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海濱,一淺水灣,礁石林立。
另外一邊,海浪一陣陣涌上岸來,席卷著白沙,細膩的沙子,還殘留著白天留下來的溫熱。
一個巨大的礁石上面,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盤膝而坐,手中持著釣竿,好像老僧定,閉目養神。
海灘附近空無一人,然而在蔽的礁石間,能夠看見崗哨的影。
崗哨人數并不太多,但每一個人的影,都淵停岳峙,氣勢奪人。
如果有人識貨的話,立即就能認得出來,這十三個崗哨竟然都是九品大宗師!
宗師如龍,有人辱之,必當濺五步,禍及全家。
這幾乎是江湖上鐵打一般的規矩了,從來沒有人敢拿宗師當下人。
然而這個中年男人的周圍,竟然有這麼多的大宗師簇擁著他,護衛著他。
這種事要是傳揚出去,不知道要嚇尿多人。
但是,如果有人認識這個中年男人,就不會有任何的驚詫和意外。
因為他值得!
這個人,就是以一人之力,鎮南十三省無數王者大梟的傳奇男人。
七品大宗師朱順水!
這個名字仿佛有魔力一般,無論任何人聽到,都會心中一凜。
只要聽到這三個字,正在笑的人,立即就笑不出聲來,而正在哭的人,馬上就會停止嗚咽。
此時此刻,朱順水垂釣已經超過三個小時。
整個過程,他始終面無表,就連最細微的作都沒有,好像一雕像。
所有護衛的心中,都惴惴不安,心極度抑,大氣都不敢。
朱天佑敗給東唐門,已經不算什麼了,他還被切了,還被做了人彘。
那一則朱天佑蒙著臉求救的小視頻,在江湖中流傳。
小視頻之中,朱天佑整張臉被蒙著,哀嚎著讓朱大天王千萬別來救自己。
他雖然沒有向敵人求饒,卻更加丟盡了朱大天王的臉。
而朱天佑上的慘狀,則讓人發指。
江湖之中,有很多古老的刑罰,都十分殘忍,朱天佑遭的刑罰其實很常見。
可是,這可是朱大天王的兒子啊,東唐門那個小白臉的膽子,簡直比天還大!
這就好像有人燒死乞丐,眾人雖然嘆息,但并不驚詫。
可你要是把首富之子燒死了試試?
所有人都知道朱順水心惡劣,都不想他的霉頭。
不只是朱順水這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大氣不出,就連江湖中大大小小的紛爭,最近都安靜了不,就生怕惹怒了朱順水被滅門。
就在這時,遙遠的海岸線邊,一個穿著阿瑪尼西裝的男子,款款走了過來。
他面目英俊,儒雅,戴著一副金眼鏡,一看就好像功的商務男士,風度翩翩。
然而,這個男子一出現,保護著朱順水的十三個宗師,全都低下了頭。
有人的臉上甚至浮現出恐懼之意。
這個人做沈峰,綽號做浪子,是朱順水最得意的義子之一。
浪子從小和朱天佑一起長大,同兄弟。
如果說,朱天佑是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囂張跋扈,無法無天,那麼浪子就是一條忍毒辣的毒蛇。
他平時不顯山不水,溫文有禮,可是死在他手中的人,是朱天佑的足足十倍!
最重要的是,殺了這麼多的人,滿手腥,可他依然保持著正面形象。
他是某個集團公司的總裁,同時還是很有名氣的大慈善家。
在朱順水的天水集團,這人扮演著一個極其重要的角。
他掌管刑堂,任何一個背叛朱順水的人,都逃不過他無影無蹤的追殺、暗殺。
浪子走到了朱順水的面前,也不打擾他,雙手背在后,似乎在欣賞著海上的風景。
他在默契地等著朱順水開口問話。
一刻鐘后,朱順水方才淡淡地看了浪子一眼,聲音很平靜。
“你差事辦得怎麼樣?”
浪子抬頭,抱拳行禮,不卑不。
“一家老小全都殺了,孩生下了孩子,還不滿月,留還是殺?”
朱順水垂下了眼簾:“殺!”
浪子點了點頭,撥出了一個電話,對著話筒中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不用留著了,把他理掉。”
朱順水嘆了一口氣,看著海平面上,一簇簇浪花迎面涌來,臉有著落寞之意。
“這是我為天佑唯一能做的事,那個人背叛了他,就不用活下去了。”
浪子筆直地站著,神漠然。
他的手掌白皙干凈,但是他知道無論怎麼洗,這雙手的鮮都洗不干凈了。
一年前,朱天佑看中了魔都大學的一個學生,恐嚇威脅再加上綁架,強行占有了那個學生。
然而這個學生有一個真心相的男友。
兩人被迫分開,私底下卻聯系,而且學生還有了孕。
這種事,朱順水原本很反對,如果換在平時,不得把朱天佑一頓呵斥痛罵。
然而這一次,朱天佑攻打東溪藥谷失敗,生不如死。
不對,是已經死了。
至在朱順水的心目中是這樣的。
所以,朱順水為朱天佑殺了那一對,以及兩人的全家,還有剛剛生下不足一個月的孩子。
這僅僅只是因為,朱順水的怒火需要宣泄而已。
浪子心復雜,向朱順水行禮,主請命。
“義父,孩兒愿意帶人殺進東溪藥谷,活活剮了那個小白臉,為天佑哥報仇。”
朱順水淡淡地看了浪子一眼。
“你還不夠格,他要獵殺的人是我,你去了,無非是往油燈里面添油而已。”
浪子有些不服氣,但是他不敢爭辯。
他一旦爭辯,就說明自己比朱天佑更優秀,那可就犯了朱順水的大忌。
浪子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十分真誠。
“義父智慧無雙,武功蓋世,小小江湖后輩想算計義父,癡人說夢而已。”
“但是,義父千金之軀,怎能冒險?”
“哪怕一一毫的潛在危險都不行,所以我愿意前往,為義父分憂。”
朱順水淡淡一笑,他當然知道浪子是為了表忠心,不過心中還是舒服許多,隨即嘆了一口氣。
“東唐門這個小白臉很可惡,他打的是明牌,就算我知道東溪藥谷有埋伏,也非去不可。”
浪子假裝吃驚。
“義父,萬萬不可冒險,就讓兒子去吧,孩兒愿意為義父趟雷。”
浪子說著,猶豫了一下,方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我一直懷疑,那個蒙面人不是天佑,他可是大宗師啊,怎麼可能敗在一個無名小卒之手?”
朱順水冷笑一聲。
“輸了就是輸了,不用懷著任何僥幸心理,我要是像你這麼想,早已經出手,正好掉進坑中。”
他說著,臉上出了罕見的凝重之意。
“對方不是一般人啊, 對人的心理,琢磨得爐火純青,這樣可怕的敵手, 我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了。”
“對方的目標不是你,他故意不殺天佑,為的就是以天佑為餌,引我出手,同時也是一種迫。”
“我若不出手,他就會公布另外的視頻,直接讓天佑臉。”
“我如果還不出手,南邊十三省地下之皇的招牌,就算是砸了,人人都說東唐門楚禹,是天下第一聰明人,果然厲害啊。”
浪子咬牙切齒:“那我們怎麼辦?”
朱順水緩緩站起,目之中,閃過無比鋒利的芒。
“既然他要引我上門,我當然不會讓他失,不過我想他注定會失的。”
說到這里,朱順水的上,突然發出無比可怕的氣勢,沖天而起。
“就算他布下了天羅地網又如何?我不是孫猴子,我是如來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