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人節快樂，小牆角

世界上哪有什麽後來者居上, 無非是後來者又爭又搶。

邊澈親眼見識了自己的小牆角被挖，的燥如野火燎原般往外燒，瞇著眼看梁煜離開的方向, 聲音危險意味極濃：“剛剛那人是認識的朋友嗎？”

空氣眼可見地凝結, 石半蕾笑容僵在臉上，看一眼邊澈, 又看看葉聲笙, 瞬間就醉得不省人事了：“我真的喝多了，什麽都不記得，一問一個不知道。”

視線很快燒到付芷橙上。

付芷橙突然就變得很忙碌，一邊往外走一邊把電話擱耳邊：“喂, 是110嗎，我犯了特別嚴重的錯誤，現在就去自首……”

副詞的濫用, 有時候就是畫蛇添足。

但邊澈沒追究兩人演技拙劣，視線挪回來, 分分鐘釘在葉聲笙上。

葉聲笙腦袋還暈著，一點沒有被人抓包的自覺, 仰頭看他，醉眼閃著：“你怎麽來了？”

舞臺上的音樂忽然變大，把邊澈的話淹沒，他長臂繞過後脊占有極強的落在纖細的腰肢上，順勢把人攬懷裏, 湊近：“剛剛那人是誰？”

致的結在眼前甕, 葉聲笙沒回答他的問題，雙頰因為醉意染上瑰，雙手攀上去, 子骨在他懷裏，“恭喜你，牆角保衛戰取得階段勝利。”

曖昧的音樂和轉的燈時不時落到的肩上，那張臉像黑暗裏發的曼陀羅。

彩奪目。

邊澈突然就笑了下，收手臂語氣惻惻的，“誰挖我牆腳，我挖他腰子。”

挖腰子？

葉聲笙回想起過年期間邊家弟弟妹妹們告的那些狀，覺得一個人怎麽能惡劣那個樣子，加上他剛剛流氓一樣的言論，突然間正義棚，在錮的手臂裏掙紮，義正言辭道：“國家都除惡打黑了，我也必須治治你。”

“怎麽治？”邊澈松了三分力，把人還困在懷裏，像是對的提議很興趣的樣子。

勉強出一只手，在他的臉上比了比：“降龍十八掌？”

不知道想到什麽，邊澈忍俊不：“隋懌剛剛挨了這個大招。”

“啊？”

車子往回開，到二環的時候，邊澈停在路邊車位上給隋懌打電話，他目落在葉聲笙晶亮的瞳仁上，在晦暗中勾起角。

“對，崔芊是怎麽扇你的，我老婆想聽一下細節。”

葉聲笙吸一口氣，用眼尾瞪他，本來還想假裝關心地安兩句，這下可以直接省掉中間環節了。

果然，短暫的安靜後，對面傳來以“C”開頭的國罵。

隋懌在電話裏嗆他們：“你們還是人嗎？一撇一捺這個字會寫嗎？媧造人的時候是不是忘記給你們兩個良心了？”

過了一會兒，他的咒罵轉為哀怨：“你說一個明星不要錢，不要資源，不要人脈，到底想要什麽？”

葉聲笙只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

崔芊真心跟他談，隋懌卻把人家當金雀，還訂了婚，要不是未婚妻上門宣示主權，人家姑娘還被蒙在鼓裏呢。

現在不想聽他的心路歷程，只想聽降龍十八掌的爽文部分，于是秀眉蹙起，在邊澈耳邊低語：“有人問他這個問題嗎？”

邊澈食指和拇指圈在一起，“0人問他。”

夜裏本就安靜，電話還開著免提，他倆以為的悄悄話，其實是旁若無人的嘲諷。

隋懌心裏湧著氣，本著能拆一對是一對的心態：“澈哥，明明你以前才是最不解風的那個，怎麽結了婚，就突然變得這麽幸福？你到底是真幸福還是裝幸福？”

邊澈的語氣低冷而寡淡：“胡說八道只會害慘你。”

“我還能更慘嗎？”

隋懌嘆一口氣，緒是前所未有的低落：“我過去跟你說，什麽都不要的人最不能沾，現在哥們自己陷進去了……是不是只有為去死，才能證明是真的。”

邊澈聽出他話裏的可憐。

他上網搜了下崔芊的名字，就看見隋懌打人的新聞，他不著邊際地問一句：“今天手打你，是因為你打了別人？”

隋懌音調揚了八度：“我靠，新聞不是已經找人撤了嗎？你怎麽還能搜到？”

他嗓子裏像咽了一塊碎玻璃：“那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給送花、跟表白，我可以忍。但那個渣男扭頭就跟朋友吹牛說晚上能睡到，我再忍就王八了！”

