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福園亦設了戲臺,比宮中的還要闊,請來唱戲的班子是太后親點的。
溫檸這回沒再開溜,老老實實坐著陪太后聽戲,期間還被魏臨帝去在近前侍奉,說是侍奉,也只是將宮人備好的東西轉個手呈過去。
遞了兩盞茶,就被魏臨帝打發了去瞧園子。
得了皇上金口玉言,溫檸這才高高興興離開,魏臨帝將過去侍奉,就是做做樣子,好打發去玩的。
小桃隨侍,道:“這萬福園雖在京郊,可咱們之前一次都沒來過,若非為太后賀壽,怕是也難來此,姑娘好好轉一轉。”
溫檸點頭道:“宮中本就有園子,這萬福園又太大,平日里做事設宴也用不上,只短短半日功夫,恐怕只能看個囫圇。”
話音剛落,便聽有人接話道:“園子西面有一景,喚作流水金山,郡主不妨去看一看。”
溫檸回頭,看見來人先是一愣,而后笑著道了聲謝。
對方不是旁人,正是宋清淮。
上一回雖只在高臺上匆匆瞥了眼,但見到人后,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問道:“宋公子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宋清淮跟著笑了起來,他相貌本就好,一笑更添了幾分出塵之意。
宋清淮道:“家父曾無意說起過,我便記下了,只是還未來得及去一飽眼福,郡主若是不嫌棄,我與郡主同往。”
溫檸記得侯夫人說過,宋清淮是禮部侍郎的次子。
這一回太后壽辰,正是禮部負責。
輕輕一頷首,笑道:“怎麼會嫌棄,宋公子請。”
第97章
流水金山,燦若披錦。
日從上照下,映著粼粼波之上,染上了一層金。
溫檸和宋清淮走到時,日正足,流水從石砌的假山上淌下,宛若一抔金燦燦的綢緞,水花濺起落在四下草木中,又添了幾分輕盈。
溫檸被這一幕驚得忘了說話,過了片刻才輕聲贊嘆道:“真。”
宋清淮亦是第一次瞧見,他之前雖聽父親形容過,卻是百聞不如一見,真的看見,才知何為奐。
兩人駐足看了許久,直到有宮人經過,這才對視一笑。
溫檸問道:“這流水金山是禮部新增修建的嗎?”
宋清淮點頭:“原不曾有,此次特為太后賀壽修了此的景,可惜日的緣故只能修建在此,倒是離園子正中稍有些遠。”
溫檸道:“確實遠了些。”
不是遠,且一日之也只這一段時辰能瞧見流水金山的奇景,若是日角度不對,便是來了也瞧不見這一幕。
笑道:“那我得再謝一謝你,若是不知,豈不是就錯過了。”
宋清淮趕拱手回禮:“郡主言重。”
溫檸有些意外,方才宋清淮主相邀,以為對方子會同陸煥差不多,肆意瀟灑,現在一瞧,倒是十分克制斂。
便也跟著收起了幾分熱,倒不是不喜,只是怕嚇到對方。
兩人沿流水金山前的小道往后走,繞到假山后才瞧見,原來這兒放了不冰塊,難怪方才有風吹過,能到陣陣涼意,舒爽異常。
冰塊還未融化多,儼然才擺上不多時,溫檸瞧著那被切得整整齊齊的冰塊,到底沒忍住,提著擺上前了下。
宋清淮微微抬了下眉,眼中有些訝意,卻并未阻攔,只站在一旁等著,不過在往回走時,出言提醒道:“地磚,郡主小心。”
溫檸點頭,小心每步都踩實了走回來。
園子沒有廢景,每一都別有天,哪怕是假山后存著冰塊的地方,亦是好看的。
融下的冰水沿著小槽流進前面的池子里,除了沿向假山的那塊地磚,其余的并不會被沾,偶爾濺起的水花落下,沒一會兒便干了。
溫檸兩步邁回來,對宋清淮道:“我想往后再走一走,宋公子若是有事在,可先行一步。”
是得了皇上的金口玉言出來逛園子的,就算太后想見,也是會先打發人來找,對方卻不一樣,也不知有沒有事。
若是因為陪同行耽誤了要事,反倒不好了。
宋清淮輕搖了下頭:“我無事在,正好也要去后面,與郡主一道。”
溫檸聞言忍不住多瞧了他一眼,分明神舉止都格外恪守規矩,怎麼偏偏說的話卻又著一膽大。
宋清淮被溫檸看得垂了垂眼,他原不是那種外放的子,只是母親說郡主已知曉他心意,卻還未點頭同意,他便想著若是多加接,郡主或許便能答應了。
去年秋狩,圣人跟前,一見傾心。
他念念不忘,只是郡主甚出宮,那些宴會他亦無從接近。
若非太后壽辰,他恐怕仍見不到郡主,難得得了機會,宋清淮不愿就這麼算了,他雖不大會討姑娘家歡心,但行端坐臥規矩守禮總不會出錯。
溫檸也沒有直接問,侯夫人讓趁著太后壽辰瞧一瞧人,那便瞧上一瞧。
和宋清淮慢悠悠地往后面走,閑話了幾句,便說到了去年秋狩。
宋清淮忍不住問道:“不知郡主可還記得?”
溫檸笑了笑:“自然是記得,你騎拔得頭籌,上高臺賞,我還在呢。”
“再往前一些,那年除夕宮宴上,皇上也大贊過你,當時還批了八個字——清肅雅正,逸群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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