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嵐只覺得喬如意上怎麼捂都捂不熱,哪怕上裹了毯子依舊冰涼。
八月的炎夏,卻像是冰窖里的冰塊。
“如意......”哽咽地哭著,“我爸讓我給你帶了一樣東西,是凌澈留給你的......”
聽到這句話,喬如意茫然流淚的眸子里才微微了一下。
宋西嵐將一只錄音筆拿出來給,“我爸說,凌澈找過他,并且代他,如果他活著回來了,這些東西就銷毀。如果沒有回來,就把這些都給你......”
喬如意的手抖得不樣子,抬手去拿那只錄音筆,握在手里又差點掉在地上。
手指不聽使喚似的,按了好幾下才按到了開關。
錄音筆亮起,傳來打火機點煙的聲音,以及煙草燃燒的聲。
喬如意的眼淚涌出,握著手里的錄音筆像是握著自己的人。
太悉這個聲音了。
仿佛看到了凌澈在他面前煙的樣子。
“喬如意。”
錄音筆里,那低沉沙啞的三個字一出,撞擊著喬如意的心臟。
“說實話,對著個錄音筆說話還奇怪的。”錄音筆里,傳來男人輕輕的笑聲,“有些話我只想親口說給你聽,但今天這些話,我應該沒有機會親口告訴你了。”
“你拿到這個錄音的時候,我已經回不來了。”
“對不起,答應你的我沒有做到。”
“說起來還可笑的。”男人的聲音里帶了一輕嘲,“我一直都知道我報應多的,只是沒想到最后的報應是跟你生死相隔。”
“不過老天待我還算不薄。”男人的語氣變得輕快,“起碼生的那個人是你,這就夠了。”
說完這句,便是男人許久的沉默。
接著,錄音里響起細微的男人煙的聲音,然后再次開了口。
“喬如意,從今以后,你可以肆意地活在下了。你邊的危險由我而起,也由我一并帶走。以后,你只管肆意地活著,張揚地活著。”
“沒有人會再攪弄你的生活,而我教你的自保能力,足夠你應付生活中的意外。”
接著又是漫長的沉默。
喬如意牢牢地攥著錄音筆,放到自己的臉側。
“喬如意,你會好好活下去的吧。乖一點,聽話,好好活著,去看那些我們還沒看過的風景,好好你曾經教我的‘生活’。”
說到這里,男人的聲音低沉,溫,帶著淡淡的笑意。
“其實我一直覺得我給你的不夠多,但我現在把能你的都給你了,除此之外,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給的了。”
喬如意的眼淚洶涌,在心底撕心裂肺地大喊,“我不要你的這些東西,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凌澈這個人!我要你回來!”
任憑心里喊得聲嘶力竭,凌澈卻再也不會聽到了。
“喬如意,你是不是會問我,為什麼要簽離婚協議?”男人問出這句話,聲音里雖然夾著笑意,卻笑得發苦。
男人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啞著聲音給了答案,“離婚比喪偶好聽。”
這句話落,喬如意渾抖不止,眼淚洶涌,眼底更是紅得像是泣了。
“喬如意,我你。”
錄音里,男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舍和眷。
“你記著,無論我活著還是死了,我都會給你鋪路。”
話音到這里戛然而止,喬如意等了十幾秒,男人的聲音沒有再傳來。
喬如意抱著錄音筆,用力到青筋都迸了出來,哭到渾戰栗,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原本還存留著最后一念想,心深有個聲音還在喊著,“凌澈不可能死了!”
但聽完他親口留給的話,心底那個聲音慢慢消失了。
他親口告訴,他已經不在了。
這是他最后留給的話。
喬如意還想多聽聽,倉皇地連忙按下錄音筆,卻是男人最開始的聲音。
他最后代給的話,怎麼這麼呢。
還沒有聽夠他就不說了。
凌澈,你再說說......再跟我多說說好不好......
喬如意將錄音放在耳邊聽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怎麼聽都聽不夠。
......
喬如意就這樣窩在沙發里,不說話不吭聲,就聽著錄音抱著那得可憐的,從白天到晚上。
方然也來了,和宋西嵐怕做傻事,在景灣寸步不離地守著。
而喬如意不跟們流,也不吃飯不睡覺。
宋西嵐擔心得不得了,照這樣下去,的一定會垮。
直到當晚十二點多,宋衍之又過來了。
“意姐!”
他拄著拐杖匆忙走到客廳里,“有個好消息!”
喬如意木訥的眼神了,抬眼看他。
宋衍之忙說,“我聯系到歐子麟了,他明天回來,還有齊金和齊水。”
聽到這個消息,宋西嵐也驚訝地站起來,“凌澈的保鏢不是跟他一起的嗎?既然他保鏢都回來了,是不是凌澈還活著?”
聽到凌澈還活著,喬如意的心猛地震了一下,聽見宋衍之說,“他們回國的消息保,也許凌澈真的回來了。”
“如意!你聽到了沒有,凌澈可能回來了!”
宋西嵐激得要哭了,趕端了吃的過來,“如意,你快點吃點東西吧,要是凌澈明天真的回來了,你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怎麼見他呢?”
是啊......
凌澈的行蹤捉不定,而且他那麼厲害,喬如意就不信他真的死了。
也許是炸死,也許是搞錯了。
一切都有可能。
要是凌澈真的回來了,那想抱抱他都沒有力氣。
是該吃點東西。
宋西嵐見聽進去了的話,連忙和方然將從沙發上扶起來。
但喬如意卻實在吃不下什麼,著自己喝了幾口粥就什麼也吃不下了。
依舊坐在沙發上,眼睜睜地看著墻壁上的掛鐘。
在等,等明天他們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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