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學校每次一有點什麼,總會點消息到這邊,但梁世楨一般不管,人不去,款照撥,雙方都省事。
鄭嘉勖不知自家老板怎麼又想起來,忙將前幾日的日程表翻出,“是,但您說不去,所以直接取消了。”
梁世楨站起,低頭理了理袖扣,嗓音低沉,吩咐,“挪到今天。”
……
下午,鄭嘉勖與梁世楨一同前往學校。
校長這次找梁世楨,一為聯絡,二自然是學校又有了花錢的地方。
他同梁世楨拐彎抹角周旋再三,最終將話題引到圖書館,“梁t總,是這樣,咱們學校呢,面積不小,但圖書館的規模卻始終跟不上,學生對此很有怨言,我的意見箱每年反饋得最多的就是這個問題,所以咱們最近想要新建一個全新的規模的最大的全校同學都能夠使用的圖書館……”
建圖書館不算是小數目,但對梁氏而言,卻不算什麼。
只是梁世楨并沒有第一發表意見,只是淡淡嗯了聲,像是在說,你繼續,我在聽。
校長早有準備,倒是不慌,但將肚中余貨盡數倒出后,梁世楨卻依舊不為所。
其實梁氏與港城學院的淵源要追溯至上一代。
那時,梁家的夫人便是港城學院畢業,且其父即為學院骨干,那時學校大肆休整,但學校的經費支援卻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貧困期”,進退維谷之際,是夫人的父親求到梁家,學校重新建設后,大部分建筑皆晦以梁氏命名,于是這些年這關系便就這麼不冷不熱維系著。
這幾乎為校高層默認的潛規則,缺錢找梁家就行。
誰知并非時時刻刻都是那麼行的。
時代在進步,觀念在改變,梁氏究竟還要不要這樁好名聲,連校長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
揣著,惴惴著,他提議,“梁先生,要不我們去現在的圖書館看一看?”
港城學院有著獨樹一幟的書院制度,其中經費充足的書院甚至有其單獨的圖書館,而那些小而的便沒有這份便利。
他的初衷是不錯的,只是需要手問人要錢,想必這滋味并不好。
梁世楨點點頭,站起,算是默認。
鄭嘉勖隨其后。
此時開學才一月有余,再加上并非周末,圖書館人并不是很好。
校長隨梁世楨走過去,外面的自習桌上大多都沒有坐滿。
只數一些人正在全神貫注看著面前的書籍。
梁世楨隨意瞥了兩眼,這圖書館設施的確有些陳舊,座稀,座椅殘破,連帶著方才上來的部專用電梯都有些巍巍。
他已經很久沒有坐過這種會有明確顛簸的電梯。
可以想見,這里的基礎設施有多麼差。
梁世楨面平靜,看上去,只有一種孤山高雪般的冷峻,看不他的心思,顯得很是高深莫測。
校長斟酌半晌,正開口,忽見這位喜怒不形于的梁總眉頭輕蹙了下,腳步停下,朝三樓休息區去。
鄭嘉勖比較有眼力見,不聲跟著看過去,然而待看清面前那場景,他眼皮一跳,心道,完了。
距離他們不遠,全蓁正在傾聽一場告白。
對方是悉得不能再悉的同班同學,許定澤。
很迷,不知為何前三年他們能夠友好相,等到最后一年,他卻突然要打破這種平和。
“全蓁同學,”許定澤很鄭重,“我很抱歉告訴你這些,本來我是想要將這個保守一輩子的,但我覺得,我們即將畢業,開啟嶄新的人生,如果現在不說,我可能在以后的人生中都會后悔。”
“全蓁,我喜歡你。”
“從你進學校第一天起我就無法避免地將目放在你的上,我上課時會不由自主看向前排的你,每一次活我都會下意識去找你的位置,甚至于,因為你的績過于優異,我一直在努力追趕你,直到去年,我終于為了年級第二,為了那個可以站在你邊一起領獎的人,我想,你應該也有看到我的努力吧……”許定澤深地看著全蓁,為自己的猜想到不好意思,“不然,你應該不會將本應屬于年級第一的演講名額讓給我……”
雖說港城對于一事較為開放,但在學校最大的捐贈人面前上演這一出,還是有點太開放了。
校長面上閃過一瞬的難堪,正準備上前阻止,梁世楨抬一下手,示意不必。
可真的不必嗎。
為什麼他覺這位大佬的面一息之間變得這樣的難看呢?
就好像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川的前一秒。
那時候,船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是什麼。
……
這天,梁世楨一直在學校呆到晚上。
捐贈一座圖書館并非小事,其中需要走過的流程數不勝數,許多細節更需提前敲定,但好在現在只是初期,一切都還來得及。
校長拿不準他究竟愿不愿意出這筆錢,姿態放得低,所有需求也是盡可能過的。
梁世楨只偶爾微微頷首,末了,校長口干舌燥之際,他淡定起,說自己清楚了。
……清楚什麼?
到底是能還是不能。
李校長抹一下腦門的汗,心道還真是不枉外界所言,梁家現在的這位對比老梁總,可真是有過之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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