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下周討論課要用的，可是德語并不是全蓁的母語，需要先在心中將這些語言翻譯中文才能慢慢理解。

全蓁輕輕讀出聲，艱難調自己似乎已經被水泡過干涸的大腦。

一個個德文單詞自齒間流出，咬著思索，再繼續讀下一句。

安靜室，嗓音輕如薄雪墜至樹梢，有種說不出的好。

梁世楨開完遠程會議出來，靜靜聽將一份資料讀完，才三兩步走過來，將人抱起放到懷里。

他不老實，陪學□□要做一些別的。

全蓁被弄得腦子愈發混沌，索抬手將電腦闔上，專心沉浸。

他很知道喜歡怎樣，清楚如何慢條斯理將變早晨燒開的一壺溫水，原先是冷的淡的，緩緩沸騰，水蒸氣在凝結，滿得幾乎溢出來，氵賤得到都是。

他真的為倒一杯水，補充完水分后，又將抱去衛生間。

這間房子實在太狹小，有一點點裝不下兩個人。

經過某些全蓁懸掛的裝飾時，梁世楨必須低下頭或者小心避開才不至于被到。

全蓁看得角微微翹起，心里一陣發笑。

怎麼辦，應該是沒救了。

……竟然覺得這樣的梁世楨有點可。

浴室是再普通不過的布局，陳舊但干凈整潔的洗手臺對面放著一口獨立式浴缸，上面的蓮蓬頭原先有些年代，但是被全蓁找人換掉了。

放水的速度很快，但霧氣氤氳仍需時間。

于是戰.場從沙發轉移至浴室。

陳舊墻面上的水痕被大片拭去，后背一片冰涼，又冷又熱，在蒸騰的熱氣中煎熬。

浴缸依舊是小小的，長需得屈起，跪著，才能夠勉強扣住的腰，很，吻吻得費勁，力倒是用得巧，他用指腹輕輕揩去眼角滾下的淚珠。

據說，冒時多多鍛煉有助于痊愈，全蓁很配合，早中晚幾乎都沒落下。

收效麼，不至于甚微，但也沒那麼顯著。

于是梁世楨決定加個班，再努努力，爭取一舉拿下，藥到病除。

全蓁這里的一切都是不那麼大的，沒辦法，單人公寓嘛，價格又有限，能夠找到這樣的已經很不錯了。

可好像忽略了梁世楨的材。

他在的單人床上顯得是那麼的局促，長度是夠的，但這樣的寬度，裝下兩個人總顯得有些勉強。

他必須用力摟抱，才不至于被半途踢下去。

這架床應該有些年頭了，歲月不明，但絕對迎來送往過不知多屆學生。

床吱吱呀呀晃，吵得人心煩，梁世楨微微蹙起眉，攥住的胳膊將人撈起，他半擁住，可是全蓁面前似乎碎得更厲害，陳舊泛黃的燈落到墻面，像是月投下一縷剪影，影錯虛渺，人影憧憧。

窗外似乎有人在講話。

小舌音約約過那扇并不總是能完全關闔的窗瀉進來，雪還在下，明天推開窗又是銀裝素裹的新世界。

梁世楨終于覺得不得勁，半站起，他一手穿過彎，微用力，正將人抱起。

一微不可察的靜在室產生。

似乎是“咔嚓”一聲。

但這靜實在太輕太輕了，沒有人會在意。

于是，當約莫一小時后，兩人再度著頭發從門外走進來時，那窗外的談聲遠去，迎接他們的是為寂靜的深夜。

梁世楨坐到床邊，將人拉到懷里，他嗓音很沉，還有點啞，“睡覺嗎，老婆？”

全蓁好累，嗓子幾乎發不出音，只能在他懷里乖巧點一下頭。

饜足的狀態下，人的是不那麼敏銳的。

所以梁世楨隨手關上燈，便拉著全蓁，自背后擁住。

這時，那“咔嚓”聲終于轉化為一聲“轟隆”。

突然被因慣而砸到地上的兩個人齊齊都懵了。

短暫的震驚過后，黑暗中響起全蓁小心翼翼的試探聲，“……我、我們把床睡塌了？”

梁世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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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蓁覺得不可思議, 梁世楨到匪夷所思。

一陣無言沉默過后，他了眉心，嗓音里著淡淡的疲憊, “我找人來修。”

“別, ”全蓁下意識反對，“別找別人。”

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說出去誰信啊，兩個人不過小小培養了一下，床竟然……塌了？

質量這麼差的嗎, 是被祖國同胞坑了嗎，這間公寓的東西居然這麼不耐用？

全蓁不捂住臉, 離譜, 太離譜了。

小說都不敢寫這麼離譜。

誰能想到, 床頭燈在短短五分鐘后再次被撳亮，不是因為要出去, 而是因為要從這狼狽的環境中離。

全蓁被梁世楨拽著胳膊站起，下意識去拍上沾染的碎屑, 但好在方才是被摟在懷里的，到沖擊相對較小, 除大發麻外, 明顯是心靈上的傷痛更上一層樓。

對比之下, 承大部分沖擊力的梁世楨的狀況則要稍稍糟糕一些。

全蓁赤足踩在地上，腳尖踮起，兩手去捧他的臉, “天哪，你在流。”

眉頭微擰, 擔憂。

上次他過來時，咬過去的那一口便毫沒收著力道, 之后好不容易結痂，有痊愈趨勢，但現在……前功盡棄，半路折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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