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朱兒似乎被說了,然而想起后還有那位貴人,倘若自己說了出來,那位貴人會不會追究?
可真報,怕對兒子不利。
雙方陷僵持,彼此都在賭,周遭看熱鬧的更是囂著要報,已不再是單純抱不平,更想看看最后真相會是如何。
崔寄夢一臉坦然,玉朱兒卻出了一冷汗,然而在此要LJ關頭,卻生了變故。
那胡商一聽真有人要去報,也變了臉,低生對崔寄夢道:“貴客,賣醉春風本就冒著大風險,我又是胡人,若是報,這……哎!”
他說完一甩手,將幾錠銀子還崔寄夢:“這一趟沒幫上您的忙,這銀子我也不收了,姑娘告辭!”
胡商匆匆離去,玉朱兒松了口氣,不無得意,仍討饒道:“貴人,我是本分人,絕不會害人啊!定是有誤會!求貴人回去再查查吧!”
崔寄夢卻不肯,周遭人一見的證人都跑了,想來是理虧,紛紛開始聲討。
“這麼年輕的小娘,竟如此歹毒!”
“可不,蛇蝎心腸,仗勢欺人!”
……
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雖有酒勁壯膽,但也不由得手心出汗。
是不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若是沒有因那些夢恥,聽大表兄的話,等他明日一道過來,會不會順利些?
偌大的挫敗涌上來。
看客們見面彷徨,更覺得是心虛了,越發氣憤,有人甚至從家里取了菜葉子往崔寄夢扔過來,好在有小廝和采月幫忙擋著,才未傷到。
那倆小廝不過是斫琴館跑堂的,都不想惹事,忙勸崔寄夢:“姑娘,要不咱還是先回吧,改天再過來?”
崔寄夢立在原地遲遲不,忽然想到一個人,或許能用來嚇嚇這婦人。
朝玉朱兒走近一步:“您可知道,按我朝律法,倘若家中有人在衙署做事,家里人犯了事,可是會被革職的。”
其實崔寄夢對律法不算清楚,只是料定了玉朱兒比還不懂。
果真,玉朱兒被唬住了。
正在此時,人群外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說得不錯。”
聲音很淡,但帶著威,一聽便知是高位之人,眾人下意識讓出一條道。
一位穿著朱紅袍的青年,攜著幾名護衛從人群中走出來,那青年俊無儔,但神淡漠,人不敢直視。
他緩步行至玉朱兒跟前,遞給一個長命鎖,玉朱兒一見此,嚇得面大變,雙手亦是抖。
語無倫次道:“你、你對我兒做了什麼?我兒可有職的人!”
謝泠舟沒有回答玉朱兒,而是轉頭定定凝向崔寄夢。
崔寄夢被他看得有一瞬心虛,好在有酒力,能勉強鎮定,淡然回他。
見竟敢與自己對視,謝泠舟眉頭微,目變得意味深長。
這邊玉朱兒并沒心思留意他們的眉來眼去,抖著嗓音問謝泠舟:“你……鴻郎呢!你們謝家對他怎樣了!”
謝泠舟神不變:“我謝氏絕非仗勢欺人之流,令郎不過是到府上做客,這長命鎖是他讓我給你的。”
玉朱兒的兒子只是個九品小吏,在門閥跟前螻蟻似的,不敢拿兒子安危去賭,只好放低姿態:“貴人究竟想讓我如何?”
“不如何,只想請你府一敘。”
玉朱兒猶豫片刻,明知此去可能有去無回,但還是答應了,上了護衛找來的馬車。
而看客見這位公子氣勢冷肅,想來不是他們惹得起的,頓時連熱鬧也不敢看了,紛紛四散離去。
崔寄夢轉過,眼里有疚、有自責,唯獨沒有害怕和赧,朝謝泠舟福了福:“多謝表兄解圍。”
謝泠舟緩緩朝走近了一步,令他意外的是,竟沒有后退,僅僅是在對視須臾后,不安地垂下眼簾。
他低聲問:“為何不等我一起?”
崔寄夢暫時將那些夢撇開,如實說:“我擔心有變故,只是……我還是把事想簡單了,險些誤了事。”
再次謝過謝泠舟。
“你就不擔心你自己?”謝泠舟問,看的眼神愈發怪異。
今日實在奇怪,與先前判若兩人。
神和語氣都淡然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且不只是對他一人如此。
若非親眼所見,他斷不會相信,平時說話溫言語,為人世十足小心謹慎的人,便是被人排也依舊忍氣吞聲。
在他面前更是膽怯,連看他都不敢。
這般小心膽怯的姑娘,竟也會有如此從容甚至冷淡的時候?
或者,這是原本的面目?
一細微酒氣傳來,謝泠舟皺了皺眉,桃花眼微微瞇起,凝眸看向崔寄夢。
“表兄為何這樣看我?”崔寄夢想到那些夢,起先赧,但看大表兄明明知道了,還跟沒事人一樣毫無波瀾,
頓時到不平,都在做夢,大表兄能坦然,心虛什麼?
便也臉不紅心不跳,婉言提醒:“事不宜遲,我們該回府了。”
說罷施施然轉過,邁著悠然的步子往謝府馬車的方向走去,后的采月哭笑不得,朝謝泠舟行禮,低聲解釋道:“小姐喝酒是為了壯膽,請大公子見諒。”
說完匆匆追上崔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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