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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殿下少年時》 第65章

第65章

李弗襄就喜歡站得高高的。

于是軍營上下, 以薊維和詹吉為首,恨不能天天把他托得高高的。

軍營裏兄弟們同吃同睡,唯有驍騎營, 是一支看不見主將的隊伍。他們的主將李弗襄回到京城,先是拘在宮裏養傷,接著,便是皇帝親自下旨足, 好不容易盼到他足解了, 才出宮溜達了不到一天, 陳小姐的死又將他扯進了不清不楚的漩渦中。

這一別, 可太久了,明明同在京城, 想見面卻難如登天。

衛于那一團兵之中, 準地逮住了首領, 帶到李弗襄跟前, 摁著他的後頸,跪下。

李弗襄瞧他面生,卻問:“你是哪個營裏的?”

那人臉上三道痕,腮下胡子都被染得粘稠骯髒,他梗著脖子:“你放什麽屁呢,老子聽不懂。”

薊維轉給他頭上來了一腳:“你擱誰面前自稱老子呢!”

李弗襄可不和他追究老子不老子的問題, 他能忍得了, 自有別人忍不了, 就憑這家夥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句話, 午門外菜市場就得留給他一席之地。

高悅行將剛從傷兵裏取出來的箭簇用手帕托著, 施施然穿過衆軍, 將其遞到了李弗襄手裏。

李弗襄將箭簇扔至那位絡腮胡的腳下, 說:“你用的這批箭是軍中制,說啊,從哪搞來的。”

那絡腮胡一見證據正確鑿,徹底失了言語。

林子裏這時候走出來一人,在其餘人全部站著的時候,他踩在雜草上的沙沙聲格外招人耳朵。

高悅行眼睛一亮,是奚衡。

他手裏拿著一方帕子,將臉上的塵灰一點一點淨。

完事兒這麽久不見他人影,原來是找地方洗臉去了。

奚衡優哉游哉地溜達到人群中,道:“轉過臉來,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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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見識的人可多了去了,奚衡為指揮使,心中自有一本譜,大旭朝有頭有臉的人都在上面掛了號,若是連他也不認識,那就是無名小蝦小卒,無甚大價值。

絡腮胡不肯去看他。

李弗襄一個眼神。

詹吉上前擰著他的頭轉了過去。

奚衡把自己用過的帕子,扔到他臉上:“。”

詹吉按著他的臉一頓,最後把帕子拿開。

奚衡只看了一眼:“喲,這不是暨州守備軍總指揮使——蔔堯斂,蔔大人嘛。”

薊維只覺得耳,愣愣地出聲道:“暨州?”

李弗襄說:“田山。”

奚衡道:“沒錯,就是他,景樂十六年秋,田山匪患,他和朝廷要了一萬多兵剿匪,轉頭就和田山上的匪沆瀣一氣,錢也奉上了,兵也送去了,卻回朝廷一本大獲全勝的假奏折,殿下,還記得你們驍騎營當年在田山一戰嗎?”

怎麽不記得。

李弗襄在那第一次見了

驍騎營在暨州,第一次打了一場漂亮的仗。

當時西境戰事告急,他們沒時間在暨州多耽擱,燒了糧倉便跑,可後來,田山的這幫土匪幫著狐胡,在襄城外截殺他們的退路,得他們不得不退進胡茶海。

鄭千業全殲了狐胡八萬大軍之後,回便將田山的援兵盡數剿殺。而田山剩餘的人,則于次年春,由鄭雲戟帶兵,打上了山清理了個幹淨。

暨州一幹員,賣國通敵,盡數伏誅。

網之魚還是有的。

這位蔔堯斂就算其中一個。

早在狐胡糧草被燒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況不妙,于是連夜卷鋪蓋逃了。

朝廷通緝了有一陣子,沒想竟然在這落網了。

奚衡看向李弗襄,說:“先帶回去吧,這裏頭有東西,恐怕要慢慢審。這家夥,當年在田山,見勢不對知道跑,是個審時度勢知道惜命的人,怕死就還好說。”

李弗襄十分好說話的將一幹人全部移給了錦衛,自己樂得輕松,帶著兵往回走,說到了京城給他們賣吃酒。

但是佛珠他沒有出去,奚衡也沒跟他藥,反正這玩意兒,到最後都是要呈給皇上的。

說到底,還是當年溫親王的餘孽沒理幹淨。

樹倒猢猻散。

溫親王這棵蔭大樹倒了,四散的猢猻們還未清理呢。

高悅行在馬上和他并肩行著,趁著前後無人注意,悄悄地問:“你回京之後,要和他們去玩嗎?”

李弗襄看了一眼,理所當然地問道:“你不去麽?”

高悅行失笑:“我不好去的。”

以一個醫者的份,可以在軍中一些忌憚,但是以高家小姐的份,不行。

高悅行以為他要苦惱一陣子,寬的話都到了邊,誰料李弗襄竟然幹脆變卦:“那不去了,我跟你回家。”

高悅行:“不去了?”

