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懷孕,閔廷每天要問很多遍，難不難。

　　時秒嗦著番茄濃湯，搖頭說：“不難。”

　　只有放假前的那天中午,胃裡有點不舒服，那陣過去之後,沒任何不適。

　　杯子裡的水涼了,閔廷又去廚房兌熱水。

　　“時溫禮那天應該猜到你懷孕了，不讓我幫忙,讓去接你。那天我應該去接你的。”

　　把水杯放手邊,他順勢在旁邊的椅子坐下。

　　“有陳叔接我,一樣。”

　　又道：“我哥是醫生，我突然吃以前不吃的酸辣黃瓜，還必須加酸加辣，他肯定猜到什麼況。”時秒放下筷子，從盤子裡拿片生菜,卷上火和酸辣黃瓜條,咬一口，味蕾滿足。

　　這幾天哥哥每天早上給現做黃瓜,新鮮又脆爽。

　　時秒吃完手裡的生菜，又卷一片,黃瓜只放了兩條,西班牙火多放了一些,卷好遞給他：“你嘗嘗。”

　　閔廷極淺一笑：“我不吃，你吃。”

　　“嘗一口。”時秒直接把生菜卷塞他。

　　閔廷問：“番茄不吃了？”

　　“嗯，吃飽了。”其實沒飽,但沒什麼胃口,“剩下的你幫我吃行嗎？”

　　“這有什麼不行。”

　　閔廷把碗端到自己面前。

　　時秒接著吃的生菜卷,以前沒覺得酸辣黃瓜那麼好吃。

　　“下午我陪你出去逛逛，想去哪？”閔廷問道。

　　這兩天要聽班，無法去太遠的地方。

　　時秒說：“我陪你逛。”

　　“行，那你陪我逛。”閔廷把水杯送到邊。

　　若不是還在吃著東西，和閔廷這個時候應該吻到了一起。

　　飯後，兩人去換外套。

　　閔廷見拿了大出來：“外面冷，穿羽絨服吧。”向來怕冷，家裡四季恒溫，在家要裹披肩。

　　時秒說道：“我這兩天熱得難。”

　　從鏡子裡看他上的外套，黑大，他冬天的大基本就這一個。

　　再看看自己上這件雪地系列棕黑翻領編織大，和他的外套上比較搭。

　　今天好，公園的天咖啡館幾乎坐滿人。

　　北城冬天的公園一片蕭瑟，好在，水夠清，天也湛藍。

　　兩人背著太，沿公園小路散步。

　　時秒一手抓著他手腕，另只手掌覆在他後背。

　　閔廷側臉：“怎麼了？”

　　時秒：“捂手。黑吸熱，你後背大被曬得發熱。”

　　“手給我。”男人要給捂手。

　　“不用，比你捂得暖。”

　　時秒和他閒聊，問他以前過年是怎麼過。

　　閔廷：“除夕兩頓年夜飯，初一給長輩拜年，晚上在會所通宵，初三或是初四就不在北城了。”

　　“都去哪裡度假？”

　　“南半球遊艇出海，或是雪山雪，年年差不多。”

　　時秒：“跟我結婚，你生活品質下得厲害，只能免費公園散散步。”

　　閔廷笑，然後說：“沒下。度假是為了放鬆，公園散步同樣放鬆。去多了，在哪都一樣。”他道，“等以後你休假，帶你去雪。”

　　時秒繞到他另一側走，換只手繼續放在他大上捂著。

　　“等孩子大了，你帶孩子，我看著你們。我得保護好我的，萬一摔骨折，主任能大罵三天。”說著，把臉在他肩膀，大的料子上暖烘烘。

　　閔廷抬手，在另一側臉頰微微挲，用自己的手擋住室外的寒意。

　　“你小時候跟誰玩得最好？商韞？”

　　“不是。跟賀言哥和周肅晉玩得最多，還有傅言洲。”

　　“……”

　　時秒笑出來。

　　閔廷繼續說道：“商韞小時候不管遇到什麼事就找他哥，不，和他玩得。”

　　時秒笑：“難怪他找聯姻件，先看大舅哥對他怎麼樣。”

　　喬遷那天商韞與賀言在哥哥家又相了一次親，後來商韞挑戰一百五十個標準俯臥撐，做到一百零九個時，賀言在他腰上按了一下，商韞突然趴下。

　　之後再也沒挑戰功。

　　至於兩人的後續怎樣，賀言沒說。

　　時秒仰頭，問側的男人：“商韞什麼意思？”

　　閔廷看著：“我和你見過之後，隔周你休息，我又約了你第二次見面。我什麼意思，他也差不多。”

　　時秒明白了，雖然沒，但有想繼續下去的打算。

　　不過賀言和商韞的況更複雜一點，兩人打小認識，從來沒有過男那方面的想法，突然家裡撮合，換誰都尷尬，需要一點時間接。

　　放在他後背的那只手被曬得暖呼呼，拿下來他口袋。

　　閔廷的手還一直著臉頰，說起相親第一次見面：“本來腦子就昏沉，一進餐廳看到是你，腦子更轉不。”

　　閔廷：“因為大冒險那件事？”

　　“嗯。”

