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縣丞來做什麼？”樓景皺眉，“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早說嗎？”

樓梟沒什麼表，但心里有了猜測，頷首道：“帶進來吧。”

縣丞一進來，也顧不得寒暄，開口便道：“刺史大人說明日來涇縣觀看樓小姐祈雨，讓下準備著祈雨儀式。下什麼也不懂，特意來問問侯爺應該準備些什麼？”

“這麼突然？誰說明日就要祈雨啊？”樓景不太高興，今天一整天累死累活，都不能歇一天就被安排了？

“這……刺史說祈雨當然越快越好，早點下雨，百姓們日子卻好過一些。還說侯爺也一定會為百姓著想的。”縣丞面對幾個大，夾在中間也很難做，哪個都得罪不起，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的汗珠。

【別說明天了，就是一周之后這雨我也祈不來啊！本寶寶的那點靈力都用來救火了！再說這涇縣有古怪，不找出真正不下雨的原因，就算有靈力也求不來這雨！】

一個屋子四個男人，除了縣丞不知所措外，其他三人都聽到了樓茵茵的心聲，一時間臉都不太好看。

蕭煜道：“本皇子負責這次賑災，什麼時候祈雨自然也是本皇子說了算。樓小姐年紀尚小，且舟車勞頓，休息幾日再祈雨也不遲。你去回了刺史，祈雨時間由本皇子來定。”

縣丞了下額頭上的汗，他接到消息時也覺得明日祈雨太倉促了，但刺史給出的答復不容拒絕。

“回六皇子，右相從京都遞來消息，說明日是先帝生辰，明日祈雨，不僅會異常靈驗，也能昭示陛下的一片孝心。而且……而且陛下也同意了！”

【啊呸！求雨和孝心有線關系啊！非要選在明日祈雨，我看這個右相就是怕咱們查出什麼貓膩，壞了他的好事，想先下手為強！】

不祈雨就是違抗皇命，可這雨現在本就求不來。

樓梟讓縣丞先出去，明早給他答復。

“這右相就是存心和咱們做對吧！”樓景咬牙，“不過沒關系，沒人規定茵茵一定能把雨求來！我不信陛下會因為這個給咱們侯府降罪！”

樓梟冷笑，“本不用等陛下將罪，鄒玄能先一步明正大地讓咱們回不去！”

樓景不解，“他哪里有這麼大權利？派人暗殺？”

樓梟搖頭，“明日祈雨這件事，必然整個縣的百姓都知道了，大家滿懷著希，如果發現本就求不來這雨，會怎麼樣？”

【會緒崩潰，然后發生暴！】

樓茵茵在心里替樓梟說出了答案。

明日求雨失敗，人群中必然會有人煽風點火，趁機激起百姓的不滿憤怒。

他們這次出行，除了送糧草的，本就沒有帶太多士兵，如果真發生暴，就一個都走不了。

“如果我們今晚就走呢？”蕭煜勉強保持鎮定，“先離開村子，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從長計議。”

“現在怕是走不了了。”樓梟面無表地開口，“刺史是右相的人，現在府外一定是重兵把守。”

“所以我們就困死在這里了？”樓景煩躁地抓了把頭發，他得想辦法把時蔚送出去。

早知道是這種況，就不留在這里了！

【右相這麼篤定讓我明天求雨，那就說明他篤定這雨我明日求不來。所以他一定知道我為什麼求不來！】

樓茵茵的繞口令把幾人都繞蒙了，所以呢？

【涇縣不下雨一定有原因，而這個原因并不難發現。他這麼急切，就是怕我們發現了問題！所以我們最好今晚就找出原因，先他一步！】

到時候就算自己靈力沒有完全恢復，求雨符還是可以用上的，先下點小雨穩住民心。

再樂觀點，也許忌一破，不需要靈力，直接來一場瓢潑大雨！

幾人都沉默地思考今晚行要從何手，慧元突然從外面跑進來，沖進屋里后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聽，才神神地關上門。

【老禿驢終于回來了，看他這抑不住的興勁兒，估計是查到了什麼。】

三人一同看向慧元：查到了什麼？

慧元給自己倒了杯茶，灌下去后才了口氣，拍著脯道：“好險啊！老衲差點沒回來！”

“大師你就別賣關子了！”樓景催促。

今晚不行，明早大家都得翹辮子！

“你們知道這縣上的人晚上都去哪里嗎？”慧元問道。

“這麼晚能去哪里？回家睡覺？”蕭煜不明所以。

“非也！”慧元搖頭，“老衲今日在距離這里最近的一個村子閑逛時，發現了一個地方。”

他說著用腳尖點了點地，“就在地下！”

幾個人均是一臉懵，就連樓梟眼神中也多了探尋。

慧元繼續解釋道：“有一個村民神神地往村子里廢棄的破廟走，老衲好奇就跟了過去，發現他在佛像后轉了一個機關，人就消失了。老衲跟了上去轉機關，看見了通往地下的道。”

樓景倒吸一口涼氣：“大師可跟下去看了？”

慧元點頭，畢竟小徒弟所托，他明知危險還是下去了。

“地下有很大的空間，特別空曠。我在里面藏了一會兒，天暗下來時，就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人，竟然都是白天來領糧的村民！”慧元說到這里后背還有點冒冷汗，“他們規規矩矩地站在下面，像是無知覺的木偶，跟著坐在上首的男人嘀嘀咕咕念著什麼，表相當虔誠，只是距離太遠沒聽清楚。”

那場景十分詭異，慧元戰戰兢兢不小心踢到了一個廢棄的缽，發出了聲巨響，差點被人發現。

好在他用了一張符，才從地道里逃出來。

【媽呀！這就是一個邪教組織啊！這村子果然有古怪！】

樓梟問道：“大師可認得為首的人是誰？也是縣上白日來領糧食的人嗎？”

慧元搖頭，“不是，沒見過。看他的穿著，不像是涇縣的。”

他也在這里混了好幾天了，雖然不可能把縣上這麼多人認全，可那個男人的氣質穿著，絕對不像是本地人。”

“爹，現在怎麼辦？要去那個地下據點看一看嗎？”樓景面沉重。

樓梟搖頭：“還沒弄清楚況，貿然過去太危險了。那個地方不可能容納這個縣上所有的百姓，一定有人沒去參加這個集會。”

“可是沒去的人會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就算知道，他們愿意說嗎？這麼晚了，我們又該去找誰？”蕭煜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把大家都砸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