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那是夢。

謝蘊二十多歲的人無法真切與夢中而立之年的自己共，但那種空落落的覺尤為揪心。

他不愿夢境真，只能退而求其次：“若論私心，臣的確希殿下只臣一人，可殿下是公主，若覺只有臣不夠，臣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愿殿下給臣留有一席之地。”

謝蘊大概是不會說甜言語，山盟海誓的話從他口中說出，有了公事公辦的味道。

但反而更顯鄭重。

姬玉瑤心中微，面上仍懶洋洋的：“本宮倦了，駙馬可否替本宮更？”

謝蘊自然應允，甚至更前，他還特地拉上了紅羅帳，層疊繁復的宮裝和釵環被扔了出來。

他正要褪去冠，姬玉瑤攔住了他：“本宮就喜歡看駙馬冠整齊的模樣，可以麼？”

有什麼比看一個冠楚楚的正人君子褪去禮數、出皮下的念來得有趣？

謝蘊無奈笑笑，答應了。

替姬玉瑤褪下履時，足尖忽而上抬，輕點他肩頭。

“駙馬冠楚楚給本宮下跪時低垂眸子的模樣很是勾人，本宮甚是心。”

謝蘊默然褪下另一只履，但似乎并未把的話往深了想。

姬玉瑤腳尖又點了下：“為臣為者，不應善于揣度言外之意麼？”

方說完，作的那只腳被握住了，搭在榻沿，謝蘊聲音低沉。

“臣已明白。”

放在榻邊的足尖蜷起，像驚的刺猬般，姬玉瑤坐在榻邊，子不聽使喚地后仰，為了能瞧清謝蘊此時的模樣，只好雙手撐在后，艱難地低下頭去看他。

他埋首的模樣很是專注，和在書房里批閱公文、在茶室品茗茶水時很像。

端方君子，冠楚楚，讓人下意識以禮相待，可他所做之事又不大端方，此此景介于端雅高潔和放縱墮落之間，讓人矛盾，更讓人狂喜。

姬玉瑤想，當初眼不錯，謝蘊下跪時的模樣是很勾人。

被勾纏得不能自已，但天中的狡黠讓不甘于只是承，便聲哄道：“郎君，抬起眼，讓我看看你的眼睛呀。”

謝蘊湊得更近了些，鼻梁著，但并未回頭。

姬玉瑤壞意不休，垂在榻邊的腳下探去捉弄他，時輕時重，蜻蜓點水般。

謝蘊抵不住的惡意捉弄，倏然抬眼直直盯向，平日的敬重然無存，只剩明晃晃的占有。

姬玉瑤對上他這般目，一時怔忪，像是蛋殼破了一個裂隙，面頰飛快躥紅，忽然后悔非讓謝蘊抬眼了。

蛋殼被利齒敲破，碎一灘，姬玉瑤的手撐不住了，躺在榻上茫然看著紗帳頂上的花紋，上方如有玉山傾倒，投下一片暗影。

謝蘊方俯下，緩過來的姬玉瑤便翻而上，和夢中清醒一樣，烏發搖曳，手從謝蘊前劃過。

隔著布料反倒更奇異，謝蘊起初眼神清明，后來眼角逐漸發紅，抓住撐在前的一只手，纖長的十指依次被放邊。

他今日格外，“若讓殿下高興了，殿下是否就只看著臣？”

指尖潤澤發，姬玉瑤心中微，俯下，在他耳邊輕聲上次不接下氣道：“方才是試探你罷了，本宮暫且瞧不上別的男子，至眼下，駙馬可獨本宮恩寵，況且你是我孩子的父親，和別人自是不同的。”

謝蘊難得無奈笑了，“能父憑子貴，倒是臣榮幸之至。”

他抱著姬玉瑤，翻而上，“讓臣來吧。”話畢冠帶搖曳，姬玉瑤雙眼迷離，勾住他冠帶輕扯，把他扯近些，貝齒咬住他的下。

“殿下……”

謝蘊擁姬玉瑤，一聲“殿下”像虔誠的信徒般，甘心對這個比自己小了四歲的子俯首稱臣。

姬玉瑤呢喃：“謝蘊，別殿下，喚我名字。”

謝蘊和相擁，著的呢喃。

“瑤瑤。”

姬玉瑤明眸半闔，浮浮沉沉間，似乎想起初時的那個夢，也是這般形，彼時未免夢境真，刻意在謝蘊面前將自己驕縱的一面放大，試圖避免相，好避免后來的反目仇。

但此時此刻，忽然悟出些不尋常的地方，夢中謝蘊喜歡上，應當是在見到著腳在屋里氣急敗壞走來走去的那日。

至于現實中，謝蘊應當也是這般，想起大婚當夜，做了夢，不料次日謝蘊看的目異常和。

姬玉瑤眸流轉，勉強從出神思，捧著謝蘊的臉：“駙馬，當初夢里，你是不是早就發覺本宮在裝賢淑，卻一直不拆穿啊，莫非你喜歡的本就是我縱的樣子？”

正沉溺于海的青年順口應道：“是……臣一早就發覺了，只是喜歡覺得每日看殿下費力做戲頗為有趣，呃……”

剛說完，他肩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痛意讓謝蘊從失神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被套話了。

姬玉瑤在他肩頭咬出深深的齒痕，咬牙切齒道：“好你個駙馬，起開，本宮要治你的罪！”

謝蘊住，艱難道：“殿下，不得半途而廢……要治罪，稍后臣給你下跪。”

姬玉瑤還想說什麼，但皆被狠狠堵住了，迷蒙間，狠狠想著，稍晚點定要讓他跪上半個時辰！

綿綿的，灘一汪水，連說話的氣力也沒有，只覺被擁了，謝蘊斷斷續續道：“那些夢，臣不會讓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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