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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殿下少年時》 第97章

第97章

賢妃本無從解釋。

當鐵證如山擺在面前的時候, 任何辯駁都是蒼白無力的。

粥裏有毒,粥碗是賢妃娘娘親手端過來的。

賢妃腦子裏一片空白,張了張, 卻只能發出兩個字:“冤枉……”

冤枉二字又不花錢,誰都會說。

公主李蘭瑤橫眉立目:“放肆,我父皇是九五之尊、真龍天子,哪個膽大包天的逆賊敢害他!”

奚衡可不吃這一套, 冷笑一聲, 道:“公主殿下在這裏耍威風可沒用, 錦衛辦案不講理只看結果, 您若是真想為賢妃洗清嫌疑,不如仔細回想, 一碗百合粥, 到底經了幾人的手, 誰才是最有歹心的那個。”

賢妃早就委頓在地, 擡手拉住公主的袖,抖著說:“魏……魏姑姑。“

但凡要呈到皇帝面前的東西,賢妃向來親力親為,只有魏姑姑是最信任的人,賢妃記得自己在熬百合粥的時候,所有下人都遣散了, 一直是魏姑姑在幫忙打下手。

公主道:“我回去擒來。”

賢妃正準備站起

奚衡一句話:“賢妃得留下。”

公主當然不能允:“案子還沒定呢。”

奚衡:“但是嫌疑是定下了。”

李蘭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說:“我要見父皇。”

奚衡不說話。

李蘭瑤心裏發現了異常, 問:“我父皇呢?”

眼睛向屏風後面, 試探著喊了一聲:“父皇?”

皇帝并沒有回應。

李蘭瑤撥開奚衡就要往裏闖。

奚衡卻沒有攔

李蘭瑤三步作兩步沖了進去, 果然, 屏風後本沒有皇帝的影。

甚至整個書房裏, 都不見其真正的主人。

李蘭瑤頓時要瘋:“我父皇呢?奚衡!你是錦衛啊!”

奚衡回頭:“公主請冷靜,錦衛從來只聽從皇上的調遣,臣今日所作、所為、所言,皆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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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衡說的不無道理,他們大旭王朝,如果連錦衛都背叛了皇帝,那麽距離滅國也就一步之遙了,今日蕭山行宮,誰也別想活著走出去。

李蘭瑤失魂落魄的退了幾步。

奚衡垂下眼,忽然從懷中出了一個羊脂玉兔兒,遞到了公主的眼前。

李蘭瑤著那不到掌大的玉擺件,愣了一瞬,臉漸漸轉晴:“……前兩日,父皇才對我說,剛得了一塊上好羊脂玉,因為屬兔,要送個兔兒給我當做禮!”

奚衡:“陛下一直將公主放在心上。”

李蘭瑤:“可是父皇他現在……”

奚衡道:“陛下命臣向公主轉達一句話。”

李蘭瑤:“快說。”

奚衡:“秋獵原定于重節後,還有幾天的時間,一群烏合之衆不堪大用,倘若能早早收拾了,今年秋獵依然是好景。”

李蘭瑤站在原地,細細思索著這句話。

奚衡又道:“公主,陛下後宮想由來已久,是一直後位空懸的緣故,也是皇上過于縱容造子,後宮畢竟是人的底盤,皇上從前沒有可用之人,如今您也大了,為大公主,皇上希您能替他分憂。”

李蘭瑤點頭,道:“我明白,我一定會查清此事,給父皇一個代,不辜負他的期。”

蕭山行宮腳下。

李弗襄登上半山腰利于蔭蔽的地方,停下修整,卻并不搭營。

高悅行料想是手就在一時半刻。

從晨熹微,到日當正午。

漸漸的,日頭西斜了。

終于在天黑之前,高悅行遠遠的見了遠道上的塵土飛揚。

那是千上萬匹馬奔馳時揚起的沙塵。

等到他們靠的近些了,約能覺到腳下的微微震

李弗襄說:“等收拾了那幫烏合之衆,我們去獵場上放風箏。”

與皇上代給公主的話如出一轍。

父子兩人都沒把這次宮變當一回事。

高悅行悄悄地問:“你打算什麽時候手?”

李弗襄說:“再等等,放他們過去。”

他們也是足夠謹慎,在更遠的適合蔽的地方停下修整。

李弗襄不急。

不怕飛,要耐住子,等他們上鈎。

李弗襄瞧了一眼天,估著不到夜,他們不會有所行

高悅行倒是等得有些不耐了,找了機會對李弗襄說:“他們都在忙,我能為你們做點什麽?”