　　幾年過去，仍舊一眼認出他。

　　沒想到還能再次見面，賀言在電話裡這麼介紹他，人品沒得說，涵養絕對包你滿意，不過他妹控。賀言又解釋，正常的妹控，因為他們父母常年不在家。

　　沒有的婚姻，對方的人品與涵養最重要，所以去了。

　　不知不覺，兩人從公園南門走到了公園北門。

　　附近有廟會，時秒說起：“我和我哥每年都逛。”過年期間要值班，沒有完整的假期出去玩，於是逛廟會了和哥哥每年春節的保留節目。

　　“你呢？有沒有逛過廟會。”

　　閔廷：“小時候帶我和稀稀逛過，還有點印象。”

　　時秒問：“還想再加深一下印象嗎？”

　　閔廷笑：“行。正好給你去買點吃的。”

　　今天大年初四，廟會人頭攢，兩旁樹上掛滿了紅燈籠，年味十足。

　　路過老冰糖葫蘆店，閔廷打算給時秒買一串，又想到孕早期儘量不吃山楂，有水果的可選，他轉頭找人，時秒在買旁邊的小吃，手機正掃碼。

　　閔廷喊：“秒秒，要哪一串？”

　　他指指那些水果糖葫蘆，問道。

　　時秒怔了下，慢半拍回道：“要青提的。”

　　閔廷對老闆道：“兩串青提。”

　　時秒買了兩盒芝麻餡和豆沙餡的糯米糕，這是小時候的回憶，哥哥每年過年都會吃上一盒。

　　拍照發給哥哥：你的晚飯有著落了。

　　時溫禮今天值班，這會兒正在辦公室。

　　他也拍了一張發給妹妹：正吃著。

　　時秒：你同事買的？

　　時溫禮：薑洋給我帶了一份。他今天值班。

　　時溫禮：你那份我明天當早飯。

　　時溫禮：閔廷陪你去逛廟會了？

　　時秒：嗯，先去公園轉了一圈，又來廟會。

　　時溫禮：你們慢慢逛。我今天正常下班，給你們做頓晚飯，想吃什麼發給我。

　　時秒：OK

　　阿姨們放假回家了，閔廷會做的菜有限，中午湊合了一頓。

　　老闆把糯米糕打包好，拎上去找閔廷。

　　閔廷買的糖葫蘆也已裝好，他牽著繼續往前逛。

　　時秒與他十指相扣，回味著他剛剛那聲秒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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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後第一天上班，同事見面的第一句話基本是：喲，胖了嘛。

　　只有見到是另一句：過個年怎麼還過瘦了呢。

　　沒有孕吐，但胃口一般，最想吃酸辣，可又不能頓頓吃。

　　最近幾天全靠生菜和酸辣黃瓜撐著，其他不想吃。

　　逛廟會那天，以為自己想吃青提糖葫蘆，結果到家只吃了一個。

　　薑洋看見的第一句話：“彩超做了嗎？”

　　“沒。下午有空去做。”

　　“你趕做好發到群裡，頭三個月讓梁哥儘量給你排手。”

　　“什麽頭三個月？”

　　梁袁正好進辦公室，“時總懷孕了？”

　　“可不是。”

　　“好說。手我們每人幫你分擔點，夜班也幫你值了，三個月的夜班每人分分也沒幾次。”

　　時秒：“到時看況，夜班我盡量值。”

　　梁袁：“甭客氣，以後等我結婚，我媳婦懷孕期間，你幫著我多值幾次。”

　　薑洋笑得歡：“你朋友還沒有呢，想那麽遠幹嘛。”

　　“誰告訴你我沒朋友！”

　　梁袁拉開屜，拎出幾盒巧克力，“喜糖喜糖。”他拆開一盒先挑幾個放時秒桌上，“謝時總閃婚，不然我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高的值。”

　　瘦下來後胎換骨，過年期間同學幫忙介紹了一個，彼此都有好，已經正式確定關系。

　　薑洋眨著眼有點懵，剝開一顆巧克力丟裡驚。

　　整個科室，現在只剩他一個單狗，明明自己長得不差呀。

　　一直忙到下午五點半，時秒才有空去彩超室。

　　“誒，你怎麽過來了？帶病人做彩超？”

　　時秒關上門，說：“我自己做。”

　　“怎了？哪兒不舒——”服？

　　彩超室同事話說一半，自己反應過來，忽然笑著拍拍床：“快躺下。”

　　冰涼的到小腹上時，時秒不由暗呼口氣，沒想到自己也會張。

　　同事專注看著顯示屏：“你過來看一下。”

　　不是喊時秒，是喊旁邊另一位同事。

　　躺床上的時秒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因為只有遇到不太好不確定的況，才會找另一個同事幫忙確認。

　　此時，各種不好的可能在腦子裡四散開來。

　　想到最壞的一種結果，不會不在宮吧？

　　這時，另一個被喊過來的同事，看過之後激道：“媽呀，時總你雙絨雙羊！”

　　“真假！”時秒蹭地坐直。

　　“喏，你自己看，發育得都不錯。”

　　時秒一邊眼淚一邊對著屏幕拍了一張發給哥哥和閔廷，一時太激，忘記這不是報告單，閔廷本看不懂。

　　同事紙巾給時秒，開玩笑說：“還是你老公厲害。”

　　時秒失笑，眼淚。

　　很掉眼淚，剛才突然控制不住。

　　手機振，閔廷：你去產檢了？下次我陪你一起。

　　閔廷又道：我看不懂，一切都正常吧？

　　時秒：嗯，正常。

　　時秒：是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