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霆一時有些語塞,緩了好半天之后才問:“你這是想再造個龍脈出來?”
“你當龍脈那麼好造的?”唐初七給顧玄霆翻了個白眼,言談之間帶著明顯的嫌棄,“龍脈天生地養,即便只是一個龍脈的分支也絕對不是幾滴就能養的。”
“讓你滴進去,只是用你中的紫氣給它提供元氣,讓他能更快恢復過來罷了。到時候它就能自己從天地之間吸取靈氣用作修煉了。”
“還有一點,它借用了你的氣,便是呈了你的,與你氣運相連。往后只要你們顧家不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害人事,它就會一直保著主家嫡脈昌盛不衰。”
顧玄霆眼尾微,從唐初七的話里捕捉到了一個關鍵信息,“你說,是主家嫡脈,不是整個顧家。”
走在前面的唐初七停下腳步,回頭瞧著顧玄霆,好半晌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重新往前走。
“我從前以為,做人到了顧總的這個地步,就已經沒什麼所求了,如今看來倒是我想岔了。”
顧玄霆沒有因為唐初七的一句話惱怒,甚至還極其認真地點了兩下頭,“人心總是不足,貪哪里有盡。顧氏如今的輝煌都是我一手打造的,我既然自知時日無多,自然也想顧家繼續興盛。”
顧玄霆的話是直白的,沒有一點兒遮掩。
唐初七卻突然覺著沒啥意思,只是反問:“這次將那個小龍脈困在陣中的士大概就是顧家旁支找的,你說它還愿不愿意護著這些人。”
顧玄霆無言,沉默著走在唐初七側。
莫名地,唐初七就是不想瞧見顧玄霆這樣,仿佛這男人同這種落寞天生不配一般。
“人力終究有盡,輝璀璨地存在過便已經是至幸,那些后事又有什麼所謂呢?”
唐初七在自己開口的一瞬間便暗道不好,心里知道又是原主出來搗鬼,卻又無計可施。
現在還沒有掌握和原主的那一抹殘存的緒通的辦法,即便是有心阻止也只能是想想罷了。
不是不能將人死后的魂魄給召回來,關鍵要怎麼自己給自己做法事?
再者,最近唐初七手上的事也是太多,本就沒有時間顧及到原主,也就這麼放任著繼續存在著。
左右也就只是一縷殘魂而已,除了時不時冒出來有點兒嚇人之外也沒什麼影響。
等過了這段時間,事差不多走上正軌了,再好好研究研究怎麼搞定這個殘魂也不遲。。
這邊,唐初七正想的神,顧玄霆卻是眼前一亮。
是!絕對是!
顧玄霆現在十分確認十年前在山村救了自己的人就是眼前的這個青耕!
若說眼睛一樣只能說是巧合,那能說出一模一樣的話來絕對不是巧合!
可是怎麼會呢?
當年那個小姑娘的臉是完好無損的,怎麼會變現在這樣子呢?
嗯……或許只是偽裝的人皮面,就像第一個來的那個“青耕”一樣。
凡此種種,須臾之間,顧玄霆已是心思百轉。
“顧總?”
唐初七往前走了許久,一直不見顧玄霆的人影,回頭再看,就瞧見這人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發呆。
這人什麼病?
總是異想天開,還在晚上發呆,怕不是真被里中的毒給搞傻了吧?
顧玄霆回過神來,快步走到唐初七側,“大師說能將顧家的風水改的更好,說的可就是那個地龍分支?”
唐初七有些怪異地看了一眼顧玄霆,總覺得這人跟自己說話的語氣有些不一樣,但一時又說不上來,只當做是自己覺出錯,便同顧玄霆解釋,
“這座老宅的選址是極好、極用心的,風水布局也很好,只是當年那位風水先生可能是怕顧家鎮不住龍脈,便將其放在了個偏僻之地,只借用了其中的一個分支,為這個風水局注氣。”
“但如今,龍脈已被斬斷,分支了風水局的中心,又同顧總氣運相連,能發揮的作用自然不同。只是畢竟龍脈所在之地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其他的地方也要調整一些才好。”
唐初七話音剛落,顧玄霆就趕忙接上了話頭,“我讓人去取家里的布局圖。”
“顧總。”
唐初七住轉就要喊人的顧玄霆,指了指早就已經徹底黑的天空,“應該不大有什麼活人在這個時間還在外面活吧。”
拜托啊喂!
您要不要看看現在是幾點?
我是收你錢給你辦事,又不是把自己打包給賣了,要不要這樣榨勞力啊?
士也是人,要睡覺的!
顧玄霆意識到自己有些著急,有些抱歉的笑了笑,隨即用唐初七說:“是該休息了,我這就讓管家給您收拾間客房出來。”
唐初七見顧玄霆著上道,也算是松了口氣。
是真害怕,害怕顧玄霆一個上頭,非得讓熬個通宵,連夜做風水局。
還好還好,這人雖然有時候看著有點兒不大正常,但好歹是個做人事兒的。
“青耕大師,您看這間房間您滿意嗎?”
帶唐初七去房間的,還是那個在客廳里十分惜命的小助理。
問題問出口,小助理的心就提起來了。
畢竟這間客房已經是顧家老宅里最好的一間了,要是這位再不滿意的話,他還能給人換什麼房間?
他總不能去跟他家顧總說,大師對房間不滿意,您能把主臥讓出來嗎?
唐初七看了一下房間的環境,“好的。”
“衛生間有全新的洗漱用品,換洗……”
沒等小助理把話說完,唐初七就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不用給我介紹了,你先去休息吧。”
等確定小助理徹底走遠,唐初七這才掏出手機,給陳婉珍發了條不回家的消息。
那頭的陳婉珍很快就回了一個表包,速度之快幾乎算得上秒回。
唐初七卻意識到了不對勁。
往常這個時候,陳婉珍早就已經睡覺了,而且是不會醒的那種,怎麼可能秒回消息呢?
唐初七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短信,心里危機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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