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唐初七突然覺得剛才跟著顧玄霆走是個很正確的選擇。
點翠山的公路山頂那一段還算明亮,可是到了半山腰,路燈居然壞了一多半。
天黢黑,霧沉沉的云下來,半山腰仿佛被罩在云海之中,僅僅依靠人眼,還當真有些天黑路難行。
唐初七看兩眼車外,側首看向旁顧玄霆。
他閉著眼睛,右手雙指卡在眉心,輕輕,瞧著十分疲累。
“謝謝你。”唐初七忽然開口。
顧玄霆的手指一頓,劍眉微挑,半側首看向唐初七:“什麼?”
“你為了能在云老頭面前替我說句話,這幾天沒往他這里跑吧?”
顧玄霆臉上劃過一抹驚訝,剛想細問怎麼知道,可想想的本事,看出這點東西于而言實在不算難事。
他清了清嗓子:“你再怎麼說也是我的未婚妻,幫你就是幫我自己。”
唐初七心中微,嚨輕滾,余斜瞄顧玄霆。
他這話說得雖然不假,可不知為何,落在唐初七耳朵里總有些刺耳。
還以為,顧玄霆這麼煞費苦心只是想要幫自己。
沒想到他不過是看重自己是他未婚妻的份罷了。
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
唐初七索別過頭,悻悻然看著窗外,只丟給顧玄霆一個不悅的側臉。
惹得顧玄霆一頭霧水,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車里陷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一腳急剎。
唐初七子順著慣向前傾斜。
長臂探出,抵在面前,將攔住。
顧玄霆的另一只手已經到前面的椅背上。
唐初七的腦袋不偏不倚,砸在他手指骨節,傳來咔噠一響。
顧玄霆眉心微鎖,結一,生生將到了邊的痛咽回去。
車子停穩,司機滿臉惶恐,轉頭看向后座:“爺,有……有狼。”
有狼?
唐初七驚訝。
在車窗往外看。
果然看到外面漆黑的夜中,竟然有幾對泛著綠的眼睛,正直勾勾盯著車的方向。
點翠山雖然高了些,可畢竟還是在天南市周邊,不是什麼荒郊野嶺,這種地方怎麼會有狼呢?
對面那幾雙綠幽幽的眼睛一點點近,從樹叢中慢慢踱步而出。
很快,唐初七就發現,不是狼。
是幾只樣子十分兇猛的獒。
這幾年天南市一直有各式各樣的養令,別說是這種兇猛的狗,就算是一些型稍大些的犬種也在養行列。
于是有些不負責任的主人,為了不承擔風險,索就將自己養的放生。
點翠山自然變了放生的最佳地點。
這些東西沒了主人,為了能更好地討生活,只能在山里三五群一起出沒。
方才它們子都沒在樹叢里,加上它們一個個齜牙咧,看上去格外駭人,難怪司機會將這它們認狼。
雖然辨認出這些不是狼,可唐初七的心里還是發。
打量車的司機和顧玄霆。
顧玄霆倒是神淡然,眉宇之中看不出半分慌張。
可那司機卻握方向盤,指節發白,嚨都在輕微抖。
他哆哆嗦嗦詢問顧玄霆:“爺,這……怎麼辦?”
“你們在車里待著。”
還不等顧玄霆說話,唐初七沉聲回答。
語調堅定,說話的同時,一只手已經搭在門鎖上。
咔噠--
車鎖打開。
幾乎就在同時,顧玄霆俯上前,按住唐初七的手。
他側過頭,詫異看向唐初七:“你干什麼?”
“不把這些東西趕走,我們誰也別想離開。”
唐初七撥開顧玄霆:“你老老實實在車上待著,我馬上回來。”
居然在對顧玄霆下命令!
顧玄霆還來不及反應,唐初七已經開門下車。
反關上門,順勢從地上撿起一樹杈。
幾只藏獒見車上有人下來,頓時呲牙咧,全部圍上前。
顧玄霆想破門下車,卻見唐初七拎著那木沖進狗群里。
一普普通通的木,在手里舞得虎虎生風。
不多片刻,幾只藏獒竟然都被打躺下。
獨留的一只眼看同伴全部倒下,也顧不得許多,哀嚎著鉆進叢林里。
唐初七扔掉木,拍拍雙手,打量四周一圈,確定再無其他問題,這才回往車旁走。
走到車邊,唐初七余一閃,看到右后胎位置,黛眉頓時鎖在一。
神凝重,快步上前,蹲在胎旁,手指沾染了胎上一塊顯眼的污漬,搭在鼻腔下聞了聞。
顧玄霆下了車,幾步上前,關切抓住唐初七肩膀,將拎起,上下打量一圈。
見沒事,這才安心。
“唐初七,你一個人逞什麼強?”
“那些東西十分烈,要是傷了你,你怎麼辦?”
“還不讓我下車,你搞沒搞清楚,我才是男人。”
顧玄霆一腦竟說了一大堆話。
這是唐初七和顧玄霆認識以來,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慌慌張張,一口氣能說出這麼多字來。
撲閃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顧玄霆。
好一會兒,唐初七出手,沾著污漬的手突然遞到顧玄霆鼻尖前。
顧玄霆厭惡地后退一步,揮揮手,不悅道:“干什麼?”
那味道在空氣里停留,越來越濃郁,隨風鉆進顧玄霆的呼吸中。
他頓時鎖住眉心,手緩慢落下,翕鼻尖,仔細聞了聞:“好香。”
唐初七頷首:“當然香。這個東西是專門用來馴的骨香,取多種的骨頭研磨,再用香料浸泡七七四十九天。”
“不管是狼還是犬,只要是食的,聞到這東西的味道都會大作,即便是平時很溫順的也會攻擊人。”
說著,唐初七余一閃,落在車轱轆上。
顧玄霆瞧的神,心中頓時明了:“有人故意在我的車上涂抹這東西,引那些藏獒來攻擊。”
唐初七點點頭,四下環視:“你這幾天總是往點翠山跑,早出晚歸一定被人察覺。他們想要害你,又不想出馬腳,所以就用這麼下作的方式。”
四周還依稀能聽到狗。
還有更多的獒在往這邊來。
唐初七冷看向顧玄霆:“此不宜久留,先走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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