李弗襄:“不去了。”

高悅行:“你和他們不是很久不見了。”

李弗襄:“有什麽好見的,以前在胡茶海天天吃睡都在一起。”

其他人聽不見,但薊維和詹吉就守在一側,聽的是清清楚楚。

高悅行不安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薊維竟然還樂呵呵的:“小殿下說的一點沒錯,一群大老爺們有什麽好玩的,還是正事最重要。”

詹吉愣頭愣腦地問:“正事?殿下要忙什麽正事去?”

薊維低了幾分聲音:“終大事當然也算正事啦,你啊,難怪三十好幾了還打呢,該!”

詹吉:“……”

李弗襄說要跟回家,但他們一行人剛到城門口,便見軍嚴陣以待,丁文甫為守,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說好的他跟回家,最後變跟他回家。

到了城,高悅行不好跑馬,丁文甫早就準備了車,高悅行提進了車上,李弗襄也跟著鑽了上來,丁文甫在後面拽都沒來得及。

高悅行見車上顯眼一套幹淨的,想是專門給準備的。

丁文甫在外面無奈地喚了一句:“殿下。”

李弗襄只好又轉出去:“怎麽了?”

他一出去,高悅行砰一聲把車門合上,說:“我服髒了,換一,你且等等。”

李弗襄被關在了門外,看了一眼丁文甫,又看看自己上,道:“我的服也髒了,我的呢?”

丁文甫扶額:“宮裏備著呢,今天皇上聽說您一出城,一直坐立不安到現在,快回去吧。”

李弗襄守在車旁邊,問:“你換好了嗎?”

高悅行不吭聲。

但車裏早就安靜了下來,不聞一靜。

李弗襄手想去撥車門,丁文甫一手勒他的腰,直接把人帶走。李弗襄年時候,不聽招呼就總是被他扛著走,多年來,都了習慣。

丁文甫吩咐人牽來了李弗襄的小紅馬,扶著人上馬。

李弗襄這輩子可能就是虧在了手上,他在娘胎裏用藥傷了,天生筋骨不是上佳,年的磋磨,也令他失去了健康的魄,等到終于有機會接文武教導的時候,他已經十歲了。

誰也不指他能才,先生們對他都是獨一份的寬厚。

京城裏。

別的孩子五更晨起讀書,他隨著子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自己的表兄,鄭彥、鄭繹習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淬煉一的筋骨,只有他,冬天捧著暖爐,夏天嗑著冰塊,在廊下等著賞春花秋月。

他能有今天,誰也想不到,誰也不敢想。

包括皇帝。

李弗襄是要回皇宮裏去的。

高悅行本以為車子會將自己送回高府,可沒想到,前後左右有軍護衛,他們已經過了高府的大門,依舊沒有停下的跡象。

高悅行忍不住掀車簾看。

誰料,李弗襄就守在車窗一側,見終于肯臉,彎下來,問:“怎麽不準我上車?”

高悅行白了他一眼。

李弗襄悻悻道:“行吧。”

高悅行:“別和我裝傻,你分明知道。”

李弗襄:“我知道,你年紀不到,我還得再等等。”他的馬放緩了速度,停了一停,李弗襄又彎下說:“我以前在京中見人嫁娶,新娘坐轎,新郎騎馬,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高悅行想到了什麽,神變得和,搖了搖頭,說:“那是尋常人家,我們不一樣的。”

李弗襄不解:“我們不一樣?”

高悅行一手著車簾,微微擡眼,著他的臉。

他從未經歷過。

是知道的。

正經嫁給李弗襄,十裏紅妝,鋪到了皇城門口,李弗襄著袞冕,儀仗從宮裏出,于太將落未落,黃昏之時,前來迎娶

那一日,街上可沒多湊熱鬧的人。

高悅行至今仍將那日的規矩記得清清楚楚,說實話,并無欣喜,繁冗的規矩懸在頭頂,令氣都覺得困難。

曾經的想一輩子都不想在經歷那樣的折磨了。

可現在……

高悅行著李弗襄,如果是他,勉強可以期待,多來幾次都行。

高悅行放下簾子,扣上窗戶。

李弗襄手敲了敲窗戶,想再出來,高悅行合上眼睛不理。

盡管上一世已有夫妻之實,但是此時為一個未出閣的兒,的姿態應該放的一些。

李弗襄敲了幾次窗,見始終沒有回應,只能架馬到了前邊去。

丁文甫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油紙包,塞進李弗襄手裏,是在城門口買的熱騰騰的馬蹄糕。

李弗襄以前偏這口,這麽多年了,習慣還是未曾變。他掰了一塊塞裏,口中甜了,表依然郁郁寡歡。

丁文甫:“殿下,好事多磨,要沉的下心啊。”

李弗襄垂著眼睛:“我們已經闊別了很久很久……可再見時卻不如小時候那般親昵了。”

丁文甫道:“人長大了,終歸是不同的。”

李弗襄問:“你娶著你的小宮了嗎?”

丁文甫不防備他忽然發問,言語間一梗,說:“還有兩年才到年紀出宮,還早著呢。”

李弗襄:“你怎麽忍住不與相見的。”

丁文甫笑了笑:“想想以後,總歸會為我的人,自然沒什麽不能忍的。”他說:“殿下心非同一般的堅忍,不會想不通這個道理吧。”

李弗襄在馬上回頭,著馬車的目忽然之間變得繾綣難舍,喃喃道:“可是,我總覺得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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