李弗襄一直將人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一步也不曾離開過,他說:“你看熱鬧就好。”

在這種事上,高悅行還真找不到任何事可以做。

軍裏也沒有任何人傷。

對于經過西境戰場淬煉的驍騎營來說,收拾這樣一幫散兵游勇,簡直就是下酒菜一般簡單。

高悅行人閑得住,但是腦子閑不住。

又問:“你怎麽就能斷定會有叛軍的援兵趕來支援。”

李弗襄道:“因為這是惠太妃最後的孤注一擲了,蕭山行宮久攻不下,必然會著急,底牌就會一張一張的亮出來,直到最後一無所有。”

高悅行略一思索,恍然大悟:“所以說,蕭山行宮的戰場,是你們故意拖著不肯結束的對不對,目的就是為了釣上更多的籌碼。”

李弗襄看著,笑了笑,說:“對,一個人若是想要造反,先決條件就是手裏有兵。若是沒有兵,什麽也不是。”

高悅行見他笑,自己也想笑。

可是笑著笑著,便想到了更複雜的事

是啊,自古以來,兵權都是帝王家的忌諱。

襄王李弗襄是武將。

信王李弗遷是文臣。

李弗襄或許能容得下李弗遷。

但若是將來李弗遷登基,必然不可能放過手握軍權的李弗襄。

李弗襄從當年站上戰場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此路無可回頭。

日頭斜斜的掛在山上。

很快便被山擋住了。

高悅行再次覺到腳下的土地在震,這一次,是非常真切的,令人到轟隆作響。

驍騎營謹遵襄王的命令,不出任何靜,將他們所有的兵馬都放進了山。

耳後,靜等了約一個時辰。

他們非常默契地從懷中出一塊棉布帕子,浸了水,捂在口鼻上。

高悅行不解。

李弗襄說不用心就是不用心,早已經替準備好了。

棉布帕子折了三角的形狀,系在頭上,實實的捂住了口鼻。

李弗襄說:“這座小峰上,但是溫泉就有數以十計,我離京前,特意向藥奴討了些藥,算準時間,用泉水的溫度激發藥,其實不用我們手,他們進山就倒。”

能不手就不手,這是李弗襄為一軍將領的最高覺悟。

驍騎營的兵個個都了蒙面俠,在李弗襄的帶領下,沖上了山,先頭進山的那群兵們正好中招,趕上了藥最烈的時候,一個個暈頭轉向,昏昏睡,再李弗襄的兵氣勢洶洶的一沖,瞬間散了。

驍騎營沒用多力氣,就收拾了這幫東西。

帶著俘虜趕路太浪費時間,于是這些人反抗者基地誅殺,投降的則一人一棵樹,倒吊在了樹上。

驍騎營在山上便放出了煙花信號。

蕭山行宮,丁文甫見到了早已約定好的傳訊信號,命所有軍盡數出,不再佯敗。

軍,錦衛,驍騎營,有這三方兵馬護衛著蕭山行宮,若是還能出什麽閃失,他們便可以集洗洗抹脖子自盡了。

尤其是在早有準備的況下。

對于他們來說,權當是拉著自己的兵出來活手了。

蕭山行宮的戰局,在接到信號之後,一反常態,衛軍和錦衛雙側包抄,權力戰的況下,竟然在半個時辰之,讓對方顯了頹態。

公主李蘭瑤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卻發現魏姑姑早就不見了。

難道是做賊心虛跑了?

李蘭瑤揪住一直在服侍在屋子裏的宮,問道:“誰見著魏姑姑往哪兒去了?”

們面面相覷,有一人站出,道:“魏姑姑說外面,不放心,去等著接娘娘回宮。”

魏姑姑從來深得賢妃的信任。

闔宮裏沒有人會懷疑說的話。

外面,魏姑姑已經跑出去了,再找可就大海撈針了。

李蘭瑤深呼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慌,一定有辦法,了一眼隔壁一直空的屋子,免不了想,若是高悅行在就好了,一定有辦法。

李蘭瑤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和高悅行在一起的時候,高悅行曾經明裏暗裏幫出過多點子。

只有當這種時候,才能猛然地反應過來。

李蘭瑤忍不住想——如果今天高悅行在,會怎麽做呢?

李弗襄帶兵再次沖進了蕭山行宮。

依然是夜裏,他黑的袍子在風中鼓著,永遠是最亮眼最意氣風發的存在,畢竟才十七歲的年人啊。

驍騎營一加進來,漫天漫地的肅殺頓時吞沒了整個行宮。

信王李弗遷不知何時站出來了,他高高地憑欄立著,從他的視角,看到的是更震撼的一幕。

李弗襄就是在前頭飄搖玉墜的那支箭,而他後的驍騎營舉著火把,聚了一團耀眼的烈火,像是在托著他一往直前。

他們幾乎要把天地都撕出一個口子。

信王的後,一個宮給他披上袍子,說:“殿下,天冷,要珍重自啊。”

的風太大了。

信王上的袍子本披不住,風卷落在了地上,他開口,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珍重自有什麽用呢……”

高悅行覺到馬停了下來。

隨即,李弗襄單手攬著的腰,將放在了蕭山行宮的殿前。

李弗襄自己沒下馬,甚至沒停下,他人已經掠了過去,卻在一片兵戈的火影中回頭,將聲音穩穩地送回來——“我還要去理些雜事,就不帶你了哦。”

作者有話說:

本卷倒計時,下卷就

當作者開始肝更新的時候,就是準備沖完結的時候了。

雖然還有兩卷,但是相信我,我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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