娛樂圈裏，沒有背景的人會步履維艱，尤其是人。

可崔芊不用他保護，更不要他的真心。

邊澈給出中肯的建議：“所以，緒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打他一頓不如直接搞死他。”

什麽餿主意？

葉聲笙用胳膊肘懟他，邊澈躲，又給了隋懌幾條搞死對方的建議，已經上手開始搶他手機了。

車門是封閉的，狹小的空間，兩人的距離很近，連呼吸都纏在一起。

這期間，隋懌一直聽得很認真，葉聲笙突然把音響的音量調高，道：“崔芊什麽東西都不用你的啦？”

“那你估計沒有希了”的後半句還沒說完，邊澈就掛斷了電話。

空氣中攢著難以言說的暗癮，他抿著似笑非笑，以一種你不對勁的表看。

什麽意思？葉聲笙緩慢地眨了下眼。

忽然間反應過來，仿佛被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僵化了。

磨出幾個字：“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知道的吧？”

“不知道。”邊澈的語氣輕飄飄的。

他的視線太直白了，不，太直黃了，看得葉聲笙渾不自在。

“回家！”底氣不夠，聲音來湊。

把包包甩到他懷裏，生無可地重新靠回椅背，氣呼呼地看著窗外，最後不忘禍水東引：“你們兩個就是一丘之貉。”

“又怪我了……”

邊澈晃一眼時間，沒反駁，也沒發車子。

夜闌珊，倒春寒的天氣裏，汽車暖氣把擋風玻璃吹出薄薄霧氣。

葉聲笙剛想發脾氣，電報大樓傳出整點報時的聲音，SKE商場的大屏倏地在眼前點亮。

高清的屏幕上出現一行字，只一眼，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子突然麻了一下。

「葉聲笙，人節快樂」

聽見煙花高綻的聲音，也聽見邊澈親口說的那句——

“小牆角，人節快樂。”

*

林柯整個春節一直在石導的訓練營裏培訓，好不容易今天放假，又趕上品牌方的人節預熱活，活結束後又被拉去跟金主爸爸應酬，神疲憊地坐上保姆車的時候，已經臨近零點。

路過二環SKE的時候，大屏幕的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晝，不路人舉起手機在拍，別頭往外看。

屏幕上的人認識，上面的字也認識。

林柯降下車窗，凜冽的夜風吹得眼尾酸。

經紀人坐在旁邊打了個寒戰，瞇著眼睛看出去，不由得嘆：“SKE的大屏幕一分鐘六萬，這是什麽天殺的有錢人？咦，這不是你那個高中同學葉聲笙嗎？對了，我上次讓你多跟聚聚的事可別當耳邊風……”

林柯不回話，在車窗鍵上的指尖泛白，車窗徐徐上升，又緩緩下降，窗外那些影也變得忽明忽暗。

喜歡邊澈，好多年了。

不是沒想過告白，只是見過太多人次鎩羽而歸，想通過自己的努力，站在和他比肩的位置。

而這一切，葉聲笙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車子并沒有停下，那個名字越變越小，就像和他的人生一樣——

漸行漸遠。

……

漫天的煙花像音符一樣連綿起伏，在眼前炸開，又撲簌下落。

周遭集滿了兀自歡喜的人群，兩人的面頰也忽明忽暗，葉聲笙這次沒有跟邊澈鬥。

邊澈的語氣不似從前，特別認真地凝著，他抓著的手，開口的瞬間，嗓子幹了一下。

“聲笙，我們結婚的時候婚戒訂得倉促，從不見你戴，估計你是不喜歡，所以我又重新找人設計了一款。”

不戴戒指完全是因為工作的時候不方便，但葉聲笙沒打斷他。

他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在指間，上面鑲嵌了幾種的寶石，但都不是很大顆。

“你是珠寶藝家，再大的寶石都見過，我想了很久，準備了一枚藏頭詩的戒指送給你。”

在相互不說話的時間裏，葉聲笙把上面的每一顆寶石都看了個仔細，環形排列的七顆寶石分別是鑽石、祖母綠、紫水晶、紅寶石、祖母綠、藍寶石、綠松石。

diamond、emerald、Amethyst、Ruby、emerald、Sapphire、Turquoise。

首字母拼起來是Dearest（摯）。

葉聲笙向來是生活在罐裏的人，一直本著得過且過的心態，從未認真思考過未來。

包括婚姻。

此刻，大屏幕上字幕還在滾，漫天煙花為背景，如醉酒般的覺一路上腦，在閉的車廂裏漸漸發酵。

不知道哪來的沖，纖細的雙臂圈住他的脖頸往下拉，葉聲笙第一次主吻上邊澈。

“謝謝你，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