋友？”

張士越分析越來勁兒，那喜悅的語調都快沖出手機來了。

沈之昂無奈地又看了程沖一眼，像是在征求的意見。

該來的還是來了。

程沖見瞞不住，只得出聲打了個招呼：“阿姨您好，我是沈警的鄰居，我程沖。”

“哎喲，小程你好，聽著這聲音可真好聽！”張士心多云轉晴，笑得格外開心，好像他兒子的車里從來沒搭載過年輕異似的，完了還不忘打聽：“你跟我們家沈之昂認識多久啦？”

“剛認識沒多久。”程沖老老實實回答。

余瞥見沈之昂似乎朝看了一眼，當然，也有可能是在看后視鏡。

電話那頭聽完笑得更歡喜了，又試探的問道：“今天周五，你們倆這是要出去……約會？”

“不不不，我們回家，回家！”程沖急忙糾正，字正腔圓，就怕誤會。

其實也不是怕誤會，主要是怕沈之昂多想。

今天突然去健，就是聽了甑尤妮的慫恿，想主創造見面機會來著，原以為他不會來，沒想到還是來了，而且還是一開完會就趕過來。

要說心里不歡喜，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沈之昂拿出反詐宣傳直播給看的時候，不又開始懷疑人生了。

一般人會給自己喜歡的人普及推薦這類法治直播？

想來想去，程沖得出了結論，這大概就是對待小區鄰居的水準吧。

和甑尤妮不愧是一塊兒吃過飯的親同事，場失意都在同一天。

程沖的視線忍不住往他的臉看過去，刀削般利落側臉線條，英俊到令人窒息。

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孩子呢？

和他一樣的警麼？在一起能夠一起看普法直播的那種？

“媽，您沒事兒別瞎猜行麼。”沈之昂也在一旁打輔助，一面轉過眼暗中觀察程沖的反應，正巧撞上同樣暗中觀察的視線。

兩視線在空中織的瞬間，“啪”的一聲火花迸現，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就消失了，只是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異于尋常的溫度，耐人尋味。

“回家？”張士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意外，品味了半晌才緩緩問道：“回……誰的家？”

程沖：……

沈之昂：……

論理解能力，當屬張士最佳。

“您瞎琢磨什麼呢，當然是各回各家！”沈之昂義正嚴辭。

“阿姨，您誤會了，我只是搭沈警的順風車回家而已。”程沖補充說明。

“這樣啊…”張士似乎有些失，“看來是我多想了，小程，阿姨心直口快，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不會的阿姨。”

“媽，您要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回去再打給你，不說了掛了啊！”

不等張士反應，沈之昂利索的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