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可是在皇宮里長大的,才不會被皇兄那點兒權勢迷花了眼。
陸煥自覺發現了真相,他哼了兩聲小曲,樂不可支地走了。
待快要到自己宮里時,才驟然想起來祁朝托他問的事,一派腦袋,朝后思鴻閣的方向過去。
猶豫幾息,陸煥還是沒回頭,明玉如此直白的回絕,定是半點也無意的。
可惜表兄一片思慕之。
他想了想,預備等會兒出宮去一趟國公府。
陸煥剛走沒一會兒,太和宮便來了消息。
宮人道:“郡主,皇上請您過去。”
溫檸之前已經換過了,所以片刻也沒耽擱,等到太和宮,發現太子殿下也在,坐在下首,看樣子剛同魏臨帝說完事兒。
魏臨帝見了,轉頭對太子道:“你出去,朕有話和茵茵說話。”
溫檸不知陸景同魏臨帝到底說了什麼,不過瞧著魏臨帝的模樣,像是氣得不輕。
倒是太子殿下,面上一派閑適,什麼也瞧不出來。
陸景拱手告退,出去前還留了一句:“父皇別怒,以免嚇著茵茵。”
魏臨帝氣不打一來:“朕不是你。”
待陸景一走,魏臨帝喝了兩口茶,開口便問:“茵茵,你實話告訴朕,太子有沒有欺負你?”
一模一樣的話兒,溫檸剛剛從陸煥口中聽過。
不愧是父子,連語氣都差不多。
溫檸自然是搖頭的。
眼神有些懵懂,語氣分外無辜,像是什麼也不知,問道:“皇上怎麼突然這麼問,太子哥哥方才惹您生氣了?”
魏臨帝擺手,過了片刻輕嘆了一聲。
他向乖乖坐著的小姑娘,忍不住心下又是一嘆:“朕本想著若是趕得及,或許能在去靈臺山前,親自送茵茵出嫁。”
溫檸聞言,不由愣了一愣。
這才知道魏臨帝為何這般著急,要立刻就將駙馬的人選定下。
溫檸作為未出閣的姑娘家驟然聽到出嫁一詞,微微紅了紅臉,卻沒有繼續問自己的事,而是關心道:“皇上是要去靈臺山小住嗎?”
魏臨帝道:“靈臺山風水宜人,有助于朕悟天道。”
溫檸表驚訝,飛快地眨了幾下眼睛,過了會兒,才紅著眼眶道:“茵茵會想您的。”
語氣萬般不舍,留念依賴不似作偽。
魏臨帝何嘗不想這京城的繁華,只是大道無,要想仙,先是要斬斷凡塵俗世。
再高的權勢也無法和與天同壽的作比。
他幽幽嘆了口氣,作輕地拍了拍溫檸單薄纖瘦的背,道:“朕這還沒去呢,茵茵乖,快別難了。”
常言道,不癡不傻不做家翁。
他雖是皇上,卻也是太子的父親,如何瞧不出自己皇兒的心思。
他本以為太子秉冷酷,能將七六下去,茵茵畢竟喚了他這麼久的哥哥,份豈能輕易轉變。
可太子非但沒下,還變本加厲毫未加收斂。
更可恨的事,連指婚都被他一口回絕了!
剛才,太子就坐在這下首的位置,語氣淡淡道:“茵茵還小,兒臣亦不著急。”
不過是借口罷了,他看他本就沒有要立太子妃的意思,這麼多年,也沒有哪個世家大族功將姑娘塞進東宮的。
只是魏臨帝沒想到,太子連他自己看中的,竟也不要。
若他看中的人不是茵茵,魏臨帝或許會贊他一聲好。
可偏偏是茵茵。
手心手背都是,茵茵雖不是他親子,可亦養在邊多年,和親子有何區別,否則他也不會冊封公主的心思。
但終究沒人能越過太子。
魏臨帝道:“太子同朕說,茵茵想出宮?”
溫檸小聲嗯了下,點了點頭。
點頭時,眼睫輕輕垂著,抿起的菱顯得十分無措。
魏臨帝心中一嘆,罷了,既然太子有意拿將軍府做為補償,那便隨他去。
從太和宮出來,溫檸不意外地看到了陸景的影,對方站在廊下,形若青松蒼柏,端正拔,仿佛任何事都無法撼分毫。
溫檸定定看了幾眼,才走過去:“太子哥哥。”
陸景轉過,視線垂落下來,掃過那瓣櫻的菱:“父皇同你說了什麼?”
溫檸并沒有要瞞著的意思,答道:“皇上問我愿不愿意出宮。”
仰頭問:“是太子哥哥說了嗎?”
陸景從間嗯了一聲,他道:“將軍府不日就會工,茵茵若是有其他要求,可以隨時告訴工部。”
溫檸沒想到還能提要求,目的達,心瞬間好了不止一個度,決定哄一哄面前這個人,畢竟魏臨帝就要去靈臺山了,以后還長長久久地用得著對方呢。
道:“那日的事,太子哥哥還在生我氣嗎?”
陸景長眉微微揚了下:“茵茵不是已經解釋過了?”
溫檸咬了下,聲音有些低,夾在風中,
像是一吹就散了:“太子哥哥不信我。”
腦袋也跟著低了下來,揪住陸景的一小片袖,小聲說著:“太學出事那日,我被嚇壞了,眼睜睜的看著祁世子被碎裂的高臺埋住,瞬間不見了人影。”
聲音發抖:“太子哥哥,我真的好害怕,倘若祁世子真的死在我面前,往后每一個晚上,我都不會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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