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寧先把建寧侯府的事,說給公主聽;然后,聽公主講古。
早年宮里有位曹人,深寵,一時風無限。
“父皇做太子的時候,第一位的引導姑姑,對他意義不同尋常。可惜早早死了。
曹人有幾分像那位姑姑,不是容貌,而是脾氣、秉等,父皇很疼,就囂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養一只貓兒,那貓撲向皇兄,害得皇兄失足落水,還撓傷了母后的手。犯了這樣大的錯,父皇也只是閉門思過,是真心維護。
母后一向大度,對寵嬪妃們也是多有照顧。我皇兄卻恨極了曹人,兩次向母后抱怨,母后就置了。”
平長公主說著,看一眼駱寧,“那位曹人,有幾分像你表妹。我初時見,心中不喜,而后才想起來。”
太子落水、皇后被撓,這兩件事當時被瞞了下來,否則史臺肯定要參奏曹人,皇帝賜死。
皇帝是不肯的,又不得不為,怨氣會反過來撒在太子和皇后上。
故而皇后把此事瞞下來。
平公主是時隔幾年后才知,那時候曹人已經死了。故覺得曹人討厭,卻也沒到憎恨的地步。
瞧見與容貌相仿的子,公主也沒第一時間想起來。
駱寧卻是心頭微:“陛下應該也不喜我表妹那樣容貌的子吧?”
“定然不喜。”平公主說。
皇帝恨先帝的寵妃,原因有二:一則看著自己高貴的母親被寵妃的貓撓了手,心疼又氣憤;二則寵妃可能越過他母親,生出更寵的兒子,威脅他地位。
駱寧心中微。
讓白慈容和建寧侯府背鍋的計劃,可能比預想中更順利些。
“……皇姐,您還想去萬佛寺吃素齋嗎?”話題說完,駱寧才說了來意。
“自然。”
駱寧與約好時間。
又道,“皇姐,到時候我提前去打點,不等你一起出城了。”
“不用如此麻煩。”
“我邀請了您,總不能還您的人張羅。您放心,這點小事我做得來。”駱寧道。
公主笑著拍了拍的手:“你做事,我自然十分放心。”
駱寧走后不到半個時辰,雍王來了。
他有點事找公主的駙馬。
“……你們倆下次約定,一起來多好。一個前腳來,一個后腳來,就不上面。”公主笑道。
蕭懷灃黑眸沉寂,面上沒有半分表:“來做什麼?”
公主說了駱寧來意。
蕭懷灃:“上次我還在萬佛寺幫三嫂點了長明燈。皇姐去了,替我再添些香油。”
公主頷首:“好。三嫂是個福薄的,那麼好的人不長命。”
蕭懷灃沒說什麼。
他略微沉,對公主說,“我還是自己去添香油吧,三哥把此事托付給了我。回頭他聽說了,只當我不上心。”
“你是想見你的準妃吧?”公主打趣他。
蕭懷灃:“是。”
再不看著點,又要跟敵人過家家。
蕭懷灃時常能忍,當的面不說什麼。事后便覺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卡得他難。
駱寧大部分時候很好。可每次綿綿的還擊,都蕭懷灃坐臥難安:似某一很,偏偏只是輕。
沒有得到緩解,越發難耐。蕭懷灃勸自己別太苛責下人,卻又忍不住。
“怎麼,惹了你不高興?”公主細看蕭懷灃神。
蕭懷灃:“不曾。好。”
“總以為你是榆木腦袋不開竅。沒想到,竟也知冷知熱。阿寧的確很好。”公主說。
蕭懷灃頷首。
“難得你不嫌棄。”公主又道,“你從小挑剔,母后還憂心你的婚事。緣分來了,果然就不會計較了。”
蕭懷灃站起:“我先去找姐夫,有件事同他說。”
轉眼到了日子,駱寧早早出城,去城外梅園見余卓。
梅園有幾房舍,湊致,每年寒冬款待賞梅的貴人,這個時節疏于打理,庭院種滿了野草。
野草叢中,開或紅或黃的野花,蜘蛛在其間結網;蛛網破了,似線飄搖,生機盎然又格外荒涼。
駱寧只一人,立在回廊上等著余卓。
余卓著玄長袍,闊步進來。
瞧見立在回廊上的駱寧,只照了半,的綾在驕下生輝,眉目卻籠罩在影里。
“阿寧,你上次為何要害我?”余卓見面,第一句就如此問。
駱寧似被他的問題打懵,靜靜看著他,一時沒作答。
“……我真是很生氣,可想到你到底留了面,又欣。阿寧,你仍記得時分。”他道。
駱寧看著他,眸微。
余卓想到邱士東的話,說駱寧不想他娶白慈容,因為他曾經是駱寧的心上人。
只要駱寧不肯答應,余卓永遠都沒機會娶回他心的姑娘。駱寧即將做雍王妃,有這個本事攪合。
余卓心里有駱寧,更有白慈容。
聽到邱士東這番話,余卓的心復雜極了。
“余卓,在建寧侯府,你與白慈容打算怎麼害我?”駱寧終于開口,靜靜問他。
“哪有害你?”余卓眸沉,似心疼,“反而是你害了我們。阿寧,你是不是有話同我說?”
駱寧:“說什麼?”
“雍王府乃龍潭虎,你是想求助于我,救你嗎?”余卓又問。
要不是邱士東指點,他竟沒看出來,駱寧對他還這樣深。
也是,本是要嫁他的。
青梅竹馬,分誰也比不上。哪怕白慈容比駱寧好,余卓心里想起駱寧,不也是無法割舍嗎?
他曾提議駱寧出家,放棄良籍,過幾年他接了回來做妾。
只要一顆真心還在,有什麼不能妥協的?
余卓自負樣樣出,雖然稍遜雍王,也是極佳人選。
而駱寧,進雍王府,不日就會被側妃和們的娘家害死,那才恐怖。
邱士東的話,讓余卓醒悟過來,看到了駱寧的忍、害怕與長。
他是個氣男兒,他要救。
駱寧只應該屬于他。
雖然他對的誼,遠不及他對白慈容的,到底也是他放在心上一的人,他豈能單相思?
“我是瘋了嗎?”駱寧笑起來,“尊貴無比的雍王不要,要你?”
笑著,格外明艷,眉目都添了些稚氣,不輸白慈容了。
余卓心頭酸:“你還在賭氣嗎,阿寧?”
“你找我見面,到底要說什麼?”駱寧問,始終不怒。
“我之前救過一個山匪。我請他幫忙,帶了你走。
將你安置好,到時候就說你死了。再過一年半載,我就會接了你回來。你余生都在我府上,沒人會知曉。”余卓說。
“所以,你想要見我,目的是擄走雍王準妃?”駱寧問。
余卓:“你是愿意的,阿寧。我知曉你的心意。以前是我瞎,往后我必不辜負你。”
駱寧一錯不錯看著他。
眸染上了一抹驕,盈盈碎,格外惹人憐惜。
“余卓,你現在不瞎,那麼是何人點醒了你?”駱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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