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
但絕對不是那種聽到要被解雇之后的擔心害怕,更像是一種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之后的一種緒上的發泄。
“悅清小姐,沒什麼事的話,我下先去了。”
劉嬸沒打算跟唐悅清起沖突,畢竟就只是份工作,真沒必要在這兒跟這種認不清形勢的人生氣。
唐悅清看著劉嬸離開的影,在餐桌上錘了一下,卻被隨后進來的唐國濤撞了個正著。
“清清,你這是干什麼?”
唐國濤剛在陳婉珍那邊了氣,甚至沒能在那邊留下吃飯,再加上想起年輕時候的事,心里正煩著。
一進主餐廳的門就看見唐悅清在發脾氣,頓時怒從心頭起,斥責出聲。
唐悅清也沒想到唐國濤會這麼快就回來,也嚇了一跳,但隨即就換上了一副驚恐的表,結結地道歉,“爸爸,對不起。”
唐國濤看著唐悅清的這副樣子,忽然就想起唐初七之前在客廳跟自己侃侃而談時候的樣子,忽然就有點兒覺著唐悅清有點兒不夠看了。
唐國濤覺著這事兒或許真的是基因的問題。
唐初七即便在外流落十幾年、盡苦楚,仍舊可以思路清晰、頭腦清醒;唐悅清在唐家養了十幾年,遇到事卻還是只會發脾氣、哭哭啼啼裝可憐。
不過這樣也好,一個有腦子沒資源,一個有資源沒腦子,這樣的人方便掌控!
“行了,坐下吃飯吧。”
唐悅清一貫是個會看人眼的,雖然同唐國濤只有短短幾句話的流,但還是敏銳地覺到了唐國濤態度的轉變。
唐悅清面上不敢聲張,仍舊是一副乖乖的樣子,但一顆心卻是漸漸沉落到谷底。
不敢想這樣的轉變是因為什麼,也不敢想這樣轉變的背后意味著什麼。
“悅清小姐,您別多想。”
打理完手上的工作,徐雅欣端著杯熱牛進了唐悅清的屋子,試圖開導幾句。
唐悅清沉默著喝完牛,又沉默著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夜。
“徐嫂,我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差勁?”
徐雅欣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唐悅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明明唐初七回來之前,我是這個家里唯一的孩子。即便不是他們親生的,我也真真切切地陪了他們十幾年,難道這些都是可以因為不是親生的就抹殺掉了嗎?”
“媽媽從前待我就不算親厚,可也從未苛責過我;爸爸更是待我極好,不僅將我如珠如寶地養大,更是帶我出各種宴會,讓我結上流權貴,從不讓我半分委屈。可為什麼?為什麼這些東西一下子全變了呢?”
唐悅清聲音暗啞,臉上也帶著幾滴淚珠,室不算明亮的燈下,在床上圈一團的影顯得落寞極了。
徐雅欣頓時就急了,將唐悅清攬進懷里,想說些什麼安唐悅清。
可能說什麼?
說唐國濤的不是嗎?那是萬萬不能的。
唐悅清如今已經不得陳婉珍的歡心了,若是再同唐國濤鬧掰,那不是真的在唐家孤立無援了?到時候,唐悅清這個養的位置只會更尷尬。
說陳婉珍的不好嗎?這個自然也是不能的。
陳家人已經在回天南市的路上了,陳婉珍的靠山回來了,自己也是個強勢的。當年跟唐國濤剛結婚的時候,可是一出手就能在唐氏穩穩地唐國濤一頭的。
要是唐悅清在這個時候再去面前蹦跶找死,那就是連現在在唐家戶口上的資格都沒有了!
而且,唐國濤現在需要陳家,若是真惹惱了陳婉珍,那就等于是失去了唐國濤的支持。
將這一切的事都怪在唐初七的頭上嗎?那更是在找死一樣的行徑!
這段時間,徐雅欣一直在暗中觀察,發現唐初七這人面上是什麼都不愿意爭的樣子,實際上卻行事果決,很有幾分陳婉珍年輕時的風范。
憑著唐悅清的能耐,在唐初七哪兒討不到什麼好,而且搞不好還是會被陳婉珍夫妻倆厭棄!
腦子里這麼轉了一圈兒,徐雅欣就覺著這話是怎麼說都不對了,最后只能干地安了幾句。
“徐嫂,你是不是也對我很失?”
唐悅清不是個小孩子了,很輕易地就分辨出徐雅欣話里的糊弄之意,便將人微微推開,紅著眼睛問道。
徐雅欣見糊弄不過,只得說:“悅清小姐,您是我一手帶大的。在我心里,您就像我的親生孩子一樣。您這些年在唐家生活的不易,我是看在眼里的,我心疼您都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對您失呢?”
說來諷刺,徐雅欣自己不算是什麼好人,費盡心思進了唐家工作,又同唐國濤勾搭為,卻對唐悅清是未曾有一保留地好。
是真的希能一生順遂的!
“徐嫂,這唐家上上下下怕是只有您一個人是真心待我的了。”唐悅清苦笑著說道。
徐雅欣看著唐悅清,卻覺著狀態不對,“悅清小姐,您現在得想開點兒。您不是一直都想嫁給程家那位爺的嗎?您跟他馬上就要訂婚了,要是現在出了什麼事兒,您之前的那些委屈可就全都白費了。”
唐悅清干眼淚,勉強出一個笑,“徐嫂,你放心吧,我不會做什麼傻事兒的。不過,我想請您幫我個忙。”
“您直接說就是了,哪里還算的上是幫忙呢?”
唐悅清攪著手指,似乎有些難于啟齒,但最后還是說:“您最近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爸爸的去向?我在唐家只能依靠他了,我得跟他好好聯絡才行,所以……”
徐雅欣心中一陣痛,幾乎是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徐雅欣走好,唐悅清吸了吸鼻子,又了有些疼的眼睛,哪里還有一點兒傷心的樣子。
唐悅清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花,
在自己的境上,唐悅清是絕對清醒的。
知道自己得依靠唐國濤才能在唐家過得好,也知道要向唐國濤展現自己的價值才行。
可重要的是,得能知道唐國濤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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