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外間包扎的幾人就走了,大夫進來,給封意人取了銀針,又開了兩副藥,就甩手走了。
溫檸忙住大夫:“可好了?明兒還要再來嗎?”
大夫先看了一眼封意人,才道:“已經好了,姑娘放心,這位郎君并無大礙。”
溫檸這才點頭,取了診金遞過去。
封意人背著整理外,起先沒瞧見,等轉過頭來大夫已經墊著診金出去了,他難得出幾分真心實意地無措來,低著頭小聲道:“竟然郡主替我付診金。”
溫檸稀奇,他算計人心時不臉紅,這會兒竟然會為了一點診金不好意思。
沒在意,道:“我送侍郎回府。”
封意人有幾分別扭,往日都是他送姑娘回去,還從來沒有姑娘送他的,但他總不好說送溫檸回去,畢竟宮門他是進不了的。
馬車慢慢悠悠駛到封家大宅門口,溫檸沒下車,只道了一句:“侍郎好眠。”
封意人在原地站了會兒,一直目送馬車從轉角駛過,才收回視線。
他轉回府,冷臉朝一旁候著的門房看了眼:“誰允許你在這看的?”
門房戰戰兢兢,他是瞧著大公子心好,才想出來問句安,也好在大公子面前份面,沒想到弄巧拙,他一抖,噗通一聲跪下求饒。
封意人冷冷道:“自己下去領罰。”
他方才雖未表現出來,但對于明玉郡主給診金和送他回府的舉,實在難堪,甚至有幾分屈辱。
封意人垂在側的手指攢又松開,他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是不能越矩,但只要明玉郡主嫁封家,那他到時自是可以管教自己的夫人。
他咬了下牙,甩袖往祖父書房去。
另一邊,馬車往皇宮駛去。
溫檸懶懶散散的打了個哈氣,其實此刻算不上多晚,天雖是黑了,但因著封意人借口頭暈,并未在蓬萊樓待上多久。
街道兩邊還有不店家還未歇業,門前
的燈籠還掛著。
溫檸在船舫沒吃多,一門心思都在算計巧合上了,好在大哥比預料的還要配合,并未費多力氣。
這會兒直接回宮,不用想,也知道太子殿下在思鴻閣等。
溫檸了肚子,打算吃飽了再回去。
一路跟著的侍衛眼看著馬車朝另一個街口拐了進去,背朝著皇宮的方向,頓時忍不住了,不可置信道:“郡主這是還不打算回宮?”
另一個侍衛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跟著就是,管那麼多做什麼。”
他道:“殿下等急了,怒氣翻過去,那才可怕。”
他可是見過的!
“那是你我,郡主和咱們又不同,難不殿下還會讓人郡主幾鞭子不?”
“這倒是。”
溫檸慢吞吞地用了個晚膳,這才回宮。
在進思鴻閣前,默默深吸了幾口氣,希待會兒太子殿下能被氣到。
殿,陸景正在等,聽到腳步聲抬了抬眼:“去了哪兒?”
“太子哥哥怎麼來了?”溫檸幾步走過去,笑道:“封意人約我去蓬萊樓玩,我還是第一次去那兒,之前只聽旁人說過。”
一笑,垂在耳邊的珠子便微微晃了起來,這是那日從東宮庫房拿來的頭面,俏又漂亮,一顰一笑皆楚楚人。
但越好看越是刺眼,為悅己者容。
這套頭面是茵茵特意問過他好不好看的,沒想到竟然是為了戴上去見封意人。
“我說過,茵茵不必委屈自己。”
溫檸眨了眨眼,似乎不懂這話的意思,偏頭問道:“太子哥哥何意?”
“茵茵不必遷就他。”
溫檸聞言笑了起來:“原來是這個意思,可是我都跟太子哥哥說了不委屈,太子哥哥不信我?”
道:“我喜歡封意人,去見他也是樂在其中,太子哥哥放心吧,我從來不做不喜歡的事,再說若是我不喜歡,他難不還會強于我?”
那句喜歡封意人,猶如滴在沸騰油鍋里的水,瞬間炸開。
溫檸渾然不覺,繼續道:“不過也只是一點點而已,我還是更喜歡太子哥哥的,太子哥哥不是要查辦封家麼,我可以幫太子哥哥監視他!”
陸景額角的青筋不控地蹦起,他想到說過,他們有一點點像。
他在蓬萊樓看到茵茵和封意人坐在一起時還在想,茵茵不過是在配合他,是他給了茵茵那本寫了封意人名字的折本。
所以他才會跟楚照衡要卷宗,準備親自解決這件事,越快越好,卻不曾想會聽到這麼一個答案。
“太子哥哥?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陸景抬眼朝去,有一瞬間他覺得眼前蒙上了一層翳的霧氣,將那張俏麗的臉遮蔽地嚴嚴實實,不半分。
他聽見自己嗓音糲地問道:“茵茵置我于何地?”
溫檸似乎是被他聲音嚇到了,過了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答:“可太子哥哥總要娶親,我也總要婚的。”
陸景腦袋翁的一聲,似是被重錘敲過。
婚?
他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出失控的表,那太難堪了,他道:“所以你已經找好了婚的對象?”
溫檸察覺到了一點異樣:“太子哥哥你怎麼?”
陸景問道:“所以那個人就是封意人?茵茵,你說過討厭封家的人,討厭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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